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东游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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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回首往事(1)

快函密信送走后,黄瑞兰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支队伍由他本人一手打造出来的,李氏四兄弟、李家屯居民、李疯、李球、亲妹黄忠、丁氏俩兄弟、富商胡雨石、三河四书生、玄佬族人、和尚李清远、香追艳姊妹、李双木子仨、大秦朝公子抚苏,人人都身怀绝技。

从黄瑞并潜入乡里到现在,时日不到一个月,但经历的事情确实惊险!

黄瑞兰睡不着,往事涌上心头来--

“喔!喔!”马蹄声惊动了靠近李家屯朝北的一条石子路—子黻路附近的家犬。这条石子路又叫李家屯正北路,二十多年前李鸿章带兵回家乡,路过正北路,见到满天空尘土飞扬,叹道:有钱家乡是净土,无钱家乡净是土。于是暗言促成徽商吴宪仁捐银,此路得以铺上李家山乱石,从而成雨天无泥,雪天不滑之路,也是庐州唯一一条石子路。

说到李家山乱石,青一色白颜坚硬、表面光滑之石。自从铺上李家山乱石头后,正北路冬天暖气洋洋,夏天凉风清清、蚊蝇匿迹,因此,在酷热的夏晚,很多小孩子们干脆就躺在子黻路上过夜,渐成李家屯一道夏景。

家狗的叫声越来越躁杂,越来越凶狠,一浪一浪地,此起彼伏。

到子黻路转弯处,再走一段路算是进了李家屯领地。在转弯处左边是一块空阔地,这是李鸿章起兵时为操练兵马整修的地方,方圆估有300亩地。在冬天,农民将自家的秋季水稻草晒干堆放在此,高低不等的一堆一堆的枯草像一座座小山头般。

“哗!”从草堆里飞跳出一个人来,“深更半夜,从哪里来的人?”骑马的人急促拉住缰绳,那匹高头大马因惯性作用,还是冲到从草堆里跳出来的那个人面前。

“你是?…”坐在马背上的人说道,“我是小兰子呀!”

“小兰子?”从草堆里跳出来的那个人惊了,“小兰子前天刚刚下葬,难道出鬼了不成?”

骑在马背上的人见拦路的人不相信他说的话,继续介绍到:“我是小兰子,黄瑞兰。听声音,你是不是无影腿李疯?李大伯呀?”李疯吓得向后退了两步,这个人知道自已20年前江湖上的称呼,难道他真是小兰子?

“不管你是人还是鬼,这深更半夜,滴水成冰,水流成柱,哪有什么好人,更不是什么好鬼,来!先吃我一脚!”李疯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呜”地一声,“无影腿”已向马背上飞去。

马背上之人见势,一个后空翻,倒反手来了一巴黄家掌,无影腿与黄家掌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猛烈相遇,竟撞出一缕火光来。

“你真是小兰子呀?”李疯停下来,大叫道。

此刻李疯为何断定来人就是黄瑞兰呢?因为只有他的无影腿遇到黄家掌时才碰出火花,此为家祖所传之秘密,无人能解开。

“我就是黄瑞兰,我知道你是李大伯,难道你忘记矾山捉贼王之事了?”

李疯听到这一句话,呆了半天,原来小兰子还活着,这不是在做梦吧?

黄瑞兰看出了李疯的心事,进一步介绍到:“李大伯,你不是在做梦,我确实是小兰子,我没有死,我还活着…”

“小兰子爷呀!你还活着,李大人没有杀死你?”李疯说着双手握住黄瑞兰的手,不停地抖动,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黄瑞兰也很激动,边哭边诉说到:“李大伯,我没有死,李大人没有杀死我,没有…”黄瑞兰已泣不成声了。

这时李疯突然转过身,向屯子里边跑边喊,“小兰子爷回来啦!小兰子爷回来啦!”

