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看着允祀,心中不觉有些为允祀感到可悲,一个外面看似风光无比的皇子,谁能想到他竟会有这般的想法呢,也难怪他对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那样的执着,果然也是有来由的。即使如今他是堂堂的和硕亲王,可那又如何,心中的遗憾依然是存在的,难怪他对于那个位置还是那般的执着,可惜历史是不容改变的,他终究也不过是历史中的一颗沙砾而已。
再度看了看满脸迷茫的允祀,迎春不觉叹息,虽然自己对他无男女之情,可这朋友之谊还是不曾少了的,单却也不知道当如何安慰了他。
想到这里,不觉又想起了康熙,那个她心目中如父一般的皇帝,他明明爱的是别人,可偏偏妃嫔这般的多,到底说为了掩饰他的痴情呢,还是为了报复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的,给了富贵不给情,康熙果然千古第一帝,用的手段也不一般。可却也是他的悲哀,明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可因为各种的原因却不得去杀那些害了自己心爱女人的人,原来自古帝王也是悲哀的,想到这里,迎春不自觉的微微一叹。
“为何叹气?”允祀看着迎春。
迎春摇了摇头,并不多说什么,只是有些怅然无依,是的,终究,她还是学不来那无情的样子,因此不觉再次看着窗外发呆。
允祀看迎春默默不语,倒也不说什么,只继续说自己的心事:“自打郭罗洛入了门,我是一日都不得安神了,若说无心于她,自然也是说谎的,毕竟我也曾真心想让她做了我的妻子,所以对于她有些时候的举动素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虽然她也是刁蛮的,不过不可否认,对于我,她还是很痴心的,只因为她这一份的痴心才让我一直容忍的她的。
可是她却越来越跋扈了,随意的接受别人送来的礼物,像你们那贾府中的如今的当家奶奶,原是薛家的千金,一年也送上好几次的礼呢,这郭罗洛氏也不回绝,只别人送的她的收了下来,这一点我还能忍受了,我忍受不住的是她的妒忌之心。
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有的,何况我一个皇子,府中有小妾,我宠幸她们都是正常的事情,可是她却偏偏不断的来闹,明知道我无子嗣,可府中的小妾只要是有了身子,总也是留不住三个月的,原本我当只是我命不好,才不得有子嗣,可是后来我才知道,都是她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只要知道哪个小妾有了身子,就想了法子在她们的用食中下红花,或者以关心为名义送麝香,这样才让那些无辜的小生命都没有出生的机会,也才让我子嗣比四哥都还少。”
迎春听了,叹了口气道:“王爷,你的遭遇让我同情,可即便如此又如何呢,您终究还是包容了郭罗洛福晋的一切了,如今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再者有些您的观点我也是不同意的,这三妻四妾只是你们男子的想法,可你们替女子想过没有,要和别的女子分享一个丈夫,要是我,我也是受不住的,只是素来这孔夫子的教导束缚了我们,让我们不得表达了,平日也还要心中含酸去包容你们男人的花心呢,老实说,这一点我确也是佩服了郭罗洛福晋的,至少她敢做。”
允祀听了迎春的话,眼中有一丝的诧异:“不想你也有这样的想法呢。”
迎春也只淡淡笑道:“是女人都会有这般的想法的,也不止我一个才是呢,王爷既然容不得我有这想法,倒不知道今儿你跟我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呢?”
