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西方文化与教育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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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基督教文化与教育(6)

骑士教育是一种军事的封建的家庭教育。封建贵族的子弟在七岁时按照自已出身的等级依次到高一级封建贵族的城堡里接受骑土教育。从七岁到十四岁为侍童教育阶段,也称为礼文教育阶段。在此期间,侍童要服侍领主和主妇,学习上流社会的各种礼节,培养骑士的封建意识和道德。同时,侍童要接受文雅教育,学习识字、吟诗、弈棋、奏乐等,也要接受军事和体育教育,学习赛跑、角力、斗拳、骑马、游泳、投枪和击剑等。此外,侍童还要进行比武训练,有时在比武场上进行真刀实枪的演练,有时用一模拟假人为靶子,练习厮杀。从十四岁到二十一岁为侍从教育阶段。在这段时间里,侍从主要学习骑士七技,即骑马、游泳、投枪、击剑、打猎、弈棋和吟诗。同时,侍从要侍奉领主,平时为领主照料战马和武器,陪伴领主打猎和散步;战时随从领主出征,并担负保护领主的责任。到二十一岁时,要举行授予骑主称号的隆重仪式。仪式结束,标志着骑士教育的完成。骑士制度具有宗教性质,这主要表现在每个骑土都是虔诞的基督教徒,教会把战争纳人基督教的轨道,用各种禁令规范封建主的军事活动;这时还产生了宗教骑士团,例如条顿骑士团,神庙骑士团和医院骑士团等。骑士制度的宗教性必然使骑士教育涂上浓厚的宗教色彩。在整个骑士教育的过程中,封建领主都有意识地向受教育者灌输忠于基督教的信仰。骑士称号的授予仪式,也是先举行宗教仪式。其程序是:候选骑士须洁身斋戒,然后穿上礼服到教堂里举行祭礼。候选骑士将自己的佩刀呈送给牧师,请其祝福,接着宣誓。誓言大意是:效忠教会和君主,攻击异端,保护妇女和贫弱,捍卫邦国,愿为同胞福利洒尽最后一滴血。宣誓完毕,牧师退还其刀,并告诫其要扶助孤寡,拯救苦难,惩治邪恶,固守德性。宗教仪式完毕后,候选骑上再跪于领主之前,领主以刀横拍其左肩,祝其勇猛;又拍其右肩,示其果敢;再用刀指其头顶,命其忠诚不二。至此礼仪完毕,正式宣布授予骑士称号。

除了战争和宗教以外,爱情也是骑士制度的重要内容。尊崇女性是骑士的一个重要信条。年轻骑士不仅宣誓保护女性,而且还选择一位贵妇人作为自己崇拜的偶像。产生这种浪漫主义的骑士之爱是有其历史根源和宗教根源的。日耳曼人保留许多母系氏族公社的遗俗,男子尊重女子,把婚姻视为严肃而神圣的事情。骑士一生下来就接受洗礼,成为虔诚的基督徒,把圣母玛丽亚作为最神圣的偶像进行崇拜,而女性被认为是圣母玛丽亚在人间的化身。这种历史的遗俗和宗教观念,导致了骑士之爱。恩格斯曾把骑士之爱称之为人类第一个性爱形式。在英法百年战争期间,封建阶级把战神马尔斯与爱神维那斯捏合在一起,从而使爱情这个词又增添了新的意义,即不仅仅是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情,而且还是骑士普遍的美德。在封建阶级看来,如果他不是一个完美的情夫,那么他就不是一个完美的骑士。骑士们公开宣称他们是为情妇的爱而去战斗的。因此,贵妇人使骑士带上了玫瑰的香味,同时也给骑士教育涂上了爱情的色彩。在侍童教育的后期,侍童要选择一位年龄稍长的贵妇人,吟诗跳舞,诚心相爱。这是进行爱情训练的重要科目。爱情是男女双方的事情,为了配合骑士的爱情教育,对贵族之家的女子也进行相应的教育。封建领主的女孩在贵族官邸里接受教育。其教育内容是:纺织、编织和缝纫等家事手艺;礼仪训练;学习音乐、舞蹈、读书、识字;进行祈祷、唱圣诗等宗教教育。少数名门闺秀还学习一些较深的文化知识。例如文法和修辞学等。这些具有较高文化和礼仪素养的贵族女子,在与骑士谈情说爱中,才能更具诗的韵律。

