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权利的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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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秦宗权大起七军 朱全忠会合三路

却说,秦宗权与众将商议兴兵之事。乃留其弟秦宗衡、孙儒镇守寿州,以防江淮之兵。洛阳留守张全义及大将李罕之驻防洛阳以拒潼关韩建。江陵久攻不下,命老将赵德諲退守襄阳。安排停当,便传令起大军三十五万往汴州进发。一时烟尘弥漫,旌旗遍野,刀剑如林,百里未绝。数日行至汴水。参军申丛道:“现今正值五月季初,吾料汴州城外小麦尚未收割,何不将其割尽,以弱彼军。”秦宗权从其言,令大将秦贤领三万军前去割麦,自引大军依水结寨。

细作探知秦宗权引大兵前来,声势浩大,报至汴州。汴州兵将,闻之皆惧。朱温乃俱众人商议,敬翔道:“秦宗权军虽众,然不足为惧。我军皆久战之士,悍不畏死,主公勿忧。”寇彦卿道:“子振言之有理,然秦军甚众,更需援军以解此局。”朱温道:“所言正合吾意。”乃令滑州留后胡真,陈州刺史赵犨引军来救。又遣使至兖、郓二州向朱瑄、朱谨求援。李振亦道:“今方五月之初,城外小麦未熟,尚未收割,某料其必来割麦,城北、城南道路甚狭,田陌纵横易伏兵,不若伏兵麦田以待。”朱温从其言,乃令牛存节、葛从周各引五千兵,伏在城东南、西北两处麦田,二将乃带引火之物出城,伏在麦田之内等候,又令王彦章、霍存看见火光自南北两门接应。众人受计引兵去了。

却说秦贤自汴水引兵三万军径到汴州西城,西城左依汴水,粮田不是甚多,不日业已割完,皆运回充做牲口料草。乃谓骁将张存敬道:“白日割麦,极易暴露;可乘夜晚割之。”张存敬笑道:“将军此举甚是多虑,汴军兵将闻吾大军至,皆畏之如虎,那敢出城迎战。”秦贤道:“朱温极会用兵,切记小心为上。”待到日已昏黑,秦贤乃分兵两处。张存敬引一军走北城,秦贤自引一军往南城。

且说一更十分,张存敬引军抵达北城麦田,令军士执镰刀、驮绳伺候割麦。约莫二更左右,一声炮响,麦田处万箭齐发,矢石如雨。张存敬大惊,不知何处兵来。张存敬令去麦田搜时,麦田内火光冲天,喊声大震。一时伏兵尽出,葛从周持枪直掠存敬。存敬挥刀迎之,战不十合。忽见汴州北门大开,城内霍存引兵杀出,里应外合,大杀了一阵,秦军死伤无数。存敬见状胆战心惊,引败兵奋死突出重围。向西往汴水退却,见汴军并未追来,心稍安。奔到一坡处稍歇,少时忽听见有马蹄之声,急令人探知,原来是秦贤也。存敬见秦贤须发皆着,着实狼狈异常,秦贤道:“不想于南城遭牛存节伏兵,后又遇王彦章,冒火突烟方才逃得一命。”王质道:“所割之麦,皆为汴军所夺,目下又被杀了一阵,折军过半,该当如何?”秦贤道:“如今只有将城外之麦毁却,主公方不会深责。”存敬道:“然也。”是夜,二人回军将汴州城外之麦尽割毁之。

却说,二人回报秦宗权,言兵败而毁麦之事,秦宗权欲治二人之罪。参军申丛道:“二位将军虽败,然麦粱尽毁,汴州今岁亦是颗粒无收,可将功赎罪矣。”秦宗权乃不追究二人折兵之罪。数日,秦军靠汴水左岸安营已毕,东西南北,连络数十余里,蔚为壮观。秦宗权遂传令,引大军至汴州西门。鸣炮数响,排成阵势。三通鼓罢,秦宗权金盔金甲,黄袍玉带,立马阵前。左边排列着张郅、卢塘、秦贤、张存敬、王质、李谠将,右边站列着郭璠、申丛等谋士。旌旗节钺,甚是威严。朱温见状不肯示弱,出城引军来迎。少时,汴军门旗开处,朱温引马而出。葛从周、张归霸、霍存、陈章、李唐宾等将各持兵器,站立于后,左右相护。朱温以鞭指秦宗权道:“汝原为唐旧臣,何故叛离朝廷,僭越称帝?”秦宗权道:“汝临阵倒戈,贪生背主,罪恶弥天,实乃古今第一奸贼。”朱温闻之大怒,使葛从周出战。张郅飞马出迎,二将斗了四十余合,不分胜负。朱温见了,令阵上陈章助战,陈章持叉出马,卢塘亦挺枪来战。四员大将转灯般厮杀。秦宗权见此,令放起号炮,鼓声四震,门旗后,万余弓弩手拥出阵前一番乱射。又令前军往来冲突,汴军不能抵敌,望后急走。秦宗权驱兵掩杀,汴军败走,尽退至城内。秦宗权引军直逼城下,城上矢石如雨,滚木热油俱下,秦兵一时不能前进。