李东这几天心里很难过,一个月前,是他带着村民将小兰子爷棺材从山东威海运回家乡安葬的。小兰子爷是与他父亲一辈的,李东父亲战死后,是小兰子寄银子回来将他几个兄弟养大成人的,因此,小兰子的死对李东打击很大。

“小兰子爷回来了!小兰子爷回来了!”家狗的狂吠声没有掩盖住李疯的叫喊声。

李东翻了一个身,心里想起李疯接到小兰子棺材时那哭天恸地之悲景,“李疯是不是被小兰子爷的死刺激得真疯了?”

“咚!咚!”李疯狂敲打着李东家的大门,“李东!快快起床来,小兰子爷回来了。快快起床开门!”

李东将旧棉被裹住头,不愿起床。李东老婆吓得急忙起来,点燃香油灯,“李大爷,你是不是想小兰子爷想疯癫了?这么大冷的夜晚,你在敲打门,还让不让人家睡觉了。”李东老婆边开门边啧道。

“李东呢?小兰子爷回来了。”李疯说着就跑到李东的床边沿,一把将李东拉起来,“小兰子爷回来了,你快起床!”

李东被李疯这么一拉,人反倒清楚起来,难道小兰子爷还真活着?

“小兰爷在哪,你见到他真身不成?”李东边起床边问道。

“我是兰爷,我回来了。”李东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人身穿青色官服,头戴红黑相间的官帽,虽然香油灯光没有清楚地照明来人的穿戴,但官味已传遍李东家了。

“真是兰爷回来了,兰爷没有…”李东“扑咚”从床上跪到地上。

“起来,起来,我这次回来有急事要做,李大人遇险了。”黄瑞兰一改官场惯用的说话方式,单刀直入,开门见山,可见此事之汹之急。

李疯一听“李大人遇险”这五个字,眼睛睁得像水牛瞳,“李大人怎么啦?遇到什么凶险了啦?”

“这个说来话长,目前紧要的是敢快召集屯子里的人,我们要救李大人。”黄瑞兰在不自觉中摆出将军的素质来。

李家屯人口有两千之多,但方圆住的散,一时半刻难以通知到。

“屯子大,住户散,我去叫李南、李北、李西去。”李东说道。

李东家共有兄弟四人,按年龄排行为李东、李南、李北、李西,四兄弟住得都不远。

“你只说李大人有重要事情协商,无需说我。”小兰子看着李东说。

李东点点头就出门了。不一会,四兄弟全到齐,当李南、李北、李西见到高大威武的小兰子时,“扑咚”都跪下了。

“起来,起来。我还得要感谢你们家几兄弟,我知道,是你们一路辛苦地把我的棺材抬回来。”黄瑞兰说到这里,四兄弟跪在地上哭起来,李疯见状说到:“我到下拐通知大家,你们四兄弟分别到上拐,以及中拐、左拐、右拐去通知各家各户。”

黄瑞兰已有二十年没有回李家屯村,最近的一次是他母亲去世时,他回来奔丧,今天听到李疯说的村里什么上下左右拐的,他想起来了,觉得很亲切的样子。

“李球家还住在下拐吗?”黄瑞兰问李疯。

“李球家还住在下拐,不过…”

“不过什么?”黄瑞兰不解的问李疯。

“他整天呆在家里不出门,还说只要有人能接得住他李三招,他就出门。”

十年前,李球在李鸿章的亲自安排下,才老大不情愿地回家乡养老。当时,李大人劝说到:“你已年过四十了,左腿有伤,再加上你老母无人侍侯,你就回家服侍老母亲养老吧。”李球不敢违抗李鸿章的命令,只得退伍回家乡。李球回来后,他的母亲已去逝多日。李球无儿无女无老婆,是一位十足的鳏夫,有好心人给他介绍一位寡妇,被他拒绝,理由竟是:“大男人遇到良人才成家,遇到贵人才立业。我遇到过李大人,其实我已立业。之所以不成家,是因为我还没有遇到良人,寡妇非良人也。”但村民们不是这样想,有一次,李球听到有人说他因老而无用被李大人辞退回来的,现在是“有一个无法实现的梦想,只在意淫中闪现光芒”之人。这可伤透了李球的自尊心,“我现在独自坐在家里,谁有本事到我家来,把我打败,我就出门,否则我就终老不出自家门。”

