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笑道:“皇上要奴才说,奴才自然也是会说的,只是奴才说的不一定是皇上愿意听的呢。”
康熙听了笑道:“无妨无妨,这也不是朝堂上,要不得多少规矩的。”
灵儿点了点头:“看这里的一切端看人的心境而言的。”
“此话怎讲?”康熙不明白的看着灵儿。
灵儿淡淡道:“奴才也不过是个人想法,想来若是在皇上心中,这里空旷无边,当时大清儿郎应该来报效的地方。”
康熙奇异的看了一眼灵儿,不想她还真是看出了自己几分心思了,不过他更好奇的是她的眼中的此刻是如何的光景:“那么在你的眼中呢?”
灵儿微微蹙眉:“在我的眼中,这不过是一个空旷的山野,没有人气,多的是凄凉和无奈。”
康熙听了这话心中一动,不觉叹气:“想来真是心境使然了。”
灵儿笑着无奈的点了点头:“可不是,原也就是心境使然的。”
康熙虽然承认这灵儿是个水灵人物,可是从不想她竟然会有这般的认知,也许是这华夏五千年的文化滋养出的儿女,虽是满族人,可这智慧却是极其难得,尤其是她这样一个女子,更显得珍贵。
康熙素来也是看中汉学的,因此见有人同他能说同一个话题,不知道为什么,不自觉的竟跟她多聊了起来。
越聊他就越被她的见识和学识吸引,到底这般的人是如何培养了出来的。
因为想到这一层,康熙不觉呆呆得看着眼前的灵儿。
灵儿被康熙看得小脸有些微热,她撇开了头道:“皇上,奴才说错了吗?”
康熙听了回过神,淡笑道:“佳人之话,何错之有。”
灵儿听了康熙的话,先是一愣,接着脸上更加烫了,双眼薄怒的看着康熙:“皇上,奴才虽然微不足道,可也不是让您这般取笑了的。”说完也不管康熙是何反应,回头就走,经过竟儿身边道:“竟儿,我们回帐篷去。”
灵儿的怒气让康熙微微一愣,眼中满是诧异,他是天之骄子,自八岁登基,即便是鳌拜专制的时候,对于他,表面上还是有些恭敬的,如何如眼前人,说不高兴就不高兴,也不管他是一国之君。
看着她含怒离开的背影,康熙心中也是若有所思,他思虑的自然是为何自己竟能容忍一个女子这般放肆,是因为没有人忤逆过自己,因此觉得新鲜,还是因为自己真唐突了人家,心中有些愧疚。
对于康熙来讲,他选择自然是后者,只因为自己的脱口而出而冒犯她,所以自己才容许她这般的无视自己,挥袖而去。
康熙蹙眉低头思索,李德全见状上来道:“万岁爷,怎么了?”
康熙看着李德全道:“朕说了不该说的话了。”
李德全也有些不明白,不过在他的心中康熙不会是有错的,因此开口道:“万岁爷,何必想那么多的,奴才不觉得您有说错什么啊?”
康熙笑着摇了摇头:“错了就是错了,朕虽然是一国之君,可也知道知错当改的道理。”然后看着李德全道:“一会回去,记得把朕带来的大红袍给灵姑娘送去,说只当是朕的歉意也就是了。”
李德全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康熙:“万岁爷,那大红袍可是稀罕着呢,今年统共进贡的也不过两斤,这回出宫来,奴才知道你特喜欢,因此才带了半斤来的,这回都没怎么吃呢,您真要奴才送去给灵姑娘。”
康熙淡笑道:“茶叶有价人无价,只当是朕自己罚自己也就是了。”
李德全不明白的看了一眼康熙,然后摇了摇头:“奴才去就是了。”语气却有些许的不甘。
灵儿回到帐篷就径自股了嘴生闷气。
竟儿见了诧异道:“姑娘,凡事见你也是淡淡的,为何今儿却生这般大的气呢?”
