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梦圆景泰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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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难得的机会

第二天一大早,睁开眼睛,就下了床,德风先打开了门窗,透透新鲜的空气,看到东边儿的云彩,已被染红。光芒正从云的缝隙中,喷射而出,蓬蓬勃勃,充满了朝气。天色不错,心情特别地好,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

漱洗完毕,穿戴整齐,德风就下了楼。刚走到楼梯口,只见德润已经在等他了。于是,德风赶紧打招呼,“哥,您可真早!”

“睡不着了,不像你们年轻人那么多的觉了,还真是羡慕你们。快点儿,咱们先吃早饭,吃好了再去。”

“德润哥,瞧您说的,您那里就老了。您才比我大有3岁左右吧?”

“你是哪一年生人啊?”

“我是1850年生人。”

“噢,那我只大你6岁,你看我看上去就比你老得多,他们早就叫我老掌柜了。”笑着摇了摇头“我呀有个毛病,就是时常睡不着觉。”

“您啊,那是事儿太多,那么大的事业,可真不容易,太操心了,心里有事儿可不睡着嘛。您那是阅历丰富了,写在脸上的都是可贵的经历。我哪能跟您比呢,您能掌管这么大的产业,又经营的有模有样,正风生水起呢。我才刚刚步入社会而已。”

“这生意不好做呀,以前,总为生计到处奔跑,跑销路,找卖家,也四处碰壁呀。现在是好点儿了,可也要养活这么多的匠人,还要给他们发薪水,打点衙门人事,生意往来。总之,操心劳累的事儿是太多了。”

“哥啊,您十几岁就出来了吧?”

“是啊,十七八岁吧。”

“您一定有不少故事儿。”

“那故事就太多了。有头破血流的时候,有走投无路的时候,也有被骗被洗劫的时候,还有饭无着落的时候,总之是干什么都不容易。以后有空咱再慢慢聊吧。”

“嗯,那我一定的好好取取经。”

“你小子,”用手指了指德风“哈哈哈……”

“嘿嘿嘿……”德风也笑了。

二人来到饭厅,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每人一碗豆汁儿,两根儿油条,外加一碟小咸菜儿,这可是北京人儿常吃的早餐。

饭罢二人一同来到厂里,这时工匠们也陆续地来到,各就各位开始收拾,准备开工,继续新的任务。

师父来到后,德风与他们又一起来到了展示厅,再仔细看看,看看哪里还有不到位的地方,以免丁点儿纰漏,造成终身遗憾。

晌午时分,有人来报,“掌柜的,宫里的人到了。”

德润赶紧起身出迎,见到安德海,一边迎上去一边儿说道,“安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请多包涵呐。”

“还跟我客气,老掌柜?”虽说言语还较为客气,但架子还是端着的。

“哈哈哈,应该的。您请进……今儿这天儿不错,先坐坐,喝口水儿。”

“好,那就先坐坐,”公公进屋便在上座落定。

“公公请,”有人递过茶水。

两杯茶过后,安公公开口了,“老掌柜,上次的物件儿都做得了?”

“公公,都在您的左边,您请过目。”

公公起身移动着四方步,右手甩过佛尘,搭在左胳膊上,一一观看,触手摸摸,细细品味。个个都金色辉煌,蓝光闪烁,抬手抚摸,微笑和气的说,“真是不错,你们的手工活儿越来越令人刮目相看了,皇上和太后一定会赞不绝口的。”

“谢公公夸奖,多亏有您的抬爱和提携,才有我们今天的成就嘛。往后还得请公公多多费心,为我们争取机会啊。”老掌柜是毫不吝啬奉承安公公的话语。

“老掌柜,言重了,这是你们的活儿好,做工精细,又深得皇上和太后喜爱,活儿做不好,我夸也没有用啊,是不?”接着又道,“这银票我也带来了,您收着!”说着就从袖口里掏出来交给了老掌柜。