“兰爷!李球看来只有你能请得动他了。”李疯无奈地说道。

黄瑞兰一听说李球躲在家里不出门,知道他的牛脾气又上来了,笑道:“他这个人,错了还要犟三分。我去李球家,我去请他。”李疯听到黄瑞兰亲自去请李球,高兴坏了,又有点受宠若惊地说到:“我给你带路去。”

黄瑞兰摇摇手,说到:“你在李东家等乡人们来,我这去就回来。”黄瑞兰说完就出门去了。

李家屯的家狗叫得更欢。黄瑞兰出门向下拐走去,边走边四下观望,时不时地看到村民家陆续点起了灯火。村子没有什么变化,黄瑞兰很快就找到以前的感觉,不一会,他就来到李球家门前。虽然是黑夜,但很明显,李球住的房子是两间很破的毛草屋。

黄瑞兰用随身携带的战刀,轻轻地将李球家大门一撬,“吱”地大门开了。

“什么人竟敢撬门?”只听到里屋传来了一声厉问。

黄瑞兰也不答话,站在门口,也没进门。

“再不说声,我就要出手啦!”里屋又传来声音。

黄瑞兰还是不说话。

“看刀!”说着就见到一口寒刀从里屋飞过来。好熟悉的刀光寒影,虽是在黑夜,黄瑞兰还是看到李家刀迎面而来。

“嗖!”黄瑞兰使用四两拨千斤之招,李球就窜到了大门外。

李球先是一惊,武人的秉性没有让他多想,“背飞!”李球后翻一个跟头,寒刀随之向黄瑞兰袭来。

“向里走!”黄瑞兰就势发功,李球扑了一个空,飞到里屋。

“你是人还是鬼?为何懂得黄家功?”李球大惊地站在里屋问道。

“哈哈!你还没有忘记黄家功?那你还猜不出我是谁?”

李球更加惊呀,“难道他是兰爷?”李球马上否定自已,“不可能,兰爷前天刚下葬,坟头前那纸灰还没有落定,难道…”

“李球,不用担心,也不用乱猜,我就是兰爷。”黄瑞兰大声说道。

李球此刻不知如何是好,他不相信兰爷还活着,但又传来了兰爷的声音。正在此刻,门外传来了声音:“球大,是你自已说的,有人打得过你,你就出门,今晚你该要出门了吧?”

李球听到是李疯的声音,神志恢复了原态,忙说到:“李疯,你来得正好…”

李疯进一步说到:“李球,你日夜思想的人回来了,兰爷没有死,这是真的。”

李球丢下刀,跪着来到黄瑞兰跟前,一把握着黄瑞兰的手,死劲地抖动,“你真是兰爷?你真是兰爷?我是在做梦吗?”李球说着又用拳头猛打自已的脑壳,“我是在做梦吗?”

黄瑞兰这时反而笑起来,“球大,你不是在做梦,我是兰爷。”

李疯走过来将李球拉起,说到:“真是兰爷回家了。”

黄瑞兰整了一下自已的衣服和帽子,说到:“事不宜迟,有好多话要等事后说,我们还是敢快回到李东家吧,村民们也许都到了。”

说着,三个人就朝李东家走去。

一出李球家大门,就看到有村民向李东家走,有人还说到:“发生了什么大事情?这深更半夜的,难道是红毛子打过来了吗?”

“不要瞎说,李大人早就把红毛子消灭了。”

“那是不是李大人回来了啦?几年前就有这样的传闻,说李大人很想回家一趟。”

“去年正月我到冶父山求签,签上说:把话甲午年,官家枉非为,农家不种田,商家不要钱,女人不用盐。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含义呢。”

“冶父山神庙里的签都是工整对仗的四句,这说的这个签怎么是五句话呢?”

“怪就怪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