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基金运营的情况非常好,一年不到就盈利25%,而同期大盘只有12%的涨幅。
乘着张梅交季度报告的当口,范建华安排了一次电话会议,公司所有中层干部都到了,崔钧毅在电话那头说:“不错啊,有这样的成绩。”
崔钧毅说:“再过半个月就可以回来了。”
范建华听了,内心的一颗石头落地了。申江插话,要求讨论一下中国基金股票池,他问崔钧毅,航空股是否已经具备的投资价值,是否可以进航空股?
崔钧毅在电话里稍稍沉吟了一下:“莱特兄弟首次把飞机开上天后,世界航空业就没有赚过钱。假设你已拥有航空界的全部资产并投入了你所有的钱,你作为业主得到的净回报不会超过零。飞机的发明对人类来说是前进了一小步,对资本来说却是倒退了一大步,资本为飞机上天作了杰出的贡献,但是飞机却从来没有认真回报过资本。”
“1994年巴菲特从帐面上注销了2.685亿美元,用来支付他在美国航空公司3.85亿美元总投资的75%。但是,1994年以来,美国航空公司一直没有对这些股票分发过红利。巴菲特说,他购买美国航空的行为是一时精神错乱。”
粤海控投的代表发言,要求崔总就中国基金分红的问题做一个规划,崔钧毅说:“我们不向投资者支付红利,因此不会做这方面的规划。我们要避免被征红利税,并且也不必在支付红利上花费什么精力,这样可以把红利用于重新投资以获取更多的收益。我们应该相信这些红利在我们这里,会比在投资者那里更好,投资者之所以把钱给我们,就是因为他们相信他们的钱在我们这里可以不断地增值,现在,他们的红利在我们这里,也同样会得到很好的照料,一句话,它们会增值。”
卢平提出投资矿业的问题。
崔钧毅说:“我不会去投资一家矿井,等到这家矿井被开发完毕,我们会得到什么呢?我们得到的不过是一个大洞,地球上的一个大洞,什么也不值。煤炭价格会上升,但是,采掘的难度也会上升,安全管理的难度和成本更会上升。我们最终不会从煤炭价格上升中获利。”
申江问道:“贵州茅台已经获利40%,我们应该抛出了吧?按照我的经验,长这么高,恐怕要跌。”
崔钧毅道:“我们像购买一家个人企业那样着手整个交易。我们着眼于企业的经济前景,负责运作的人,以及我们必须支付的价格,我们从不考虑出售的时间或价格。实际上,我们愿意无限期地持有一只股票,只要我们认为这家企业能够以合意的速率提高内在价值。在投资的时候,我们把自己看成是企业分析师——-而不是市场分析师,也不是宏观经济分析师,更不是证券分析师。这家企业的股票我们将一路持有。我说,称那些在市场上频繁交易的人是投资者,就好比称那些频繁进行一夜情的人是浪漫主义者。”
申江提出要分散投资,规避风险。
崔钧毅:“巴菲特讲究集中持股,一旦看中一家值得买入的公司,就主张尽量多地买入,甚至偏爱100%地收集或收购。他认为,与其把鸡蛋分散放在没有把握的多个篮子里,不如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然后看住这只篮子。但是,在中国,这种集中持股的做法一不小心就会误入做庄的歧途,所以,我每隔一段时间会看一下,我们的股票是否可以卖出,如果我们卖出,这家股票的价格就要下跌,那我们的投资就是错误的。但是,我不会为了在二级市场上盈利而卖出。我主张长期持股的做法,主张集中持股。我们要找中国的可口可乐!”