朱温败退回城,立于城墙上。远望城下,秦宗权军旌旗遮目,军士无边无际,不由心生俱意,急召集众谋士商议。朱温先言道:“秦宗权暴虐无道,吾早欲擒之。然今兵微势寡,欲弃城北走滑州,迟疑难决,故请诸公问之?”敬翔道:“昔汉末袁曹战于官渡,曹弱袁强。后袁氏为曹公所灭,公所知也。惟曹公知战场瞬息万变,不以势众定成败,后一战而定之。今秦宗权僭越称帝,荆襄赵德諲、寿州孙儒皆有不服。今倾巢而出,若败之,则必如袁氏般一蹶不振。公法度严明,熟知兵略,秦宗权好大喜功,任人唯亲,素不知兵,公败秦宗权必矣;公有汴州高城为盾,更兼内有谋臣良将为辅,外有大军为援,有何之惧。”朱温道:“如公所言,吾何足惧耶!”寇彦卿道:“子振所言甚是。然前岁粮草欠收,若彼军围而不战,迁延日久,粮草不敷,事恐忧矣!”朱温道:“某正有一计可令秦宗权速战。”

次日,秦宗权使人到城下前去搦战,汴军只是不出,百般秽骂,汴军还是不出。少时,前军见朱温与文武诸将在西门城楼前做席设宴,皆不敢言语。急报与秦宗权,秦宗权疑而不信,自驱马至城下一箭之地,远远而望之。果见朱温卧席于城楼之上,醉态酩酊,举杯酣饮。案席两侧,分文武而列,舞姬畅舞嘻乐于席间,一众部下皆沉醉其中。秦宗权谓众人,笑道:“朱全忠示弱欲惑我军,岂能中此之计,令军士骤攻之。”忽的,秦宗权急令人于城南、城北观望,回报:“城西北谷边有数处烟起,城东南有旌旗虚动,并无甚大动静。”秦宗权大疑,哂笑不语,乃教军士徐徐而退。诸人不解问道:“朱温前日一败,主公正可引强兵攻之,何故退兵?”秦宗权道:“朱全忠计谋诡谲,今城门上饮酒嬉闹,却于城北城南处伏兵,若我军攻城力竭之时,伏兵尽出,中其计也。”朱温见秦宗权引军远去,抚掌大笑。众人不解,乃问道:“秦宗权何不引军围城,何故退之?”朱温道:“秦宗权甚受黄巢爱之,领兵多时,并非无谋之人,某早教人于城北堆积柴草,放了几处烟火,城南引数面旗帜,穿梭其间。此人疑心颇重,以为援军早至,皆隐于其中,所以退去。”众人皆服其言。

秦宗权回至账中,朱温使人来下战书,约定三日后汴水一战,秦宗权批三日后决战。主簿郭璠劝道:“主公不可,彼军粮草不济,只需围而不攻,数月汴州便唾手可得。”秦宗权道:“吾军数倍于彼军,正可决一死战,若令朱温死守汴州,胜负一时岂能预料。”参军申丛道:“主公言之有理,某有一计定让主公一战而胜。”秦宗权大喜道:“还请先生教我。”申丛道:“汴水位于汴州城以西,若吾军背汴水与之一战,与我军甚是不利,主公非韩信,彼军亦非无谋之人。昔年晋楚大战,晋军为占据地利,亦退避三舍,方才赢得城濮之战。主公可先差秦贤引一万军去汴水上流埋伏,各带布袋,多装沙土,遏住汴河之水。再令张郅、卢塘为前部只需败不许胜,佯撤至汴水,因河水为布袋所阻,不是甚深。待汴军追至汴水左岸。以炮声为号,令秦贤将军急取布袋,放水淹之。此时汴军被淹,张郅、卢塘将军可返身一战,秦贤将军亦顺水杀将下来接应。再令张存敬将军领军两万驻守汴水右岸大寨,只待汴军度过汴水城中空虚之际,便可直取汴州城。主公可将大帐移至汴水左岸登高瞭望,只待捷音。”秦宗权听后大喜,令依计而行。

次日,兖、郓二州朱瑄、朱瑾引军三万,陈州刺史赵犨令大将庞师古引军一万,滑州胡真引军一万陆续而至。朱温见援军皆至,心中稍定。

三日后,两军会于汴水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