灵儿听了竟儿的问话,心中也诧异,是啊,自己何以这般的爱计较了呢,想到这里不觉沉下了气,想来是自己因为近乡情怯了,因为自己是下堂妇,所以不知道是不是还能坦然的面对丈夫的坟墓。
想到这里不觉又轻声一叹,也许正是因为自己心中的彷徨,所以才不想跟别人有瓜葛,尤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灵姑娘在吗?”灵儿才这样想着,帐篷外传来了李德全的声音。
灵儿略略沉吟了一下就开口道:“李公公请进就是。”
李德全进来,左手拂尘,右手托了一个盒子,走进来对灵儿道:“灵姑娘,这是万岁爷给您的赏赐。”
竟儿接过打开给灵儿看,里面是个红纸包,灵儿诧异的打开,一股茶香扑面而来:“大红袍!”灵儿惊道。
李德全点头笑道:“正是大红袍,是皇上给您的赏赐呢。”这赏赐二字,李德全又咬得特别的重。
灵儿才平的怒气又翻了上来:“李公公说什么赏赐,素来是无功不受禄,灵儿不觉得做了什么需要皇上赏赐的事情了,这般贵重的礼物,灵儿万不得收,请公公自行带了回去也就是了。”
李德全一愣,他不想这灵儿看似纤弱,竟也如此刚烈,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才开口道:“灵姑娘,是奴才说错了的,这原是皇上的赔礼呢,实在是奴才因为私心认为皇上是不会错的,才改了口的,不想因此让姑娘置如此大的气,倒是奴才的不是了,姑娘还是收了,不然奴才回去可是要被皇上责罚的。”
灵儿听了李德全的话,微微一怔:“这是皇上的赔礼?”
李德全忙点头道:“正是呢,皇上说他言语冒犯了姑娘,因此还请姑娘原谅呢。”
灵儿再度愣了愣:“我不过是个奴才,如何担当皇上这般的重礼呢。”然后看着李德全道:“公公,烦你把这大红袍带了回去也就是了,只说奴才已经身受了皇上的歉意了,这般重礼,还请皇上收回呢。”
李德全见灵儿这般说,也微微一愣,素来多少人对于康熙的赏赐是巴不得呢,偏眼前的人好似感觉反而是麻烦,因此才这般的推却着。
不过李德全为此也看出了灵儿的不同,私心上竟也有些喜欢这个自尊自爱的女子了,于是点了点头:“如此,奴才就按照姑娘的话去做也就是了。”
李德全拿了大红袍回到康熙那里,把灵儿的话说了一遍,康熙听了后,微微思索了一下,好一会才道:“也罢,既然如此,暂时就这样吧。”
事后数日,康熙也不再提灵儿的事情,自然在李德全眼中,大概这事情也这般的过去了。
这日到了蒙古,康熙接见了一些蒙古大臣后,就打算独自走走,因此也换了一身偏服,带了同样是换了服饰的李德全和几个士兵,慢慢的走着。
也许是没有目的,竟走到了一处墓园前,康熙诧异道:“不想这里还有一座陵园呢。”
李德全见了笑道:“万岁爷,这是他他西家族的陵园。”
他他西,不就是灵儿夫家的陵园吗,也不知道怀了什么心思,康熙走了进去,好在大概这时候时间也是晚了的,因此竟也没人阻拦。
走进墓园,虽没有中原世家那样的墓园来的豪华,却也别有一番豪爽的感觉,只是见这墓园,康熙也不觉纳闷着,看似这样子,想来也是不拘于世俗之礼的,为何却又那般的对待那乌雅灵儿呢。
才想着,耳边传来轻微的声音,康熙对李德全等人点了点头,然后悄然朝出声处走去,不想去见不远处灵儿和一老人在说话。
“博济叔叔,为何你不让灵儿拜祭亡夫。”灵儿的眼中含着淡淡的泪光。
博济轻轻叹了口气:“少奶奶,不是老奴不让你去拜祭,实在是如今的你早已经不是他他西家的媳妇,好坏也是不能再出现的呢。”