老掌柜转手交到站在旁边儿的佟先生手里,“拿去上账吧。”

“是,老掌柜。”

“那我就准备回宫了,老掌柜!”说完安公公就起身。

“唉!怎么能这样就走了呢?这都到了饭点儿了,我已经叫厨子准备饭菜了,咱吃了饭再走呗?”老掌柜赶紧挽留。

“对对对,公公,我们老掌柜早就打算着您来了,”陈师傅也急劝道。

“是啊,老掌柜早就等待您的到来了,也为您可做足了准备!”佟先生也赶紧留客。

“那好吧,既然老掌柜有如此诚心诚意,我就不推辞了,也别扫了老掌柜的兴。这恭敬不如从命了,”也顺势客气了一番。

“是啊,是啊,”陈师傅应付道。

“德风啊,快去后厨准备一下,我们就过来了!”

“好来,”德风应着就出去了。可心里一直在犯嘀咕,这个人我在哪里见过的,想着想着,忽然记起在街头的古玩摊头上的那一幕往事……

昨日德润从宫中回来,就吩咐后厨准备去了。所以,这一切在老掌柜的把握之中,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德风来到后厨一看,师傅们各自都在忙碌着。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见此情景,德风说明了来意,师傅们即刻加快了手脚,德风也帮着铺桌布,搬椅子,摆凉盘,准备碗筷,捧酒上桌,恭候着贵客的到来。

一切安排妥当,德风回到接待室,告知老掌柜。接着,老掌柜就起身邀请公公移步餐厅。陈师傅,佟先生也陪同,一起来到了后厨餐厅。

宾主逐一落座之后,安公公目扫一餐桌的美味儿,笑呵呵地说“老掌柜,你准备的可够丰盛的,可见你是做了功课的。”

“这不是知道您要来嘛,特意为您准备的,不成敬意,还望您能够满意。”

“老掌柜,有心,有心了,多谢!多谢了!”

“哪里的话,公公一直都这么关照我们,这点儿小意思是应该的。”

“那就受之不恭了。”

“应该的,应该的,以后还望公公多多关照我们德兴成啊,”佟先生也接着说。

“好说,好说,”一眼看到德风,便接着问道“这位年轻人好像……”安德海若有所思地说道。

“噢,这就是我们新来的,陈师傅的徒弟,”德润说着,并拉他坐了下来。

“是吗?小兄弟,陈师傅可是我们京城里的技艺大师,在京城可也是首屈一指师傅的噢,你可要好好跟他学啊!”

“多谢公公提醒,您说的是。”德风站起身来回敬道。

“我怎么看你好像有点儿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安公公又道。

“您说得对,刚才我还在想呢,在几个月前的古玩摊上,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德风进一步提示说。

“噢?什么地方?真的吗?”

“是啊,您想想,大约有小半年儿以前了。那回您在街上买了一个精美的玉件儿,一个透闪镂空的和田白玉件儿。”再提示。

“噢,想起来了,瞧我这记性,当时你还给我提过建议来着,对吧?”安德海这才恍然大悟。

“是的,公公,您想起来了,茫茫人海,只见过一面,您就对我有了印象,咱这也是缘分。”德风又一次站起身来,端起酒来,“来,公公,为了这个缘分,我先敬您一杯。”

“好好好,小兄弟说得好,为了这缘分咱喝一个,”接着转向陈师傅,“陈师傅,这位小兄弟怎么样?你可要好好地关照噢?”

“他悟性很高,头脑灵活,富有创新精神,是个难得的后生。”

“那就更应该好好培养培养了,不是吗,陈师傅?”

“当然,德风是个很有灵性的孩子,见解独特,我对他很有信心。”

“如今大清国需要像他这样有才能,又有作为的年轻人啊。”

“公公说的是。”

“噢,他有作品吗?”

“有啊,刚刚做好几件,您也给掌掌眼?”