四、城市教育

早在罗马时代,某些城市就建立过城市学校。日耳曼人征服西欧后,有些城市学校仍然保留下来,从而构成中世纪城市学校的基础。

新兴工商业城市在11世纪大批出现,城市教育也随之兴旺发达起来。

最初,新城市的掌权者是教俗封建主。市民阶级以经济斗争或以武装斗争的形式,争得了自治权。随着城市的发展和自治运动的节节胜利,新兴市民阶级迫切需要掌握文化知识,要求建立不受教会控制的世俗学校。为此,获得自治权的城市当局,便筹集资金,选聘教师,创办了城市学校。新建的城市学校,虽然没有脱离当时的宗教环境,但除了必要的宗教教育之外,特别注重读、写、算的训练,并且在教学过程中使用民族语言。在许多国家女童教育也构成城市教育的一个内容。例如,尼德兰、德国等,都设立了女童读写学校。

中世纪城市也进行职业技术教育,这主要是手工业和商业行会施行的。例如商店学习经商合同,师付除训练学徒掌握某种职业技术外,而且还教徒弟们读、写、算的知识和宗教知识。在学徒期间,师付为学徒提供房舍、食物和衣服。

城市学校和行会学校是在与教会斗争中发展起来的。城市当局自设学校,用本族语教授读写知识,使牧师的经济收入大为减少,因而遭到牧师的反对,教会也竭力阻止或推迟建立城市学校。有的城市同教会妥胁,有的城市当局同意给教会人员经济补贴,有的城市当局则同意城市学校除教授本族语言由俗人任教外,其他教师均由神职人员担任。还有的城市规定,学费收人由教会和城市当局共同分享。由于城市教育符合当时社会发展的客观需要,所以。教会不可能扼杀或阻止它的发展。到15世纪时,几乎在所有较大的城市里都普遍建立起这类学校,从而大大地推动了世俗教育的发展。

五、中世纪大学教育

城市的自治运动,在许多城市出现较为宽松和自由的政治和学术环境。一批热爱科学和勤于钻研的知识分子,乐于从事学术研究和教学工作。各王国、自治城市和教会也需要大量的具有较高文化素养的管理人才,现有的寺院和教堂学校已不能满足社会的需要。加之,这时人们的知识观念也发生很大变化,认为学习文化知识是通往上帝真理之门和拯救灵魂所必需的东西。因此,人们,特别是青年人都渴望获得更高深的和实用的知识。就在这种背景之下,中世纪大学便应运而生。

第一所中世纪大学是意大利的萨拉尔诺大学。它是在医科专门学校的基础上于1137年建立起来的。该大学在意大利南部的萨莱诺,又名萨莱诺大学。这里风景秀丽,气候宜人,并有清凉矿泉,是地中海区著名的疗养胜地。萨莱诺原有一所医科学校。公元6世纪,希腊医学著作传人意大利。在10世纪,萨莱诺医科学校就以培养医生而著称。11世纪初,它成为医学研究中心,吸引了来自欧洲、亚洲和非洲的学生。此间,一位犹太学者阿非利加诺来到萨莱诺,他编译了希腊医学家希坡克拉第斯和阿拉伯的医学著作,对萨莱诺的医学理论和医疗事业的发展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长达。百多年的十字军东征,众多伤员到此治病。公元1099年,诺曼底公爵罗伯特也曾来此医伤疗养。这就进一步增加了萨莱诺医科学校的知名度。有志学医的青年人联合起来,和医生订立合同,规定了学生缴费和医师传艺的条件,进行知识交易。这样就建立起欧洲最早的萨莱诺医科大学。公元1231年德国皇帝腓特烈二世承认这所大学的合法地位,并颁布命令:意大利王国的医生必须在该校获得毕业证书,否则不得合法行医。

波伦亚大学紧随其后,在法律学校的基础上于1158年建立。公元11世纪城市的发展,市民阶级要求使用能够适应商品货币经济的法律。从7世纪起已被忘却的罗马法,于11世纪下半叶在意大利城市重新出现。12世纪初波伦亚成为研习法律的中心。当时最知名的罗马法学者艾尼利阿斯在波伦亚讲学,使法律从神学中分离出来,成为独立的学科。他的讲学活动在教会以外形成学院,吸引了欧洲各国的游学青年。波伦亚大学形成后,夫累德利一世于1158年颁布教令,承认波伦亚大学的合法地位。教学内容除民法和教会法外,后来还增设了医学和神学。