灵儿的脸色似乎白了很多:“为何,博济叔叔,你明知道无所出非灵儿所愿,这几年来,灵儿也是想让爷纳妾的,只他自己说什么也是不乐意啊。”
博济还是叹了口气,脸上有着众多无奈:“少奶奶,你也别为难老奴了,还是早早离去吧。”
灵儿的身子震了震:“我不过是想拜祭亡夫,为何也不让我去呢。”
博济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少奶奶,你走吧,早早忘了这里,对您也只有好处的。”语气是怜惜也是劝解。
灵儿的脸上已经没有什么血丝,蹒跚着离开,仿似灵魂也全部被抽走了,那无声的泪水早已经布满了她的双颊,她从没有想到,如今自己被休,连个普通的拜祭也被阻止了。
而康熙也明白为何这墓园竟能这般通畅无阻,想来是这守墓人竟和灵儿在此谈话。
康熙皱了一下眉,他也没想到这他他西家竟如此不通情理,可是此刻,他担心的反而是灵儿,因此对李德全道:“你去探听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情。”然后说完就朝灵儿的方向而去。
灵儿感觉自己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她从没想到自己千里迢迢来了这里,得到的竟然这样的结果。
心痛早已经不知道,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痛的感觉。
颠簸着脚步回到帐篷,正在收拾铺床的竟儿一见灵儿这般情况吓了一跳,忙过来扶住她:“姑娘,你怎么了?”
灵儿抬起头,无神的看着眼前的竟儿:“为何,为何让我祭祀一下都不被容许了。”那喃喃的自问,让竟儿泛起一丝的心疼,忙扶她到一旁躺下:“姑娘,好歹也看开些吧。”
灵儿的泪水是没有制止的趋势,反而是越落越凶起来,看着这样的灵儿,竟儿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
正在这时候,康熙走了进来,看着这样的灵儿,不知道为何,从心中泛起一股酸味,他不希望灵儿为别人落泪,好似这泪水是他的,为这想法,他吓了一跳。
可康熙终究是康熙,此刻他竟也发现自己竟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受了灵儿的吸引了,作为皇帝,早已经明白什么是应该做的,什么是不应该做的,因此如今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他就不会放过灵儿,也许现在对她只是一时的迷惑,也许等得到了她的时候,自己会厌恶了她,可是此刻,他竟有了争夺之心。
他摆了摆手,示意竟儿出去,竟儿担心的看了一眼一旁径自落泪的灵儿,不过还是不能违背了康熙的意思,因此虽然担心却还是拂了拂身子,悄然退下。
康熙打量了这帐篷一会,只见这帐篷内颜色一律以素淡为主,虽然偶尔也有些许颜色,比如炕上小几上还放着一个唐三彩的小花瓶,上面也插了一些不知道从哪里采来的不知名的野花,可是却也让整个帐篷多了些许的生机,再看一旁地毯上的花纹竟然全是蒲公英,这让康熙有些诧异,自己从不曾来过这乌雅灵儿的帐篷,倒不知道她的欣赏角度竟然如此的独特呢。
又看了看一旁呆坐着落泪的灵儿,康熙走了过去,然后找了个凳子坐她面前:“为何这般伤心?”
灵儿的眼中还是没有焦点,好似她的灵魂早已经不在,听了康熙的话无意识的回答:“为何不过是祭祀,他们也要这般的阻止。”
康熙看着灵儿道:“既然知道不过是祭祀,为何你这般在意?”