“好呀,今儿正好有这个机会,我倒是要好好瞧瞧。”

酒桌上几个人儿你一言我一语,不停地轮番敬酒,敬菜,好不忙乎。不觉间也都尽了兴,场面也活跃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都有点儿兴奋,面色也好了许多。可就在这个时候,安公公却戛然而止了,“今儿皇命在身,职责所在,到此为止了,老掌柜。怕误了差事儿,不能陪大家尽兴了。”这才叫有张有弛。

“公公真是张弛有度。好,既然公公公务在身,我们也不再让了,那咱们就去我们的展厅去瞧瞧吧?”老掌柜说道。

“咱家正有此意。看看新人作品风格。”

带着些许酒力,大家来到展厅,一进展厅,安公公就被眼前的这些样品所吸引了,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好,“是有些新意,大气明亮,有些东西设计的很精巧,独具匠心,线条流畅,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繁杂与平凡有致,相得益彰。咱家看来,这景泰蓝的复兴有望了!”看了看德风,“小老弟,有你的!”

围绕着每一件作品仔细地看着,欣赏着,看得出,他对这批东西非常满意,嘴里不停地发出“啧啧”的声音。又反复地看着德风,“如此年轻的后生就有如此的能力,真是刮目想看啊!”

“公公,您真好眼力,您看这几件东西能入太后的法眼吗?”老掌柜见到此,便推波助澜就趁热打铁。

“太能了,这几件我也带回去了,也让太后看看,银子我回头拿来。”

“您看着办吧,我还不相信您吗?”老掌柜也十分高兴。

“陈师傅,这个徒弟可是不错,要好好培养噢!”

“安公公说得是,德风是很有点儿灵性的,悟性又好。”陈师傅回道。

“谢谢,谢公公欣赏!”德风赶紧回道,接着又说,“师父一直很关心小徒,今日能有如此进步,都是仰仗师傅不懈地教诲。”

“嗯,就该如此,”看了看陈师傅又看了看德风,“希望以后还能见到你更多的新作品问世。”

“一定不让您失望。”德风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有人欣赏,又是宫里的总管我以后就大有机会了。

安公公回头对老掌柜说,“好了,东西我拿走了,连上次的几件一块装车吧。”

“好来,我这就叫人打包装上车。”老掌柜赶紧接茬,回身对身边的管事说道,“你快去安排!”

随后又问旁边的人,“我的那两个人也该吃好了吧?”

“回公公,他们已在门口候着多时了,”佟掌柜说道。

东西装上车后,老掌柜把安公公拉到一边儿,塞了张银票在他手里。他假意推让,老掌柜坚持塞到了他的手里。

车离开时,大家拱手示礼。老掌柜对德风说,“你也听到了,安公公还是很欣赏你的作品的。好好努力,争取更大的进步,啊?”

“哥,您就放心吧。我一定加倍的努力!”

“这批东西得到回应,那就是你成功的开始!”拍了拍德风的肩膀。

“哥,对此,我有信心!”

“好了,各自都去忙自己的去吧!”接着老掌柜好像记起了什么事儿,转身问佟掌柜,“唉,咱们上次买的那些辅料的钱付了吗?”

“噢,还没呢。”

“昨儿个我见到他们的老掌柜,还提起这事儿呢,你抓紧给人家送去吧!别让人家说咱老是拖欠人家款项!”

“知道了,老掌柜。放心吧,我等会儿就去。”刚要走,又转过身来问,“您看,咱还有什么要买的的吗?我也好顺便带回来?”

“嗯,你自己把握着点儿吧。要不您再去库房里瞧瞧,看还缺啥不?”说完就向大门口走去。

“好,我知道了,老掌柜。”说完佟掌柜就往里边儿走去。

这时的德风也准备回工坊,老掌柜回过身来又对德风说,“噢,德风啊!”

“唉,哥?”转身应道。

“你回去的时候买瓶酒,咱俩后晌喝一壶,顺便再跟你聊点儿事儿!”说完德润就迈步出了厂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