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解读《宦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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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刚直不弯的前提是懂得保护自己

忠者忌直。

刚直不弯是忠臣的禁忌。

封建专制时代是排斥忠臣的,统治者的虚荣心和刚愎自用都是不容他人置疑的,不认清这个大势,忠臣就会付出血的代价。其实,以死谏争未必是最好的尽忠方法,只要略作变通,把话说得委婉一点,做事迂回一些,反到更能收到实效。刚直尽管是人们所倡导的,却是为官者致祸的根源之一。

王昕的不测

北魏时,名士王昕被太尉汝南王元悦征召为骑兵参事。王昕见识不凡,极有才干,但口无遮拦,做事无忌,人们都不敢得罪他。

一次,王昕和元悦一同外出射猎,回来的路上,元悦却让王昕骑马在前,他自己为王昕执鞭赶马。王昕没有推让,高昂着头骑在马上,神情十分自得。

元悦的左右十分气愤,他们对元悦说:

“大王高高在上,地位尊贵无比。今日屈尊为王昕牵马,不想王昕坦然而受,毫无感激之情。这样的人实在傲慢,大王为何还要迁就他呢?”

元悦无奈道:

“王昕恃才自傲,无理之处甚多,只是我的府中只有他一位贤士,许多事情离他不得。本王为大局计,暂且不与他计较,你们也不要生事。”

王昕的一位好友觉察了其中的隐忧,他对王昕说:

“听说连太尉都为你拉马了,可见你是春风得意,不知你感觉如何?”

王昕连声说好。好友摇头说:

“贵贱有别,尊卑有序,难道你认为这是正常的事吗?无论如何,你都不该坦然相受,你这个人太不知进退了。”

王昕立时加以反驳,且道:

“我乃贤士,太尉用我之处甚多,我是受之无愧啊。何况太尉诚心敬贤,我又怎忍坚决拒绝呢?如此一来,反倒显得我不知礼节,心存虚伪了。”

好友摇头,愤然道:

“你空有才学,竟是这样不识世情,大祸不远了。你要知道,太尉对你礼遇,只不过他现在有求于你罢了,又岂是真心呢?你不谦不让,锋芒毕露,太尉焉能不生反感?我只怕你日后会遭遇不测。”

王昕以为好友嫉妒自己,脸色立变,他口出不逊,好友气得转身便走。

一次,元悦把钱撒在地上,让手下人去捡。手下人争先去抢。只有王昕站立不动。元悦面上不悦,冷冷道:

“人人爱惜钱财,难道只有你一个人与众不同?”

王昕回敬说:

“我乃读书人,自不屑与人争夺小利。若不如此,王爷怎能看重我呢?”

元悦无话可说,只是苦笑。

王昕回府和家人说了此事,家人先是一惊,后又埋怨他说:

“太尉既然发出号令。你身为太尉属官当要听从,似你这样非但抗拒,还要当众辩解,不是太招摇了吗?你处处把自己打扮得和他人不同,只会多树敌人,这对你的前途并无好处啊!”

王昕不屑道:

“我自有做人做事的原则,岂能随便更改?我只求无愧于心,施展才华,又何必讨好别人呢?”

王昕无所忌讳,看不惯的事总要当面指出,不留丝毫情面。被他训斥的人难以接受,于是不停地诬陷他。

权臣高洋建立北齐后,对王昕的行为十分反感。高洋曾当面教训王昕说:

“你虽是大才,但终是为朕所用的,难道朝廷就缺你不可吗?”

王昕当面没有顶撞,心中却是愤愤不已。和王昕不和的人趁机大进谗言,王昕立时四面楚歌。天保十年(公元559年),高洋派人将王昕斩首,并把尸体扔进了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