法国的巴黎大学也于1150年在巴黎圣母院教会学校的基础上建立。经院哲学家早期唯名论的重要代表阿伯拉尔于12世纪初的三十年间,在巴黎大学讲学,吸引了许多青年和学者,使巴黎大学的声望大增。巴黎大学利用教皇与国王之间的矛盾,力图保持独立。当巴黎市民干扰巴黎大学时,他们就求助于法王路易七世。当法王菲利普对大学施加压力,他们又求救于教皇而取得教会的支持。公元1234年罗马教皇以谕令肯定大学的自决权,大学成为独立王国。巴黎大学最盛时,学生达五万人,分设神学、文学、法学和医学四科,成为当时欧洲的典范。

继这三所大学之后,西欧许多国家也纷纷建立大学。据统计,到14世纪时,欧洲已有大学四十所。

中世纪大学都实行自治,从领导体制上看,有两种类型。波伦亚大学由学生主管校务,教授的聘请、学费的数额、学期的时限和授课的时数,全由学生决定。这种类型的学校称之为学生大学。欧洲南部的大学,例如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等地的大学多属这类学校。巴黎大学是以教师为主体管理学校的典型,这种学校称之为先生大学。欧洲北部的大学,例如英格兰、苏格兰、瑞典、丹麦等地的大学,多属这种类型。

大学除自治外,还享有许多特权,例如免税权、免征兵权、不受普通司法机关管辖等权利。此外,他们还有组团结社的权利。大学生按照籍贯组成同乡会,不久这些同乡会又互相联合。13世纪初,波伦亚大学的学生组成两大团体,一是来自阿尔卑斯山以南的学生组成“山南组合”;二是来自阿尔卑斯山以北和以西的学生组成“山外组合”。大学的教师组成“教授会”。有的学校甚至有文学、法律、医学和神学四个“教授会”;有的学校还把法律细分为民法和教会法,形成两个法律教授学会。每个教授学会推选一名主任。教授会主任和同乡会的顾问共同推选大学校长。

中世纪大学在人学时间和学习期限上没有严格的规定。在一般情况下,学生在十三岁时进入大学,先学习文科五至七年,学习内容是拉丁语和“七艺”,并实行学位制。

学位制最初是在教师中推行的。、凡持有教师许可证而加入教师行会的人,较高级的教师称博士,较低级的教师称硕士,教师行会招收处于学徒等级的人,称为新手或学士。到大学里学习的多数学生是为了准备获到教学许可证,并取得他选择的职业所需的学位。这样学位便在学生中慢慢推行开来。学生在修毕“三艺”和“四艺”,并通过考试,分别取得“学士”和“硕士”学位。获得学位的学生可以继续选一个专门的学科。这一专门学科学成后,可获得博士学位。博士学位的考试公开举行,有隆重的仪式。考试者由同学和朋友伴随,以鼓号乐队为前导,吹吹打打,浩浩荡荡到大礼拜堂,先进行演说,辩论,然后被引到主教所辖的地区,由副主教赐给学位。有博士学位的人可担任教授之职。

中世纪大学与经院哲学关系密切,经院哲学作为占统治地位的哲学思想,对大学教育的内容和方法产生极大影响。同时,大学教育的兴起和发展,也促进了经院哲学的发展。当时许多思想文化和经院哲学研究的中心都在著名的大学里,其中最大的研究中心是巴黎大学和牛津大学,许多著名的经院学者都曾在这里学习,研究和讲学。从二者的主要特点来看,在牛津大学,柏拉图哲学和奥古斯了神学占优势,而在巴黎大学,亚里斯多德哲学占上风。此外,英国的剑桥大学、法国的图卢兹大学和意大利的那不勒斯大学,也是哲学和神学的研究中心。

值得注意的是,大学不仅是个学习和学术研究的圣地,而且还是一个生活丰富多彩的小社会和绘制未来兰图的小乐园。请看佛罗斯特对学生生活的有趣描述;大学生是由很多完全不同的人们集合起来的,它吸引了男人和女人,准备和愿意为全体人民的需要和愿望服务。有些人来是为了吃喝,享受大学所提供的东西。有些来作生意,供应食物、宿舍或学生需要的东西。乞讨、粗野游戏、偷猎、饮酒、吵闹、抢夺和放荡是常事。大学、教会和国家当局打算掌管学生的行为,因为在这时,教师由于习惯的限制,用处是不大的。这里有一群强有力的、有贪欲的、丰富的和常常是聪慧的人们,拥挤在一小块地方寻找享受他们自己生活的方针。许多是有创造力的,同时很多是野蛮的。在发泄感情上,他们这一代要不同于上一代,他感觉到未来,从事物的发展中预测到宗教信仰时代将被文艺复兴时代所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