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听了迎春的问话,看到大家关心的眼神,眼中有一丝的泪光:“这事情,我是一直藏在心中的,我从不敢说,因为我爹爹娘亲根本就不是得病死的,是被那府中人害死的。”
除了胤禛,其他三人的脸都一变,迎春看着惜春:“四妹妹,这是怎么回事情,我知宁府敬老爷过逝的时候你可还在襁褓中呢,如何你却是知道这事情呢?”
惜春含泪从脖子中掏出一块玉佩,迎春知道,这是贾敬和其夫人留给迎春的唯一遗物,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惜春轻轻的在玉佩中间一按,只见中间竟出现一个小缝隙,迎春几个想不到这玉佩竟然是空心的。
惜春把里面的一个小卷拿出来,打开方知是一方蚕丝做的手绢,折叠了竟也能刚刚赛入玉佩缝隙,惜春含泪把手绢给迎春,迎春打开,只见这白色的手绢上竟然还有字迹。
见字必是吾女惜春:吾蒙先祖之荫佑,添为宁国公,虽无甚才华,却也能安分生活,然一次意外得知的秘密却为为父及汝之母带了灾难,那就是原荣府姑娘,现如今远嫁姑苏之贾氏敏者非如今荣府太君史氏嫡女,详细情况为父已来不及细述,但愿有朝一日惜春女见此信后去找宁府焦大,焦大者原为豪杰,也是亲人,只为些许繁琐事,被为父带回宁府,安以马夫之职,今众多事情为父已然交付与他。他知之甚详,惜春儿可去问之。另此信为秘,若不是真心人,不得外传,尤其不得与荣府太君所见,切记切记,为父与汝母定会在异世庇佑我儿,父敬绝笔。
迎春没看别的,只看这‘贾氏敏者非如今荣府太君史氏嫡女’这一行字,心中就大惊,她把信递给了胤禛,若里面没什么冤屈也就是罢了,若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真相,怕也只有胤禛才有这个权利去管,毕竟他也能算是林家人。
胤禛在看的同时,黛玉也看见了,见这信中内容不觉花容失色:“娘亲不是外祖母之女,这……”
见黛玉惊慌的样子,胤禛搂她入怀:“别太担心了,凡事还有我呢。”然后又问惜春:“你可见了那焦大?”
惜春摇了摇头:“我自小以收养的名义被送到了老太太身边,若无任何事情,根本就去不得那府邸,如何能见了那焦大呢?”
胤禛沉吟一下,好一会才道:“看来此事还须从焦大那里着手才是呢。”
迎春听了,双眉微微一蹙:“想来还是我去比较妥当?”
胤禛看着迎春:“此话何来?”
迎春淡淡一笑道:“众所周知,我虽不出门,可却自小爱在府中逛逛的,何况我也是如今那宁府老爷的庶出之女,平常去请安也是正当的,因此我才是能正大光明去的人。”
胤禛点了点头:“看来也确实如此了。”
黛玉一旁喃喃道:“二姐姐,这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允祥一旁也道:“如此不怕打草惊蛇吗?”
迎春摇了摇头:“无妨的,我知道如何做的,想来那府中的人还不能把我如何,好坏也要弄个明白,让妹妹知道姑妈的来历,让敬老爷也能瞑目才好呢。”
胤禛点了点头:“若查出这事情没多大干系,我自当也就罢了,若是里面还有什么不当的,我必饶不得他们。”他紧紧握住黛玉的手道:“你也只放心就是,这事情我必会弄个水落石出的。”黛玉含泪点头。
迎春拉着惜春的手道:“四妹妹也莫难过了,好歹如今有万岁爷给你和林妹妹做主,若是敬老爷真又什么冤枉的,皇上是绝对饶不得他们的。”
惜春伏在迎春肩膀上默默哭泣,多年的秘密不但说出,想来也是轻松了不少。黛玉也躲在胤禛怀中黯然落泪。
胤禛拿过黛玉的手绢给黛玉擦了擦道:“对了,才朕下朝的时候,那年羹尧来见朕,要求朕给他儿子年富指婚。”
迎春把惜春交给探春照料,才道:“这年富娶何人又有什么相干的?”
