书城青春山孩子与豆味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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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半路杀出个怪姐姐

不知怎么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我见她的第一面时的那种说不上来的熟悉——

“苗栗,我叫苗栗,是医院里派来照顾你的医护。”

还记得我睁开眼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她这么陌生地和我打着招呼,可是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有种认识已久的感觉,可惜,我始终都没能想起来我在哪儿见过她,这该是有多遗憾。

世界暗暗的,我的天,也冷冷的。水黑黑的,一团死气;哀愁淡淡的,我的伤,却深深的,心疼疼的,一阵呜咽;手心湿湿的,我的眼泪,竟咸咸的,痛干干的,一片难过;我拉着痛,扯着伤,连滚带爬地躲进了我的影子,一顿可怜的狼狈;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信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爱什么,我只知道,那暗无天日的黑布里,有诗意中的失忆,可那失忆中的失意,却没有破晓。

——摘自窦泌的心情随笔《暗黑》

不过不管以前见没见过,我都喜欢她。

她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姑娘,有一头跟板栗一样顺亮的栗色的头发,所以我叫她栗子,人如其名,她长相甜美,能做一手像栗子般甜而不腻的糕点,能把一向厌食的我,惯成一个来者不拒的吃货。算啦,吃就吃吧,谁让馋嘴猫偏偏要碰上厨娘呢?我带着饱饱的满足感,坐回到了床上,等着看我会做饭的栗子,如何变作一个好厨子来把胀肚子的我喂得更饱。

“你就是窦泌吧?”我还在神游的时候,一个有些尖锐的女声从门外响起,此时一个装扮古怪的人正环起手臂笑眯眯地看着我。

“嗯,刚刚是,是你,叫我?”我吞吞吐吐地问出了口,又再次将目光落到了这个男生装扮的女生身上:很秀气的脸庞,却理一头短短的小寸头,男款的黑色衬衣配女款白色哈伦裤,穿深褐色的柳丁靴子,胸前还挂一串夸张的骷髅头吊坠,眨眼一看还以为是沙和尚穿越了,可是,世上有这么不伦不类却又帅到人神共愤的沙和尚么?

“呵呵呵呵,久仰大名了。”她倒也不在意我四下打量的目光,反倒坐过来亲昵地搂住我的肩。被生人这么抱住让我多少有些羞涩和不自在,我推开她,向床的另一头稍稍挪了些。

“我……”,我咽了口口水,鼓足勇气强调:“我可不认识你啊。”

“可是我认识你啊,”她杏眼一挑,一口气道:“听说你在碧波山滚山丘,这事儿啊整个春城都传遍了呢,你已经成为一个传说了,大家都说你是祭山神的祭品,可是山神却没收你,能活下来,这该是多么大的一个奇迹啊。”

“咳咳,咳咳咳!”我还在喝水,可是她刚说完我嘴里的水就全呛了出来,神啊,这话我怎么越听越慎得慌啊,什么叫‘山神没收我’,说得我的存活是有多么罪恶似的,什么又叫‘我是山神的祭品’说得我的命好像有多么一文不值似的,可是,这些满天飞的流言到底是哪个闲的蛋疼的人吹出来的呀!

“呵呵呵,我没那意思,你可不要往坏处想,毕竟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哎呀,”她做戏似的在自己脸上轻轻抽了一巴掌,“呸呸呸,你瞧我这口无遮拦的,真是不好意思啊,呵呵呵呵!”

“呵呵,没关系。”我僵硬地笑着,面部肌肉几近抽搐,差一丢丢就险些面瘫了。

我又开始喝水,无比地小心翼翼,我看到她翘着老高的二郎腿,从烟盒里捞出了一支烟点上,递到我面前问:“来一只?这是女烟,不呛喉的。”

“不不不,我不抽烟的。”我连忙摆手,管她女烟男烟烽火狼烟的,我好不容易才捡回的命,苗俊都还没见着呢,可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命砸她手上了,要真这么死了,那可真是比窦娥还死得冤了。

“你还真是拘谨呢。”她笑着说:“行,你要是哪天想抽,就管姐姐要,姐姐教你。”

“哎……”看着她怎么看怎么像不怀好意的笑,我识相的把水收了起来,不再喝它。

“你又来这儿干什么。”栗子回来了,她很警惕地审视着坐在我旁边的这位生人,像是一头高大的猎犬,正盯着一只偷腥的猫。

我身旁这位吐着眼圈儿的‘烟枪’从座位上缓缓站起来,微笑着对栗子说:“哟,你来了呀,我还以为都这时候了,你应该走了。”

“栗子人很好的,她是医院请来的看护,对我很照顾。”

我笑着插了句嘴,怪异的女生用打趣的目光盯着栗子,笑着说:“栗子?呵呵,你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名字啊,我都不知道呢。”

“姐姐,你和栗子认识吗?”我有些奇怪地问。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呢,哟,让我想想,她的真名叫什么呢,叫什么呢,啊,我记起来了,”她夸张地敲了下脑袋:“叫苗!……”

“苗栗。”栗子忽然间接过了她的话,随即补充道:“你最近很健忘。”

“啊哈哈哈,对,”怪女生把手高高地举过头顶用力地拍了一下:“苗栗,就是苗栗,瞧我,嘴笨不说,脑子也不好使了呢。”

她那一掌下去正好让我的脑子打了个激灵:这个打扮古怪的女生虽然看着仍是一副颠三倒四的样子,但我还是能在心里大大地舒一口气,毕竟折腾这么半天,我能了解原来她和栗子才是真正的旧相识,难怪!难怪一进门她会一副和谁都那么熟的样子,这叫什么来着,哦,对,爱屋及乌,应该是爱屋及乌吧。

“姐姐认识栗子啊,”我忍不住笑着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这个呀,我和她认识比你早呢。”

废话!我强压住内心对二百五人群极度的鄙视,又换上一副笑脸继续白痴地追问着一个白痴地问题:“到底怎么个早法呢?”

“呵呵,我们2001年的时候就认识了,曾经睡过同一张床,盖过同一床被子,吃过同一碗饭,还在同一个浴缸里洗过澡呢,哦,不过你可别把我们想成断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