允祀看着迎春,好一会才笑道:“我不是说过吗,我只想让你留下来,而且我也希望如今的你能为我而留在这王府中才好。”
迎春听了皱眉道:“王爷,这样的玩笑是开不得的。”
允祀摇头笑道:“你如何认为我这说的就是笑话了呢,要知道,我素来也是不开这等玩笑的。再说这可也是关系了我的幸福呢。”
迎春听了允祀的话,才想说什么,正巧,只见一个丫鬟端了个盘子进来,盘子上有一白玉小碗,那丫头给允祀行了礼,然后走到迎春面前道:“姑娘,这是血燕做的燕窝粥,请姑娘用粥,也好补补血气,这是孙爷临去前吩咐的。”
允祀见了,站起来,亲手拿过这碗粥,然后拿起碗中的小玉羹匙,轻轻的翻动了一下,然后吹了吹,才递给迎春:“趁热吃了,如今你的身子可是一点都不得马虎的,这血燕虽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也是能补血气的大补药呢,何况。”说到这里他没说下去。
“何况什么?”迎春诧异的问。
允祀看了一眼燕窝粥,却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让你多吃了些这些有补性的药才是呢。”
迎春听了也不追问,只微微一笑道:“王爷多想了,我自个的身子还能不清楚的,如今基本也是好全了的,这劳什子的补药吃不吃也无所谓了,何况对我也不定有什么效果的。”
允祀听了不赞同的皱眉道:“不管是否有效果,先服用了才是呢。”
迎春听了笑了起来:“如此就让王爷费心了呢,我住这里,还让您这般的忙碌了。”
允祀听了笑道:“哪里那么多的客气呢,我也不过是尽自己的心照顾你而已。”
迎春看了允祀一眼,只得接过这一碗燕窝,然后低头缓缓的用完了燕窝粥,不知道为什么,迎春总觉得这燕窝的颜色有些不一般,可吃的味道却也和往常一般无疑,因此也就不在多想什么,只趁热吃碗了一小碗的燕窝粥,见她用完,允祀的脸上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见允祀笑的奇怪,迎春诧异道:“王爷笑什么?”
允祀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继续方才说的话题吧。”
迎春听了这话沉默了一会,然看着允祀轻声道:“王爷,我也知你的真心,只是素来迎春也不是爱荣华富贵之人,若真要说,那么也只得说迎春要的不过是一个白首不相离的真心人而已,王爷,你不适合我的,不光是你,凡是你们身在朝堂的人都是不适合我的。”
允祀认真的看着迎春:“你真这般认为吗?”
迎春看着允祀,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王爷虽然是所有王爷中侍妾最少的,可王爷还是有不少的妻妾的,即使你如今已经休了郭罗洛福晋,可府中也还是有一些格格夫人存在的,这是我最不能忍受的,素来迎春不喜欢跟人争宠,所以迎春自来也是有这般想法的,宁为平民妇,不做富人妾的。”
“可是孙府也是有钱人呢。”允祀听了笑道。
迎春听了笑道:“虽然也是有钱人,可孙府毕竟无侍妾存在,最紧要的是,孙府虽然也是富贵之家,可却不是官宦之府,因此有些礼节无需我去守的,不然依照我这般的性格,只怕这大清第一妒妇不是郭罗洛福晋,而是我了。”
允祀伸手轻轻划过迎春的脸颊,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我宁愿你为我成为这大清第一妒妇呢。”
迎春轻轻避过允祀的伸手,好一会才道:“王爷想多了,迎春不适合王爷,而且已经有人为王爷做了这大清第一妒妇了,如今自然也就不缺了我这一个的。”
允祀笑着摇了摇头:“适合不适合都是我说了才算呢。既然我都不准备放手的,所以你也当不能怪我用些手段的。”
“什么意思?”迎春才想问这话,不想头竟然有些晕,眼睛也有些迷糊起来,下意识的一抓,才抓住了一旁的椅子扶手。
一旁的允祀看着迎春轻声道:“我在那燕窝粥中下了云梦散,这云梦散和迷药是一般药性,唯一的特性就是无色无味的,知你会武功,所以怕你对一些简单的迷药有感觉,所以才下这药的。”
迎春站起来,强自睁着眼睛,摇了摇头,使劲想让自己清醒:“为什么要这样做?”
允祀听了微微一笑:“我早说过,我是不打算放了你离开的,既然你今儿进来了,我就不会让你走的,即使使用卑鄙的手段,所以还请你见谅,只望你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才好。”
迎春心中怒意横生:“王爷,你是堂堂王爷,竟做这般宵小事情,传出去不怕人笑话了你吗?”