胤禛一旁道:“年羹尧为年富求的可是惜春姑娘。”
“什么?”迎春、探春、惜春和黛玉都诧异的异口同声。
黛玉顾不得自个伤心道:“这如何使得,那年家虽然是豪门,可却是虎狼之窝,何况也不是四妹妹喜欢的地方,如何能让四妹妹去那里的?你可千万不能答应了”
惜春却冷静了下来:“若府中真逼我,我索性就去了三千青丝,让他们人财两空。”
胤禛笑道:“原本朕来就是为跟你们说这事情,朕推说,须打探过这惜春姑娘的性情才是,若是合适自然是会考虑的。”言下之意就是不合适他是不会答应的。
黛玉一旁扯着胤禛的袖口道:“四爷,可不能让四妹妹落了那府的中呢,这好比是脱的狼窟又入了虎穴了。”
胤禛温和对黛玉一笑:“放心吧,如今见了这封信,想来里面也是有不少名堂的,朕如何能让惜春姑娘入了那虎穴呢。”
迎春转念一想:“可若是四妹妹没个好归宿,怕那府中是不会断了念头的。”
胤禛听了笑道:“这朕早已经想过了,朕会以惜姑娘年幼为名而推了他年羹尧的请婚,就算是不得推也自然是能拖的,如今那年羹尧贪赃枉法,草菅人命,阴谋造反的证据朕也收集了不少,朕另外会使唤了人给他一些打击,想来他自也就没时间顾得惜春姑娘了的。”
黛玉听了忙一旁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谢天谢地,可不能让四妹妹吃亏了去。”
惜春看黛玉这般的为自己操心,感动的落下了泪水:“林姐姐,谢谢你为我操这份心。”
黛玉忙道:“我这哪里有为你做什么了,什么都是四爷去做的。”
惜春忙跪下给胤禛磕头哦:“谢皇上的恩典。”
胤禛微微一笑:“你是玉儿的妹妹,自然也算是朕的妹妹,好坏也不能让你们吃亏了。”
迎春见这自也是明白胤禛如此做,无非也是看在黛玉的面子上而已,不过虽是这样却也是极好的,至少惜春也算是被胤禛纳入了保护中了,如今她倒好奇那焦大处到底有什么秘密。
探春这会也出来给胤禛磕头:“探春也要谢谢皇上,若不是皇上,只怕探春早被许配给了那薛家的混世魔王了。”
胤禛听了,冷笑一声:“那薛蟠本就不是什么好货色,更别说曾经销想过玉儿,朕没要他的命已经算是客气了,哪里还容得他再在世上作孽的。”
才说着,外面又传来一阵的鞭炮声,胤禛这才转了话题:“朕可是特地来带你们出去的。好坏也出去散散心呢。”
迎春和黛玉本不愿出去的,不过一来是胤禛难得如此兴奋,二来也是想冲淡了惜春的那一丝忧愁,因此点了点头:“即如此,就出去看看吧,顺便也给菩萨上支香,捐上一些香油钱以表示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存心。”
既然定了,于是四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一件外出衣服,黛玉是一身貂皮里子茜香雪缎为面,白色为底,绣的是青翠色的竹叶,外面又披了一件白底绿点的雕绒猩猩毡,迎春是一身的湖蓝为面的野鸭绒锦面袄,外面则是一件同色的猩猩毡,探春和惜春穿的都是新棉川蜀锦缎袄,只是一件是橘色的,一件是粉色的,外面也是各自一件同色猩猩毡。
胤禛见她们都换好了衣服,才和允祥打了一声招呼,也没让丫鬟婆子跟了,只等她们上车,亲自驾车朝北郊而去。
北郊的新庙宇叫雷恩寺,建寺的听说是一个做药材生意的富商,为的是感谢菩萨保佑他们生意兴隆而且都没病没痛的,因此主供的竟然是药王祖师爷吕洞宾。
迎春几个戴上了面纱又把猩猩毡的帽子带了才走下了马车,想来这庙宇还是算热闹的,第一日竟也有不少人来进香。
胤禛和允祥都是一身的便服,可却也掩饰不住他们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好在旁边因为有迎春等人在,别人也只当他们是陪家眷进香的达官贵人而已。
虽然这吕洞宾不属于佛界神,却也是上八洞神仙之一,又是道家的祖师,因此既然来了,众人自然也是恭敬的上了香,捐了些许香油钱。然后几人索性也就找个隐蔽的小茶楼,在二楼找了个雅间,然后坐着隔窗看外边。
“倒不想这吕洞宾竟也能引来这许多的香客。”黛玉看着窗外轻起朱唇柔声开口。
胤禛听了笑道:“原依照我的意思是定不叫你给那吕洞宾上香的,偏众人都上了,若是不让你上,倒也成了我的不是了呢。”
黛玉眼中竟是诧异:“这又是为何?”
