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毛泽东眼中的历史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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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陆游亘古男儿一放翁

陆游(1125—1210)南宋诗人。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字务观,号放翁。先后任福州宁德县主簿、镇江府通判。1172年入四川宣抚使幕府。后为宝谟阁待制。所作诗歌多以收复中原、诋斥和议为主题。有《剑南诗稿》、《渭南文集》。

陆游是南宋的大诗人,一生写诗,今存还有九千多首。毛泽东相当熟悉陆游的诗。1958年成都会议期间,毛泽东选编《唐宋人写的有关四川的一些诗和词》,其中就选了陆游的《剑门道中遇微雨》、《归次汉中境上》、《楼上醉书》、《成都书事》、《出塞四首借用秦少游韵》(第一首)、《秋晚登城北门》等六首。陆游是爱国诗人,他的七绝《示儿》是千古名篇:

死去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毛泽东很喜欢这首诗。1954年曾与保健医生说“陆游讲‘死去原知万事空’,这个是唯物的。”1958年12月,他在广州见文物出版社《毛主席诗词十九首》的天头甚宽,就在上面作了较长批语,并仿陆游此诗另作一首:人类今娴上太空,但悲不见五洲同。愚公尽扫饕蚊日,公祭无忘告马翁。(《毛泽东诗词集》第243页)

饕蚊,比喻贪婪的剥削者;马翁,指马克思。

毛泽东还喜欢陆游的词。他曾圈点了二十首,还曾把《夜游宫·记梦寄师伯浑》手书与邵华。当时,邵华背诵《夜游宫》,背到“睡觉寒灯里”时,毛泽东指出:“睡觉寒灯里”的这个“觉”,这里不能读jiao(教),应该读ju6(决)。又说:读放翁诗词,如遇知己。接着,他将《夜游宫》词手书给邵华:

雪晓清笳乱起,梦游处、不知何地。铁骑无声望似水。想关河,雁门西,青海际。

睡觉寒灯里,漏声断,月斜窗纸。自许封侯在万里。有谁知,鬓虽残,心未死。

陆游词一首

书完又说:放翁的词,杨用修说他“纤丽处似淮海,雄快处似东坡”,我看说得不错。陆游有词《卜算子·咏梅》: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1961年11月,毛泽东读此词,萌发了“反其意而用之”的创作构思,遂在广州写下初稿。12月回到北京,修改了个别字句。1963年正式发表,全词如下: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毛泽东诗词集》第129页)

对陆游原词毛泽东作有批语:作者北伐主张失败,皇帝不信任他,卖国分子打击他,自己陷于孤立,感到苍凉寂寞,因作此词。另有一种说法,在内部传抄时,词前曾有几句话:陆游北伐主张失败,投降派打击他,他消极颓废,无可奈何,因而作此词。毛泽东对陆游的《钗头凤》一词也颇有兴昧: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据周密《齐东野语》称,陆游初娶唐琬,伉俪相得,后为陆母强迫离异,各另组家庭。若干年后,陆在绍兴城南沈园恰遇唐琬,唐遣人送酒肴致意,陆伤感莫似,于是作有此词。

有年毛泽东和保健医生徐涛谈起这首词。他说:陆游与唐琬离异后,又相遇于沈园,那是他们情意缠绵之地,陆游的那首《钗头凤》,就题在沈园的墙壁之上。毛泽东手书此词后又问:你知道唐琬回赠的那首词吗?当他得知徐涛没读过,熟练地脱口背诵出来: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随即毛泽东又说:这首词回赠没有多久,唐琬就因积愁而死去。当初是陆游的母亲与唐琬不和。陆游这一对夫妻没有得到真正的幸福,这是封建社会的悲剧。

1964年,他在天津又与女服务员介绍《钗头凤》说:这是陆游写的一首词《钗头凤·红酥手》。他是南宋一位了不起的大诗人,年轻时就立志“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他的表妹叫唐琬,也是位有才华重感情的妇女。他们的爱情悲剧在《齐东野语》里有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