申江:“我觉得张裕和燕京啤酒可以投资。张裕可以,但是,燕京啤酒扩张得太快,价格太高。我希望在4块以下买进。”
崔钧毅吩咐申江考察一下锦江酒店这只票:“要去住一住,我感觉这家公司问题还不少,但它拥有49%上海肯德鸡公司的股份。”
崔钧毅这段时间一直在韩国,他住在汉城一家眼科医院,已经完成了角膜移植手术,他的视力恢复到0.8,又做了两次面部植皮手术,韩国医生的技术的确是一流的,手术非常成功。
张梅的脸快要好了,好在她划得不深,只是小小的皮伤,经过韩国医生的精心治疗,伤口好了之后,脸上奇迹般的,没有留下伤疤。她天天陪着崔钧毅,寸步不离。
小王每天跑前跑后,和张梅一起照顾崔钧毅的起居,两个人为了省钱,把医院周边的超市翻了个遍。张梅老是担心银行卡里的钱会不够,但是,这种情况却始终没有发生,钱一笔笔地花出去,同样也在一笔笔地进来。
一天,他的帐户里突然进来了300万,张梅到中国银行查问,才知道是邢小丽打进来的,崔钧毅知道邢小丽没有多少钱,她一下子拿出这么多来,怎么吃得消?
他打电话给邢小丽,发现邢小丽的手机已经消号,打到她家里,保姆说,“邢经理已经把房子卖了,现在房子已经归新主人了,”保姆找来邢小丽的电话,“邢经理移民澳大利亚了。”
他又把电话打到澳大利亚,“邢姐,你也不宽裕,怎么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
邢小丽在那头说:“我把所有的产业都卖了,一份给你,一份我带到澳洲来了,我很庆幸当时要了这些东西,现在可以帮助你,也可以帮周重天,和周重天来这里过一份属于自己的生活。”
原来邢小丽是和周重天一起移民到澳洲了。她对周重天说:
“我爱你,的确是因为你有钱。现在,我要用你当初给我的钱来救你,就像你当初用钱来爱我,现在我也要用钱来爱你。”
周重天不解地问,他想起他的前妻:“你那么爱钱,为什么还要拿钱出来爱我?”
“和金钱联系起来的爱,才有力量,才能脚踏实地。钱对于我来说,就是爱的能力,钱是爱的工具。”
“你爱我?是真的爱我?”周重天还是不踏实。
“我也爱你的钱!?”邢小丽道。
“可是现在我没有钱了。”
邢小丽抚摸着他的手臂:“只要你在,你就是钱!”
崔钧毅说:“邢姐,你对我的恩情,我将来一定要报答的!你给我的太多了。”
邢小丽在电话那头说:“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对周重天的做为,也不能简单地说对错,也许对周重天来说,是因祸得福。恰恰是因为你,让我和周理解了什么是爱,什么是真正的生活。我和他的重归于好,完全是因为你的挑战。其实,他曾经富有过,现在,他知道了人在富有之外最重要的东西,最应该珍惜的东西,这对他不是更好吗?其实,闲聊的时候,他也说要感谢你呢!”
崔钧毅说:“邢姐,你是安慰我!不是真的吧?我没那么好!”
“当然是真的!他这会儿正在后花园里种中国山芋呢!他让朋友从中国寄来的种子,他对现在的生活充满感激,我们常常一起去教堂,一起祷告!”
现在轮到崔钧毅吃惊和不好意思了,他说:“还是隔天吧!”
邢小丽顿了一下,悄声对崔钧毅说:“姐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崔钧毅说:“姐,你不要这么说,你要我办的事儿,我哪里有不办的道理?”
“你会不会抱怨我,你让我找蒋书记,我却移民来了澳洲!”
崔钧毅说:“我知道你已经找过蒋书记了,你把我的那张椅子送给他了,而且也得到了他的保证。姐,你说吧,什么事儿,只要我能办的!”
邢小丽轻声说:“我要你原谅周妮。”
邢小丽轻声说:“爱你的敌人。”
崔钧毅听到邢小丽的这些话,内心再次受到了感召。他突然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非常特殊的神性的东西。她成就男人。
崔钧毅说:“邢姐,你已经和我说过了。就是你不说,从你对待周重天的态度,我也能学得的。我知道你的宽容,我想,我已经做到了。我给警察部门写了书面证词,我说,周妮是失手,过失,不是故意的。”
邢小丽说:“姐还是要谢你!”
崔钧毅不知道为什么止不住地流泪:“其实,我也感谢你,是你教会了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