“为何在意?”灵儿也有些迷惘,为何在意,她也不知道,大概只是习惯了,也许没有了这份在意,她也没有了活下去的意味了。
康熙一眨不眨的看着灵儿多面的脸神,他虽然没听见灵儿说什么,可是看她的脸色也明白了她的想法,因此脸色一变,他不容许她的生命只会围绕着那他他西家中的人转,要转,也只能为他而转。
想到这里,他霍得站了起来,然后俯身抱起了灵儿。
灵儿还没有回神,只是下意识的迷茫的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康熙看着灵儿,霸道的开口:“你只能为朕而存在,朕要成为你心中的唯一。”
灵儿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情,康熙把灵儿抱上了炕,然后大掌一挥,解除了双方的束缚,瞬间,原本似乎清冷的房间泛起了一阵温暖的春色。
当康熙醒来的时候,看见身旁的灵儿还在熟睡,他不介意自己强要了这个女人,至少,从此刻开始,乌雅灵儿将是他爱新觉罗玄烨的女人,想到这里,又有一丝的得意。
“皇上?”帐外传来李德全轻轻的呼唤。
康熙看了一眼仍旧闭着眼睛的灵儿,小心的下床,看看地上一片狼藉的衣物,他讶然失笑,不想自己竟也有这般猴急的时刻,又看了一眼炕上的女人,笑了笑,然后自己穿戴好,走了出去:“什么事?”
李德全似乎知道康熙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启禀万岁爷,他他西家的人在您的主帐中等候。”
康熙点了点头,吩咐李德全道:“一会让竟儿去里面好生服侍着,再找几个可靠的丫鬟帮衬着点。”
李德全想了想道:“万岁爷要不要给灵主子一个位份?”
康熙想了想道:“这事情等灵儿一会醒了,朕商量了再定,好歹也是不能委屈了她的。”
李德全忙答应了下来。
康熙又看了一眼灵儿的帐篷,然后大步朝自己的帐篷而去。
其实康熙醒来的时候灵儿也醒了,同时酸疼的身体也提醒着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一切,所以只有装睡,当康熙走了后,她才睁开了眼睛。
她明白,一旦和康熙有了纠葛,只怕一生都不得自由,想起那一堵高墙,想起那里面众多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的样子,她不觉就连打寒颤。
做不到,她做不到那群女人的心机,何况她不过是寡妇,哪里能去争那些,何况宫中还有一个乌雅慧儿,做不到去夺取别人的幸福,做不到让一向爱护自己的姐姐黯然落泪,想到这里,她含泪下床,缓慢的穿上了衣服,原本只是因为不能祭拜自己的丈夫而难过失神,可是如今只怕连祭拜的资格都没有了,虽然她不过是个寡妇,按照大清的规矩再嫁也是可以,可是如今的她还是不能接受和另一个男人有了关系,即使那个男人是九五之尊也一样。
看看这帐篷中的一切,该走了,既然什么结果都没有,她也该走了,离去了就好了,也许一切都可以重头来过。
竟儿进来,见灵儿一人苍白着脸,连头发也不梳,只看着帐篷的一切,不觉喊道:“姑娘。”想来她也早已经从李德全那里知道了灵儿的一切。
灵儿看着竟儿,笑了起来,可这笑容让人看了,却比哭还难过:“竟儿,你说我是不是下贱之人,难怪他们连周年祭拜都不准我去。”
竟儿忙摇头道:“不是的,姑娘在竟儿的心中一直是天上的仙女。”
“仙女吗?”灵儿轻轻重复反问,然后好半晌才道:“竟儿,我想离开这里了。”
竟儿一愣:“姑娘想离开?”
灵儿点了点头:“是啊,也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在这里,已经没有我存在的必要了。”
“可是李公公说皇上说不得还要给您位份呢。”竟儿把从李德全那里得来的消息告诉了灵儿。
灵儿轻轻一叹,摇了摇头:“我不稀罕,如今我只想远远离开就好了。”
竟儿不明白灵儿为何有这样的想法,可是灵儿是她的主子,因此既然主子有了这想法,她自然是要去尽量满足她的:“也罢,姑娘,趁现在所有人以为你还睡熟的时候,我们离开吧。”说完从箱底拿出一件大氅给她罩上。
灵儿点了点头,这个竟儿虽然不识字,可却是玲珑丫头,总也是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必定是有理由的,因此一罩上大氅后,竟儿出去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经过才叫了灵儿,主仆俩就这样离开了。
一直到李德全带了六个丫头去帐篷的时候,才发现灵儿主仆失踪的事情。
再说康熙,来到主帐,只见站了一对男女,看年纪也是花甲了,那对人意见康熙进来,忙跪下道:“奴才原检校尉他他西阿朗摔妻子冯佳氏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在正位坐下,然后才威严道:“起喀吧。”
“谢皇上。”他他西阿朗夫妇站了起来。
“他他西阿朗。”康熙唤道。
“奴才在。”他他西阿朗忙上前应答。
康熙点了点头:“你听说过乌雅灵儿这个人吗?”
