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账本——又名,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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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作者,A.酒阳、袭广文

过了一会(儿),三伯和一个陌生人回到了家里。三伯对我说,“小林子,这位你得叫华叔。”

我赶紧起身笑着对华叔说,“华叔您好。”

“你好,小伙子。”

三伯对华叔说,“这是我侄子,是我弟弟的孩子。”

“这小伙子真壮实,我还真羡慕你三伯有这么个大侄子。”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三伯问华叔,“喝什么茶。”

“我这人吃喝不挑,随便。”

“那好吧,我给你沏一杯粗茶吧,你这肚子也该打打油了。”

华叔说,“那这个可太地道了。”

三伯给华叔边沏茶边说,“你在电话里跟我说,你现在每天晚上观星,而且竟敢跟我说哈雷星的事(儿)。”

“我跟你说哈雷星怎么了,我告诉你,这个哈雷彗星,其实在咱们中国很早就出现过。我哥们(儿)说过,据说《春秋》中曾有记载,这个彗星在鲁国出现过。”

“那为什么叫哈雷彗星。”我接过话茬问道。

“因为咱们记载的,只是哈雷彗星的其中一次回归。而有一位叫‘哈雷’的英国人,是切切实实的研究并且得出结论的。咱们的记载只是记录彗星来了,或许并没有进一步系统的研究。所以这颗彗星,是以他的名字来命名的。”

我没礼貌地打断了华叔的话,“可惜了,这跟明朝郑和下西洋一样,要是有文字记载的话,美洲新大陆就不会是别人发现的了。”

华叔说,“对,就是这个意思。”

我和华叔聊着,三伯把茶给了华叔后坐下。一直没说话,微笑地看着我们。

这时,华叔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看了看三伯。突然问道,“老三啊,我这才发现,你的气色怎么不太好。”

“怎么着,你那意思我保质期要到了。”

“那得看你的防腐剂放得多不多了,要放多了可能还行,放少了估计就快嘣噔仓了。”

“老华你这是拿我打镲是吧。”

三伯说完,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华叔接着说,“我也不跟你遮遛子,实话告诉你吧,昨(儿)个我夜观天象,预测了你最近需要谨慎行事,否则会出大事。”

“这都哪(儿)挨哪(儿)啊。”

华叔清了清嗓子,又喝了口茶,问三伯,“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气吗。”

“没注意。”

我说,“好像是大寒吧。”

“对,就是大寒,你们知道大寒有什么特殊讲究吗。”

三伯说,“大寒有什么讲究我不知道,但是按我们祖上的规矩,这一天要吃涮羊肉和阿胶蒸山药。”

“那我今天可解了馋了。”

“你这是看了星象,算着特意到我这解馋的吧。”

华叔爽朗地大笑了起来,拍着三伯的肩膀说,“老三,你可把我看小气了。”

三伯说,“玩笑而已。”

华叔接着说,“大寒这天的太阳,到达黄经三百度,也刚好到了黄道十二宫的第十一宫。这一宫代表着一对多的态度和关系,包括社会观和理想。此时切记不要很轻易的动气,更不要过度疲劳,还要千万注意不能暴躁发怒。”

三伯听不下去了,拦着华叔说,“停停停,咱有一句说一句啊。瞎白活可以,别调戏我智商啊。照你这势头(儿)说下去,你都快成仙(儿)了。下回想见你我还得看天象,焚香摆卦,找出黄道吉日。”

华叔一把抓住三伯的手,说道,“知音啊,知音啊。”

完了喝了口茶,继续说,“我还真能教你找出黄道吉日,像仙(儿)似的上一次天。让你随便就可以穿越银河系,保证比火箭快。火箭以光速行进,还得十万年才能穿越过去。这要是变成仙(儿),一下就穿越十万年。”

我接茬(儿)说道,“华叔,您天文知识真丰富。”

“侄子,这刚哪(儿)到哪(儿)。我都学了快一万个小时了,刚到天边(儿)上。”

三伯马上又拦住华叔说,“你这一万个小时,是怎么计算出来的。”

华叔眨了眨眼说,“拿嘴呀。”

华叔说完,三伯乐开花(儿)了,我很少见到三伯这么开心爽朗的笑。

三伯说,“甭跟我耍这哩格(儿)楞,先不说什么一万个小时。你兹要是能花五分钟?一眼有关天文的书籍,我就服你。”

“我发现你这人比我还絮叨。我都不用看书,有好哥们(儿)对我口传心授。他怕我听不懂看不明白,还帮我买了一架天文望远镜。”

“你买天文望远镜。”

“多亏了我这哥们(儿),帮我买了一架功能特全,价格合理的天文望远镜。”

“你没看看星象,算算他黑了你多少钱呀。”

华叔张着嘴惊奇地看着三伯,三伯接着说,“我都甭算,我就知道他是一个推销员(儿)。”

我在一旁笑着听他们说着。

华叔挠了挠头说,“嗨,买了就买了,何况这东西倒是真的不错,让我拓宽了眼界。看到的银河系,星体还有流星雨,都是非常唯美的。而且每次置身于宇宙中的时候,能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宁静和震撼。无边的宇宙,衬托出人类的渺小。但也能够唤起,我们探索宇宙的那颗宏远的心。”

三伯感慨地说道,“我们无法感受,古人那种站在高山上观测天象,伫立旷野中测量天体的感觉。古人虽不见今时月,但明月曾经照古人。他们对星空的留恋和感情,或许只能通过仰望苍穹来揣测。

这样才能够完全彻底地释放出,他们那颗狂野的心。而我们现代人,却被这四周耸起的高楼所包围着。就像前面这栋楼,对我来说是一种壁障。它阻挡了我心中的诗和远方,还有我对星空的那些爱,也被它压抑住了。”

华叔想了一下说道,“老三,你是在表述墙上这幅画呢吧。”

看三伯没有说话,华叔继续说道,“我们用肉眼去看,总达不到我们想要的那种置身于其境的感觉。要想看得更远,你就得拥有一个天文望远镜。因为生活可以苟且,但必须支起我们所挚爱的,天空和苍穹的那颗永不泯灭的心。今人虽不见古时月,但今人可寄心于天和广袤的大地。正因为有这些,我们有责任挟带着古人一起,去探索更远的未来。”

三伯开始沉默了,他眼睛一动不动的,透过窗外看着前方那栋楼。华叔也仰起头注视着窗外,两个人的面部表情瞬间凝固了。我体会到的是,他们的心已经飞出了地球,在宇宙中任意遨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