允祀苦笑一声:“如今我也是顾不得这许多了,只要留下你,即便被人笑话也是值得的。”
迎春还想说什么,可是头脑却越来越迷糊,最终,她还是抵不住那困意,浑身无力的倒了下去,允祀伸手上前,正好接住了昏迷的她。
看着迎春苍白又略带怒意的脸,允祀苦笑一声,可眼中露出的却还是坚定,他轻轻道:“对不起,只有这种方法才能留下你了,希望你醒来的时候不要恨我太深,其实有恨也好,至少你也记得我的。”语气显得那般的苦涩和无奈。
说完却见他朝门口一喊:“你们进来吧。”
只见两个丫鬟走了进来,允祀吩咐道:“按照我昨儿吩咐的做,可别惊动了姑娘。”
“是,奴婢遵命。”两个丫鬟躬身答应,然后小心的从允祀手中接过了迎春,朝里屋而去。
过了一会儿,大约也有一盏茶的功夫,两个丫鬟出来对着一旁坐着喝茶的允祀失礼道:“王爷,一切按照王爷的意思准备好了。”
允祀点了点头,挥手让她们下去,待她们下去后,他又坐了一会,似乎再想什么,然后又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了,最后自己还是走进了里屋。
迎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无力,好似做了什么苦力,竟也是累的很,她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手臂上传来的凉意,让她睁开了眼睛,一睁眼,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竟未着一丝寸缕,暖和的棉被盖的是自己不着衣衫的身子,她想转动一下身子,又感觉似乎有人看着自己,定神一看,却见允祀竟也是不着衣衫的半靠在床上,深情的看着自己。
她一惊,想坐起来,不想头一阵的晕眩,才挣扎起来的身子又软了下去,允祀忙揽她入怀:“何必这般逞强呢,如今的你经历了这么多,哪里还有什么气力呢,当好好休息才是呢。”
迎春听了这话,心中一颤,她面无表情的挣扎出他的怀抱,看着他,眼中隐藏着从未有过的怒火:“你做了什么?”
允祀淡淡一笑:“正如你看到的一般,我也不过就做了这些而已。”
“啪”迎春一个耳光而去,心中的愤恨无法言喻,虽然没有气力,可她还是出手。
允祀摸了摸被打的脸,然后轻笑一声:“这样也好,若是你觉得这样能消了你的气,自然也是好的,你只管打也就是了。”
迎春怒视着允祀,眼中却是无尽的悲哀:“我素来当你也是难得的一个好王爷,为何你竟对我做出这般的事情。”
允祀看着迎春:“我说过,我不会放你的,你是我的,即使你此刻已经身怀有孕,但我还是无意放弃你的。”
迎春摇头道:“我说过,我爱的从来不是你。”
允祀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是我也说过,我不会放开你的,你注定只能是我的。”
此刻的迎春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她如今想做的,也不过是找个地方,好好想想,今儿这样的事情,任何一个女子都是接受不了的,即使允祀对她再如何的痴情,可是她也做不到去回应他的深情。
她挣扎着下床,然后有条不紊的穿上一旁的衣服,才转身怒视了他一眼:“你这样做也不会有什么意思的,我不会为此而留在你的身边,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话语中的决绝是那么的果断和无情,让一向觉得做事情有把握的允祀也有了一种不稳定的感觉。
允祀也起身,穿上一旁的衣服道:“我早说过,我不会放了你走的,过去是这般说的,现在也是这般说,将来我还是要这样说的。”
允祀的话让迎春的身子震了震,晕眩的头还没有恢复过来,下意识的扶住一旁的墙,允祀见状忙上来扶住她,她一把甩开了他的手,闭了闭眼睛,好一会,似乎有些气力了,她才睁开眼睛看着允祀:“即使如此又如何,你以为我是那种发生一点事情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子吗,你也小看了我了,若我真是那般的女子,我也不会选择未婚先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