胤禛一笑:“这吕洞宾可是有名的风流神仙,我如何能让他见了你,还好你也是蒙了面纱的。”
迎春、探春、惜春和允祥一旁听了这胤禛似真似假的酸酸的话,都一旁偷笑,黛玉红了脸颊:“四爷说的什么啊,倒不想你竟也说这话呢,让众姐妹听了都笑话你呢。”
迎春忙摇头摆手:“妹妹这话说的,我即便有这胆子也是不敢取笑他的,我又不是九命猫妖,还嫌自己命长不成。”
黛玉的脸更红了,索性低头不语,胤禛见了,满眼柔情,不过为了解黛玉之围还是开口道:“既然是这纯阳子的庙宇,今儿我们在这里也不论亲疏,各自说个关于他的传说如何?”
黛玉看着胤禛:“四爷何以今儿这般好的兴致呢,竟想着说故事了?”
胤禛淡笑道:“每日上朝下朝的,也是累的很,难得出来,因此索性也就开心一些。”
允祥一旁心有戚戚然道:“四哥说的不错呢,既然出来了,好歹也是要开心的,何况别忘了这茶楼的名字可就叫吕岩楼呢?”
迎春点了点头:“也是呢,既然如此为应这景各自随意说个传说也是应当的。”
黛玉俏目一转,俏鼻一皱:“那四爷先来。”
胤禛倒也不推脱:“大家也是建于元代的道教宫殿永乐宫的,据说这永乐宫建成前后也是有百余年的,因此这吕仙的故事倒也是留下了不少,我今儿就说说这里面的一个小传说吧。
相传在建造永乐宫时,用水全靠苦力到三里外的黄河边去挑。不幸的是当时又有一种疮疫在这里流行,很多民工都病倒了,因而工程进展也就慢。
后来听说距此不远的后崤村,有一股清澈的泉水能治百病,都纷纷到那里去提水。谁知这股泉水被这里一个姓余的财主霸占着,提一罐泉水就要掏十串钱,很多人因穷掏不起十串钱都提着空罐子回去了。
一日,一个蓬头垢面佝偻着身子的老者,来到泉边。央求财主说:‘你行行好,借给我点水喝!’余财主斜了这老者一眼说:‘哼,这水是卖钱的,要喝掏钱!’说罢昂首不睬地走去。老者见余财主如此横恶,心中很是气愤,于是弯腰从泉中提了罐水,径直向东边走去。老者走后,还没一袋烟功夫,只听得‘呼’地一声,从泉眼中冒出一股白气,霎时泉水就枯干断流了,当余财主走到泉边时,惊得目瞪口呆,正待转身,只见墙上留诗一首:‘劝君要为民治病,莫可贪财把人坑;吾今借罐泉水用,永乐镇上再相逢。’余财主一看知道那老者偷提泉水,便骑了一快马,急速向永乐镇方向追去。
老者正走之际,远远地望见余财主骑着一匹快马追上来了。于是故意迈开了步子飞跑,余财主的马虽然跑得很快,却怎么也追不上那老者,好不容易快追上了。只听‘扑通’一声,老者跌倒了,罐子打碎了,罐子里的水象一条银线一样,一直流到一条沟底。余财主正要抓住老者时,只见老者飘然腾空,踏着一块白云,徐徐而去。道:‘吾乃吕仙也!’余财主听到此言,知道事情坏了,吓的魂不附体,急忙跪倒在地,连连叩头求告:‘凡人有眼不识仙老,望与宽恕!’他刚一抬头,却不见了那吕仙面,只见对面的土崖上有诗一首:‘后崤水迂玉泉洞,长年流经永乐宫;沿途百姓来提水,医治疮疫建宫廷。’余财主看后,气悔地浑身抽搐,死活也站不住,瘫倒在地上。
此时,玉泉洞有了一股更加清澈的泉水,从沟底直向永乐宫流去,闪亮生辉,喷珠溅玉。从此修建永乐宫再不从远处挑水了,民工乡民的疮疫也治好了,永乐宫很快就建成了,这股泉水也日夜不休地在永乐宫旁流淌着。”
允祥点了点头:“这个故事我也是听过的,这吕仙也不愧有剑仙之称,倒也是正义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