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和齐洵能够从长安平安回来,最惊讶的莫过于清灵和欢月二人,在那个祥和平静的小村庄里,阿娇和齐洵第二次举行了一场简洁的婚礼。
这一次,来参加的婚礼都是村子里的人,由村长担任长者,为二人证婚。阿娇看着大家平和的欢聚一堂,带着真心的祝福,突然想到,但愿此时长久,岁月无限静好。
这一次过后,阿娇和齐洵便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了,靠在新床的靠栏上,阿娇细细打量这个新房。没有在未央宫的奢华,虽然很小,可是阿娇却是极其安心的,她知道这种感觉叫家,原来这便是家啊。
被大伙灌得烂醉的齐洵被扶进房里,阿娇连忙接过来,将他安置在床上。等大伙都走出去,还很贴心的为他们关上门时,阿娇看着烂醉如泥的齐洵,有些哭笑不得。
突然,只见齐洵的眼珠动了动,然后他就睁开了眼。阿娇瞪眸:“你在装醉呢?”
齐洵撑起身子,一边又揉揉脑袋道:“刚刚是真的要醉了,他们可真能喝。”
阿娇轻笑:“直接就告诉他们,你要回来洞房呗,他们还不至于不放人吧。”说着,伸出手来轻轻的帮他按着额间,希望减轻他的痛苦。
齐洵听到阿娇说洞房一词,便已经瞬间清醒了。阿娇并未察觉,开口问他:“好些了没有?”
齐洵抓住阿娇的手,点点头,便不再说话。齐洵感觉到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一阵乱跳,怎么都静不下来。一时间,两人之间一阵静谧,只听得齐洵的心跳“咚、咚、咚”的声音,仿佛是一个旋律,在奏演幸福的篇章。
阿娇听着他的心跳声,咬咬下唇,从容的跨坐在齐洵的双腿上,双手由齐洵的额间移到了他的双颊,捧起他的脸,阿娇明媚的眸子眨了眨,红唇轻启:“阿洵,你很紧张吗?”
齐洵呼吸一窒,看着阿娇挑拨的动作,胸膛的快速的起伏,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却还是硬生生的吐出几个字:“不,不会。”
阿娇挑挑眉,纤细的手轻轻的划过齐洵的胸堂,慢慢的解开他身上黑金色的喜服,在他的耳边软软的道:“阿洵,上一次我们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呢,我们……要不要做完它?”
齐洵猛地一翻身,将阿娇压在身下,看着她解下的长发散在枕头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媚惑感。齐洵吻上阿娇的唇,慢慢的攻略阿娇的唇齿,待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时,齐洵这才放开她。
“好。”齐洵哑着声音道。
阿娇被吻的晕晕乎乎的,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齐洵的一个好字,不由问:“好什么?”
齐洵不再说话,几近虔诚的从阿娇的额头开始一路吻向下。阿娇反应过来,他的“好”是在回答她之前问他的问题呢。
在齐洵要进去的那一刻,他突然就停了下来,阿娇不满的搂紧他,迷茫的唤道:“阿洵……。”齐洵亲亲她的唇,天知道他此刻忍得有多难受,可是他还是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所以他必须再确认一遍:“阿娇,真的不后悔嫁给我吗?我怕这只是梦。”
阿娇媚色的眸子里渐渐的清明,然后轻轻的咬了一口他的肩问:“疼不疼?”
阿娇的力道如同猫儿挠痒痒一般,齐洵摇头:“不疼。”
阿娇白目,狠狠的咬了一口,问:“现在疼不疼?”
