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账本——又名,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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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作者,A.酒阳、袭广文

我不想唤醒他们,可是奶奶来到了客厅,对三伯说,“今晚我们吃什么呀。”

三伯一下被奶奶唤醒了,转头对奶奶说,“妈,我都准备好了,一会(儿)咱们吃火锅吧。”

奶奶对三伯说,“我给你们打火锅作料啊。”

三伯说,“您甭管了,还是我来吧。”

奶奶说,“一定要用香油解芝麻酱啊。”

三伯点点头,用一句京剧腔说道,“得令啊。”

奶奶笑着对三伯说,“老三啊,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我替三伯打着圆场说,“奶奶,儿子在母亲面前,永远也不可能长大。”

奶奶顺口说了一句,“是这样。”

华叔这会(儿)站了起来,请奶奶坐下,奶奶摇摇头说,“不了,你们聊吧。”说完转身又回屋了。

刚才听三伯和华叔的对话,我才意识到我从没有关注过,头顶上的这片天空,也没有俯视过脚下的这片大地。我在它们之间享受着阳光,享受着万物的滋润,却把它们忽视地这么干净,想想真感觉到有些羞愧了......

三伯起身为我和华叔都倒了一杯茶,我赶紧对三伯说,“三伯,我自己来。”

三伯说,“这是奖励你的。”

华叔接着三伯的话说,“老三啊,你又不缺这俩钱,买个天文望远镜,不会伤着你什么吧。”

三伯喝了口茶对华叔说,“确实伤不到我什么,我考虑考虑。不过你要是这么投资的话,一个天文望远镜不够吧,还得再加一个好的照相机吧。你这点私房钱,都攘秃噜了吧。”

“你真了解我,现在不是流行一个形容穷的词叫‘吃土’吗,我现在就快吃土了。”

“那你今天就来对了,我买的可是咱本地的土羊。你就吃那土,我跟我妈还有侄子吃那羊。”

华叔一听拍着腿笑起来了,三伯马上制止他,说,“您这一跺脚,楼下一会(儿)就找上来了。”

华叔说,“老三,什么眼神(儿)啊,我这用手拍腿呢,我什么时候跺脚了。”

三伯站起身,没接华叔的话茬(儿),倒对我说,“小子,现在最实在的事(儿)就是赶紧打火锅作料。得做两种,咱们吃麻酱的,你华叔他吃蒜泥的。”

华叔接着说道,“哎呦老三,你可真是比亲哥们(儿)还亲。你这一说,我肚子里的馋虫又被勾出来了。”

我接着说道,“华叔,咱爷(儿)俩半斤八两。我都饿得前胸贴后心了,一听这火锅就更饿了。”

三伯笑着说,“瞧你们俩吃货的样子,我这就给你们做去。”说完,三伯起身去了厨房准备火锅料去了。

华叔对我说,“你三伯最大的优点就是把假的当真的说,把真的当假的做。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就没赢过他一次,但他绝没有坑害我的意思。每次哥几个聚会的时候,我总是会头。但每次当我挺不住的时候,他就会帮我把尴尬当成一种享受或惬意。哥几个再过分,也不会翻脸伤和气,这就是你三伯修炼的功夫。”

我对华叔说,“三伯这不是修炼,他是对你们老哥几个有感情。所以他会让您觉得这是个玩笑而已,不必太认真。”

我跟华叔说着,三伯已经把电火锅搬到了桌子上,叫我一块(儿)开始摆肉摆菜。

我来到厨房,看见了蒸好的包子。问三伯,“这包子蒸好了,咱吃包子不就完了吗。”

三伯说,“你华叔不爱吃馅,这包子又坏不了,到时吃的时候一热就行了。”我把三伯摆在盘里的肉,端到了客厅。

这时,华叔走过来看了看,也进了厨房,他对三伯说,“你就打麻酱作料吧,蒜汁(儿)我自己来。”

说着就洗手剥蒜,招呼上了。华叔可真没少剥蒜,他对我说,“这蒜汁(儿)一半得炸了,一半是生的,这样才有味道。”

三伯拦着他的话说,“再加点胡萝卜粒,葱头粒,就更好了。”

华叔摇着头说,“我就爱这口,加别的就不是这味(儿)了。”

三伯说,“华子,咱俩认识多少年了。”

华叔说,“有三十多年了吧。”

三伯接着说,“咱们这些老拧种都是一根棍(儿),还是实心(儿)的。自己觉得挺硬气,其实就是不成才的东西。最多能搭个架子绑个栅栏(儿),连个风都挡不住。说白了,都是榆木脑袋死木杆子一个。”

华叔停止了剥蒜,转过身看着三伯,三伯看他这样也一愣,没想到华叔拍拍自己胸脯说,“你说了这么半天,就没说到根(儿)上,其实我告诉你,我这样活着,才叫爷们(儿)呢,”

三伯手里边打麻酱边说,“您这叫傻爷们(儿)好吗。”

华叔接着说,“我这叫傻吗,我这叫实在。”

三伯说,“你说你实在是吧,一会(儿)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实在。”

三伯转过身对我说,“去,上对门(儿)把你李叔叫来。”

华叔又说,“就你们家对门(儿)老李啊,他就落个喝酒实在了。”华叔说完,我转身出去叫李叔去了。

来到李叔家,李叔这(儿)正喝着小酒(儿)吃着排叉(儿)呢。看我来了对我说,“小子,陪我喝一盅啊。”

我边摇头边对李叔说,“我三伯叫您过去,和华叔喝酒去呢,您赶紧去吧。”李叔一听三伯叫他过去,一扬脖把杯里的酒喝干了。拿着一块(儿)排叉(儿),边走边嚼着就跟着我回来了。

李叔一进门,嘴里嚼着排叉(儿),口齿不清楚的大声说,“老三,找我什么事(儿)。”

三伯端着打好的麻酱作料从厨房出来,对李叔说,“喝酒的杠头华来了,你得在他这(儿)杠杠刀。不给他这根(儿)铁棍(儿)切了,他哪(儿)知道,您这把老刀是名牌(儿)啊。”

李叔喝完酒的状态,一下就被三伯调整出来了,话也多了。竟大声地说,“华子啊,他可不在。”

这时,华叔也端着蒜汁(儿)从厨房出来了。听李叔这么一说,也大声说道,“说什么都没用,一会(儿)咱酒上见。”

三伯赶紧说道,“等我妈吃完了,你们再说酒的事(儿)。”

俩人点点头说,“老三,你放心吧,这规矩我们懂。”

三伯马上对我说,“快去叫奶奶吃饭。”然后我转身就去叫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