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酒阳、袭广文
看着华叔高兴的样子,三伯对华叔说,“你轻点(儿),别把两条腿拍坏了。”
华叔的徒弟张培,对三伯说,“我师傅是个很直白的人,不论做什么,只要他觉得‘值’,就会忘乎所以。”
华叔马上止住了笑,对张培说,“你小子胆(儿)肥了啊,敢拿我开涮了。”
王根陪着笑脸,对华叔说,“他这不是夸您呢吗。”
“你也跟着来劲。我这么大岁数,好赖话听不出来了。”
王根又说道,“您不是跟我们说过吗,甭管值不值,老子高兴就得。”
华叔指着他俩徒弟,对三伯说,“老三,看见没有,看见没有。稍不留神,就让人挖坑(儿)给卖埋了。”
三伯说,“这都是你传授的能耐,他们俩是按照你言传身教,所学所做的。”
“嘿—照你这么说,我这是自己挖坑(儿)给自己埋了。”
华叔俩徒弟,马上对华叔说,“对不起师傅,冒犯了。”
王根拿起茶壶,给华叔倒了一杯茶说,“您还得多给我们指点指点。”
华叔说,“我现在土就埋半截(儿)了,我再指点你们,这土就该冒土尖(儿)了。”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华叔这段,跟他徒弟所说的半江湖的话,表姐肯定没听太懂,要不然她早插话了。三伯对华叔说,“咱别老聊这不着地的话。”
华叔说,“我这话,你还听不懂啊。”
表姐插话说,“您刚才说得肯定是普通话,要想弄懂您的意思,比我学梵语还难呢。”
华叔笑着对表姐说,“让丫头挑理了。”
表姐指着小雅说,“她是您同门师妹,您问她听得懂吗。”
小雅笑笑说,“我师父说话听不懂,大哥说话我也听不懂。”
表姐说,“那你跟他们在一起,学什么聊什么啊。”
“我是通过朋友认识我师傅的,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大哥。”
表姐接着说,“你师父都教你们什么啊。”
“就是五行、周易、八卦什么的。”
“他收学费吗。”
“学费倒是不收,就是让我们买东西。”
“你都买过什么呀。”
“珍珠粉、朱砂,还有他开光的首饰和佛像什么的。”
“你没觉得,他是在向你推销商品吗。”
“都是到他朋友店里去买,东西也不是很贵。”
华叔说,“我那望远镜和照相机,可是他亲自给我送过来的。”
小雅说,“我哥那个望远镜和照相机,也是他送到家去的。”
华叔说,“你不佩服人家不行,他知道,咱们就得花钱买他的东西。所以,人家就给送上门来了。”
“那他今天怎么没有带货来啊。”我问道。
华叔说,“我这俩徒弟,日子过得,紧了吧叽的,弄俩钱(儿)不容易。我想再探探师傅的底(儿),再决定让他们买不买这东西。”
三伯对张培和王根说,“你们这师傅还真棒,他宁可自己吃哑巴亏,也得为你们俩把把关,负负责任。”
张培有点自豪地说:“师傅就是师傅,不可能让我们吃亏。”
表姐说,“那今后也得小心。像‘行尸’这种,打着玄学的幌子,坑骗他人钱财的人,大有人在。”
华叔说,“这种事(儿)想弄明白了,还真得好好研究研究。”
三伯说,“你没必要费那个神,只要按照规矩来,就不会有问题。”
华叔说,“老三,你这话说得没错,当初盖房的时候,你对我说,凳三、门五、床七、棺八、桌九,这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物件尺寸规矩。所以,谁到我家来,都觉得顺畅舒服。
当时你告诉我,院门要开在东南边,这点(儿)不能瞎说。‘行尸’一到我们家来,指着院门说,东南门好,这正好与天上的星位兑合。人走这个门,就觉得神清气爽,不沾浮尘,显得那么精神。”
我说,“我觉得还是开正门好,那显得多宽敞,多亮堂。”
三伯说,“我这不是讲迷信,要在正面开门,古人称为子午门。不是帝王将相,是压不住的。”
我说,“压不住没关系啊,门口摆俩大石狮子呀。”
表姐说,“那可就好看了,成官司衙门了。”
三伯说,“这要按过去,不要说摆狮子,就是门前有几个台阶,都是有规定的。”
华叔对两个徒弟说,“你们俩好好听着啊,这可是真学问。”
三伯对华叔说,“不带这样的啊,这刚正经聊两句天,你就开始打镲。”
小雅这时对三伯说,“您既然这么懂,大哥怎么没说啊。要不您到门脸(儿)看看,给我们调调风水。”
表姐说,“这门脸(儿)真的不好,还没开张呢,你前夫就来讨账来了。”
小雅对表姐说,“我真不欠他的账,他就是成心到这(儿)捣乱来的。”
表姐接着说,“他要是总这样,你这日子怎么过啊。”
小雅叹了一口气说,“我这命太苦了,碰见这么一个无赖,你说我怎么办啊。”
表姐说,“他现在,干什么工作呢。”
“以前,我们俩一起做点(儿)水果生意,挣的钱都被他赌输了。后来,我们离婚以后,他就到一家健身房去打工了。”
“那他怎么知道,你在这做生意啊。”
“我这也纳闷呢,我到哪(儿)他都能找到我,真够奇怪的。”
表姐说,“你没让‘行尸’给你算算,怎么才能躲开他。”
“这事(儿)我倒请教过师傅,他说,得有贵人帮我,才能把这事(儿)彻底解决。”
表姐问,“他没说贵人出在哪个方位吗。”
“我师傅没说,他只是说,贵人该出现的时候,就出现了。”
我接着小雅的话说,“这跟没说一样啊。”
表姐说,“不能这么说,最起码,他说出有贵人会帮小雅阿姨,”
我说,“那又怎么样。”
表姐说,“其实,这也是变相地告诉小雅阿姨,自己要当自己的贵人。”
华叔说,“我真服了,你看咱丫头,这事(儿)参得多透。”
我说,“表姐说的话我懂,凡事靠树树摇,靠山山倒。什么事(儿)都得靠自己,才能解决问题。”
这时,院(儿)外面有人喊,“华为民,快递。”华叔答应着,从屋里走了出去。
三伯对我使了个眼色,我也跟着华叔,从屋里走到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