他他西阿朗和冯佳氏相互看了一眼,眼中有些黯然,然后点了点头:“奴才自然是知道的,她是奴才那没福气的不孝子的未亡人。”
康熙点了点头:“朕听说你们代子休了她?”
他他西阿朗叹了口气:“回皇上,是的。”
“原因呢?”康熙炯炯龙目注视着眼前这对人,因为感觉告诉他,这事情绝对不简单。
他他西阿朗看了一眼康熙,才开口道:“回皇上,奴才自然也是不乐意的,无奈这是亡儿的愿望啊。”
康熙一愣:“你儿子的愿望?”
他他西阿朗点了点头:“正是,这乌雅灵儿虽然是乌雅家的千金,可从来也没一点娇气的,嫁了我家,更是大小事情也是她管着,对我那死去的儿子也是尊重的很,小夫妻两个倒也是互敬互爱的,原也指望他们两个能这般下去的,可不想天有不测风云,我那儿子突然得了天花亡故了,临死前要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放了她离开,别耽误了她,实在是总觉得她这般的人不应当为一个区区他苦一生的,奴才夫妇虽然舍不得儿媳妇,可是想想她的未来,因此也只能忍心这样对待了她,只望她能再找个好的也算是能慰亡儿在天之灵了。”
康熙想不到里面竟然还有这般的缘故,一时间倒也是愣了愣,好一会才道:“如今朕要纳了那乌雅灵儿,你们可有意见?”
他他西阿朗夫妇一愣,看着康熙:“皇上说的是真的,真要纳灵儿,虽然灵儿已经嫁过人的,可绝对是个好女子,皇上确定不会让她受了委屈去。”
康熙呵呵一笑:“你们认为朕会让她受委屈吗,只要她愿意,朕这后宫都能给她管理。”
虽然没有明说什么,可是他他西夫妇还是感觉到了康熙此刻的真心,因此忙跪下齐声道:“如此奴才代替亡儿谢过皇上了。”
康熙笑了笑:“这也不用了,你们只自己去也就是了,以后乌雅灵儿将是我爱新觉罗家的女人。”
他他西夫妇再次谢恩离开,不想他们前脚才走,只见李德全匆匆而来。
康熙见了李德全笑道:“朕让你办的事情可都办好了?这丫鬟可也送去了?”
李德全忙道:“皇上,灵主子不见了?”
“什么叫作不见了?”康熙一听,忙站起来急急问道。
李德全拿出一张纸给康熙,康熙接过一看: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恨不相逢未嫁时?哼,好一个恨不相逢未嫁时。”康熙看了这纸条,脸色变得铁青“朕都没说什么,她敢离开朕,还要拒绝朕,朕会容许才怪。”然后抬头看着李德全道:“李德全,立即派人从四面出发,朕一定要找到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而且朕也要告诉她一件事实,既然是朕的女人,只能接受不能拒绝。”
“喳。”李德全虽然大声的答应了下来,可是还是有些担心康熙,因为自打康熙为了除却鳌拜而娶了皇后郝舍里开始,从不曾见他为任何一个女人动气过,如今竟为一个女人这般动气,只怕被传了出去并不见得是好事情,不过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先找到了人才是呢。因此领了命令匆匆的出去招人。
康熙在帐篷里走来走去,明明应该很生气的,可是随着时间的过去,他反而担心她一个弱女子可会有什么危险,虽然她是满族女子,可她那难得的容颜以及气质会不会给她带来灾难,何况这里四周都是狂野山野,晚上更是群狼出没之时,不知道她会不会遇见危险,越想越不放心,越想怒气越来越少,偏这担忧是越来越上心了。
真是担心啊!康熙不觉暗自一叹。担心?他愣了愣,他明白自己被灵儿吸引着,也许是灵儿的风华和才学让他心动,可最重要的是,他不喜欢有女人能无视自己的存在,因此才想得到她,可此刻,心中竟然有了担心,那是不是表示自己并不是对她一时的迷惑呢,至少,在宫中的女人从没一个让他尝到过担心的味道的,即便是郝舍里死亡的时候,他也没有泛起过一丝的不舍和担心,可是如今,不舍也好,担心也好,为的同一个女人。