齐洵倒吸一口气,点头道:“疼。”
阿娇捧住他的脑袋:“这就是了,傻瓜,你不是在作梦。”
齐洵含住阿娇送上来的艳唇,不再犹豫,慢慢的进入阿娇的身子。
夜正半,房内春意正好,情意渐浓。
日子似乎很平静,赵家村就像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如果不是到镇上去,是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的,而外面也不会知道这里的情况。
此时的阿娇正与齐洵牵着手,一起在赵家村后的小山上散步,齐洵再顺便猎些猎物回去加餐。
“这里的风景真好啊。”阿娇迎着微风而站,风吹起她的秀发,顺风飘扬。
齐洵点头:“是啊。”
“阿洵,等我们都老了,去世了,就让孩子们把我们葬在这里吧。”阿娇微笑着说。
“好啊。”齐洵想象着两个人一起白头的场景,不由轻笑。到那时,他们都白了头,却还是会偎依在一起,不管是他先走还是她先走,他们都在彼此身边。
就在阿娇以为他们的日子就会这样过下去时,在她嫁给齐洵的第二年,阿娇发现自己有孕了。第二次怀孕,虽然没有了怀睿儿时的惊喜,阿娇也是欢喜的。前世她一生无子,这一世她以为有睿儿一个儿子,已经是上天对她的摁赐了,没想到还能再有孕。
齐洵初为人父,看着阿娇的肚子慢慢的变大,高兴有之,担忧也有。他是忘不了阿娇当年生陈睿时的惊心动魄,所以在照顾阿娇这方面,他异常小心。阿娇笑着看着齐洵为她担心,也不点破,有他这样的呵护,她就不告诉他,其实她的身体早就没问题了。
就在阿娇以为,她的日子,就会如此平静的过下去时,那个意外的人很不意外的,又出现在了她的生活里。那时,阿娇怀胎九月。
刘彻终于从堂邑侯府一个老仆那里得知了阿娇的去处,他匆匆备马,只带了一个护卫便出了宫,向阿娇所在之处出发。刘彻看着眼前这个平淡宁和的小村庄,苦笑着想:这就是阿娇所向往的生活吗?没有富贵的日子,只是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或许还有那个愿意能够给她一生一世的人在陪着她。
清灵陪着阿娇正好从镇上买了一些用食回来,正好看见了村口处,刘彻牵着马驻足不前。
“……。”清灵捂着唇,看着那个背影小声道:“这个人……非富即贵啊,怎么到……陛下。”
刘彻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身时,一眼就看见阿娇。
阿娇瞪目,看着眼前的男人,下意识的躲到清灵的身后,心里暗苦,怎么就这么快找来了?
刘彻的目光移到阿娇的隆起的肚子上,眸子微暗,袖下的手紧紧的握起。仿佛早就想到了,会看见到这般场景。“阿娇姐。”
阿娇轻咳,理理衣服,一手扶着腰,一手抚着肚子从清灵身后走出来,微笑道:“彻儿,你来啦。”仿佛早知道他会找来一般。
好吧,带了刘彻回了他们家的院子后,阿娇让欢月去通知齐洵和陈睿快些回来后,就躲回了房间里,她得好好整理一下一会的谈判。
刘彻负手看着这个简洁的小院,心里不知所云。清灵为刘彻奉了粗茶后,看着帝王负手而立,无比苍凉的背影,突然也为他感到悲哀。他与娘娘自幼便是青梅竹马,怎么就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呢?如果帝王再多坚定一点,如果娘娘再多给陛下一点信任,他们也不会到这个地步吧,造化弄人啊,顿了顿才开口道:“陛下,请听奴婢一言吧。”
刘彻侧身,看了清灵一眼,点点头,以示让她说。
“陛下,奴婢自幼便伺候娘娘,娘娘什么事也没瞒着奴婢。长门宫的密道,也是娘娘交给奴婢去做的。”清灵道:“其实娘娘也知道了她这么多年不孕的原因了。赵家村这里的小院,是娘娘当年出游时便买下来了。那时奴婢还好奇过,娘娘要这个院子干什么呢?可是娘娘仿佛早预料了自己会住进来一样,包括密道也是。陛下,这些年来,奴婢看着您和娘娘,就觉得很心酸,为了娘娘,也为了您。
当初,你们两个明明都爱着对方,可一个被利益牵绊着,一个又没有足够的信任。当年,如果您能够坚决的反对卫夫人进宫,或许后来便也没有那么多事了。
追根到底,是您没有给娘娘足够的安全感,娘娘才会如此的患得患失,她把自己的结局都想好了,而您也一步一步的推动着所有的事情向这个结局发展。”
刘彻身子没动,却越发的僵硬,他负在身后的手握了松开,松开又握紧。清灵的话,他有听在耳朵里,是他做的不够好吗?他一直以为他为了她做得已经够多了,直到今天才发现,他给了她那么深的不安感,她原来也从没有信任过他。
“所以,娘娘回过身时,看到了齐公子的深情。陛下,您知道吗,娘娘决定嫁给齐公子的那天,奴婢有问过他,他告诉奴婢,娘娘是值得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爱的人,陛下没有珍惜,就换他去珍惜。他珍惜了,所以娘娘真的是爱上了他,如同当年爱陛下一样,毫无保留。那么,陛下做得到吗?”
面对清灵的质问,刘彻无言以对,只是心里苦的厉害,他扪心自问,他能做到吗?答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清灵想,或许陛下是听进去了,那她也没有白费那么多的口舌。最后,她还想和陛下说的是:“陛下,既然娘娘已经放下了,为何您不能放下呢,如果您还认为自己还爱着娘娘,那么不如就放娘娘自由吧。奴婢知道自己多嘴了,请陛下降罪。”说着扑通一声跪下来。
刘彻微微叹息:“你先下去吧,朕一个人静一静。”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