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账本——又名,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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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作者,A.酒阳、袭广文

三伯手里拿着纸,进到屋里。对着表姐抬高手,让表姐看着纸上的字。表姐拿过纸,看了看,给小雅了。小雅看完后,又给了表姐。表姐把纸给三伯的时候,眨了一下眼(儿),这个细小的动作被我看到了。三伯拿过纸,庆宝说,“您把这张纸给我吧。”

三伯为什么把纸,给表姐和小雅看啊。

表姐不以为然地对我说,“你们快上那桌喝酒去吧。”

华叔运着气,回到桌前坐下,嘴里叨唠着,“我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没人敢跟我较劲啊。跟我来这套哩格(儿)楞,我得好好访访,这个砍砖头、扔石头,跟我叫板的英雄。”

华叔俩徒弟说,“甭管他是谁,跟咱玩这套就不行。”

庆宝说,“你们都别冲动,他们这么干,是违法的,我觉得最好是报警。”

我对庆宝说,“表姐夫,你不就是警察吗。”

庆宝笑了笑说,“我手再大,也捂不住多大天(儿)。这件事,必须找管这片(儿)的警察。”

三伯说,“庆宝说得对,看来还真得报警。”

华叔说,“这事(儿)够丢人的了,我活这么大,在社会上走了那么多年。遇见什么事(儿),我都自己扛。甭管他是一个俩...还是七八个,我都敢跟他们干,就没找人帮过忙。”

庆宝劝着华叔说,“您现在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那么大火气啊。”

华叔说道,“我这人就是宁折不弯,你们不信,问问老三。”

三伯说,“我们这一代人,你说是明白吧,也不全明白。你说糊涂吧,也不真糊涂。凡事(儿)就爱讲个理(儿),有时候,自己都跟自己较劲。”

华叔说,“听见了吧。”

三伯接着说,“华子,你还记着住你们家前院(儿)的李日顺,齐草英吧。”

华叔说,“怎么了。”

“这俩人当年上学的时候,跟我关系多好啊。我们几个人在一块,一块(儿)糖都得你一口,我一口,他一口分着吃。等高中毕业后,不在我们家门口上学了,立刻就不理我了。”

华叔说,“对啊,你们怎么就掰了呢。”

“有一次碰见咱们一个同学,我才搞明白。他们俩上学的时候跟我关系好,是为了上学时不受欺负。”

华叔说,“不会吧。”

“当时我也不信,有一次我找这俩人帮忙。李日顺对我说,‘我没时间。’齐草英说得更直白,‘你住河南边,我住河北边,咱俩本身就不是一道上的人。’

我当时就问他,‘你在我家门口上学的时候,你怎么不分道啊。’齐草英说,‘此一时,彼一时。’我当时二话没说,就走了。

正好你家们这(儿),危房改建。他们俩知道,这(儿)由我规划设计。竟厚着脸皮,拿着酒、点心、水果上我们家找我。求我给他们两家,设计得房大一点,高一点。’

我当时就跟他们说,‘把酒、点心、水果拿走,回家把道画直了再说吧。’后来俩人分别厚着脸皮找了我几次,我也没理他们。”

华叔说,“你要说这个,他们俩的爹就是这种人。”

三伯说,“他们爹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反正这俩够差劲的。”

华叔接着说,“他们两家住的房,以前都是我三爷的房。就因为那个年代,都给我们轰回老家去了,他们两家就住这了。等我们落实政策回来,让他们腾退房。他们俩的爹,都快给我三爷跪下了,求我三爷让他们先住这(儿)。

后来他们爹,单位分房了,也没全给我三爷腾出来啊。这院(儿)门口两间房,是他们占着,里边(儿)院(儿),是我三爷他们家住着呢。

有一次,李日顺跟我三爷叫板,我们华家都急了。找他让他腾房走,你没看他装的可怜相(儿)呢。跟我说,咱们是同学。让我劝劝三爷,放他一马,他以后再也不犯嘎了。后来又给我三爷买酒买肉的,一顿地赔不是。看他那怂样(儿)我就没再搭理他。”

我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像他这种人,就不能饶他。”

华叔徒弟说,“兄弟说得对,像这种用人朝前,用不着人朝后的主(儿),就应该立地正法,让他滚蛋。”说完大家都笑了。

华婶(儿)对我们说,“你们别聊了,快点吃饭吧。”

华叔让着大家喝、吃肉。折腾了半天,倒不饿了。喝了两口酒,吃了两口菜,大家都说饱了。华叔说,“不好意思啊,你们真吃饱了啊。”

我们说道,“吃饱了,不是客气,真吃饱了。”

连诸葛斯红都说,“姥爷,我吃饱了。”

华叔说,“走,咱们回那屋,继续喝茶聊天。”

梅姨、小雅、表姐、华莹开始帮着归置桌子。

华婶(儿)对她们说,“不用你们了,你们去歇会(儿)吧。”

我对华婶(儿)说,“这(儿)不用您了,有胜清呢,他知道这些东西放哪(儿)。甭管了,您抱着斯红,上那屋喝茶去吧,我们一会(儿)就归置完了。”

没等华婶(儿)说话,三伯叫着华叔、他俩徒弟、庆宝和华婶(儿),到那屋喝茶去了。剩下的人,就开始收拾桌子。

我看尚洁站在那(儿)发愣,我对尚洁说,“你们班长在这(儿),你还不好好跟人沟通沟通。”

表姐一边(儿)归置一边(儿)说,“胜清,你们家很有钱吗?”

胜清呆呆地看着表姐,好像没听懂似的。

我接着问道,“胜清,你过生日邀请你们班谁参加啊。”

胜清说,“我爸说,我爷爷奶奶都在,我跟我爸都不能过生日。过生日的时候,我妈会给我做一碗面。”

表姐接着说,“尚洁说,你们班的班干部,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尚洁说,“除了班长和副班长不是,其余是。”

表姐说,“他们家没钱,他怎么当的班长。”

尚洁对表姐说,“他跟我们副班长,在我们年级,各门功课学习成绩都特别好。”

表姐说,“你们班的班干部,都应该是学习成绩最好的才对啊。”

胜清说,“我们换了一个班主任,他不太了解班里的情况,就让同学们选。”

表姐对尚洁说,“你们就这么钻老师空子。”

尚洁不好意思地说,“班长,副班长都是学习最好的。其他班干部,就凭关系了呗。”

听着表姐、尚洁和胜清他们说的话,梅姨感慨地说,“现在孩子都是个顶个(儿)的精。”

小雅说,“我没上过什么学,但上学的时候,也不像他们似的,这么热闹。”

我说,“我就这么上学,也没像他们似的,耍过鬼吹灯的心眼(儿)。”

华莹说,“你现在,就跟我们大家耍心眼(儿)呢。”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呢,表姐说,“你就借着聊天,不干活吧。”

我用手指着鼻子,委屈地说了一声,“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