罢了,认栽了,他不觉苦笑,看样子想来是老天见不得他这般的潇洒,所以才送了一个磨人的丫头来折磨他的耐性。
“找到了,万岁爷,找到了。”一个御林军进来通报“启禀皇上,李公公让奴才转告皇上,灵珠子已经找到了,在离此东面的不过十里的一座山神庙中,如今李公公正亲自在那里呢。”
康熙一听,心中大喜:“来人,备马。”
“喳。”很快有人把马牵了过来。
康熙利落的翻上马背,然后朝东而去。
灵儿不想自己竟然这么快被找到了,她和竟儿已经很小心的挑了偏僻的小径走的,可是,才不过在这山神庙休息一会,李德全就带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李德全一面派人回去给康熙通报,一面对灵儿道:“灵主子,跟奴才回去吧。”
“不,我不是你的主子。”灵儿听了李德全的称呼,不觉心中有些恼怒。
李德全还从没见过不把皇宠当恩德的人,因此对灵儿更加的尊重:“灵主子,好坏还是跟奴才回去吧,一切回去自然会又分晓的。”
灵儿看着李德全摇头道:“分晓?何谓分晓?李公公,您也是知道的,那座围墙内的女人已经够多了,他的女人或许以后会更多,可是,不管如何都是不会有灵儿存在的。”
李德全不明白的看着灵儿:“这话从何说起呢?”
灵儿轻轻叹气道:“李公公,灵儿不过是个寡妇,何苦这般为难我,今儿你就让我离开吧,这样对所有人都是好的。”
“朕倒是想听听,所谓的所有人是哪些人?”康熙见灵儿还是执意要走,不觉心中才消的怒火又凝聚了起来。
灵儿一看是康熙,整个人愣了,她不想这康熙竟然也会来此,虽然知道他或许会有决定的,可是当她再度看见他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然也有一股释然。
摇了摇头,她恭敬的给康熙施礼:“奴才见过皇上。”
康熙走到灵儿面前,一把拉了灵儿就走,边走边吩咐李德全:“李德全,你们先带了竟儿那丫头回去,等朕回来做处置。”
“处置?你要处置竟儿?为什么?”灵儿边被他拖拉着不得不走,边还是因为担心竟儿而开口。
“为什么?朕以为你知道。”说完,也不再说什么,只一把抱起她,飞身上了马匹,然后迅速的朝另一个方向而去。而李德全则带了竟儿先回了帐篷。
康熙的心中此刻有一股莫名的火气,他需要发泄,所以顾不得这灵儿是否适合马背,径自的狂奔着,一直到一个不知名的水潭前才停了下来。
灵儿不敢挣扎,虽然自小她也是习得马术的,可是她还是敏感的感觉到了从康熙身上传来的那一阵阵的怒气。
到了水潭前,康熙面无表情的下面,然后又把她抱下来。
灵儿脚一着地,他就放开了她。
灵儿看着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康熙不答反问:“为什么要离开,就这么不乐意做朕的女人吗?”
灵儿低下了头:“奴才不是已经把该说的都写纸上了吗?”
“你说的是那些莫名其妙的什么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朕才不管这些呢,你是朕的女人,这一点从你身上应该还有的痕迹就说明了一切吧。”康熙懒懒道。
灵儿不想康熙会说这样的话,一时间红了脸:“皇上说什么呢,那不过是皇上一时的迷惑而已。”
“迷惑?”康熙眯了眼睛,这丫头还真是大胆了,竟然敢这般大咧咧的说他迷惑她这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