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铁血打工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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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次周周末,尤智能回省城把高月英接到了米西。高月英回米西后,省城的家里只剩下了尤立幸一个人。同儿子话别时,尤智能风趣地说:“儿子,你现在成我们家的‘留守青年’了。”在尤智能心里,尤立幸虽然快满二十三周岁了,但他一个人在省城,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少儿时期的尤立幸除成绩优异外,还很爱劳动,特别是妈妈去世以后,虽然他才十来岁,每天晚上,爸爸做饭他就理菜,爸爸拖地板他就擦灰,他见爸爸工作事务多,经常是晚饭后还要赶写新闻稿,主动向爸爸学会了钉钮扣,还学会了炒回锅肉和土豆丝。周一至周六中午,父子俩就在单位食堂就餐。尤智能无论写稿还是编稿都喜欢一气呵成,经常是下班的铃声响了,依然不肯放下手中的稿件,而叫放学回到爸爸办公室的尤立幸先去食堂排队,过一会儿尤智能才拿着饭票菜票去买饭菜。不知有过多少次,尤智能没能及时去,尤立幸只好委屈地回到办公室叫爸爸。

这天,尤智能外出采访,中午回报社时已经十二点半了。尤智能一进大门便大声呼叫:“幸儿!幸儿!你在哪里?”

听到爸爸的叫声,尤立幸默不吱声地跑到爸爸面前,左手捂着头顶,用带有血迹的右手递上一张试卷,说:“爸爸,这是数学单元考试成绩。”

尤智能没顾得上看试卷,忙问:“你的头怎么啦?”

“爸爸,放学回来后,我同几个小朋友扔石子玩,有个小朋友不小心把石子扔在了我头上,报社印刷厂的罗阿姨带我到医务室打了‘补钉’。”

“还疼吗?”尤立幸摇了摇头。

尤智能一看试卷,100分,心痛地说:“儿子,爸爸对不起你呀!”

一天早上,起床时尤智能发现尤立幸发起了高烧,但他头天已经接受了到省里的一个会上采访的任务,一头是生病的儿子,一头是丢不下的工作,怎么办?尤智能给儿子喂了次退烧药,做了一下物理降温后,提着采访包非常犹豫地站在床前望着儿子不知如何是好。

儿子说:“爸爸您去吧,我在家里等您。”

听着儿子乖乖的话语,尤智能泪水夺眶而出,低下头再次摸了摸儿子烧得发烫的额头,咬紧牙关出了家门。

上午的大会一结束,尤智能像骑飞车似地回了家,进门一看,儿子不见了,尤智能断定儿子一定是到报社找爸爸去了。尤智能赶到离家两公里远的报社,见儿子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的地板上睡着了,好在地板是木制的,但尤智能还是心痛极了,他一下子把儿子抱了起来,用眼窝贴着儿子的额头感觉儿子的体温,儿子眯缝着双眼问道:“爸爸您采访完了吗?”

“儿子,不是说好了在家等爸爸吗?你体温还高,怎么到报社来了?”

“爸爸,我想您采访完了还会和往常一样,先到办公室写完稿才回家,就到报社找您来了。爸爸,我错了。”

“儿子没错,儿子没错,儿子一点都没错。”

尤智能担心,用自行车载儿子回家,儿子在车上坐不稳,咬了咬牙,第一次奢侈地叫了的士。途中,儿子告诉爸爸,报社的孟阿姨要带他到家里去吃饭,他没有去,他坚持要在报社等爸爸。儿子说:“爸爸,报社的叔叔阿姨们说,您要是有传呼机就好了,有事他们可以呼您。”

“儿子,爸爸买一个,这次一定买。”

买传呼机的事,儿子不止说过一次了,而且说同学的爸爸妈妈都有,但尤智能真的下不了决心。尤立幸的妈妈郭丽华去世后,父子俩就着尤智能一个人的工资开销。尤智能每月工资一百二十五元,精打细算,到了月底,还是要向邻居借五元钱或者借一碗米或者借一把挂面才能过得去。

语文老师要求每个同学都要有一本字典,但尤立幸没有向爸爸提出。有一天,一个书商在学校门口摆摊卖书,尤立幸悄悄地将一本《新华字典》装进了书包,当天晚上写作业时被爸爸发现了,尤立幸把字典的来历如实地告诉了爸爸。

尤智能问儿子:“老师要求买字典,怎么不给爸爸说呢?”

尤立幸说:“爸爸,我知道您拿不出钱。”

尤立幸以为爸爸要骂他,但爸爸没有。尤立幸入睡后,尤智能躲进卫生间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场,他觉得自己太无能了……第二天一早,尤智能带着儿子到校门口,向书商作了赔礼道歉并付了书款。

一天下午上体育课,尤立幸和同学们踢足球,不慎将右肘关节处摔成骨折,由于体育老师不在场,几个同学把他扶到公路边,一位好心的人力三轮车夫,免费把他送到了一个就近的小医院。尤智能采访归来得到消息赶到医院,看见躺在急诊室的尤立幸脸色刷白,痛心得泪流满面。尤智能和匆匆赶来的班主任王老师一起把尤立幸转往骨科医院做完手术,已是晚上十点过了。尤立幸在接受手术时撕肝裂胆地惨叫声,犹如利剑穿刺着尤智能的心。

高月英从到尤智能家的第一天起,包揽了尤智能家的全部家务,尤立幸因此并加之四年的大学生活,变懒了,生活能力也下降了。尤智能担心,高月英回米西后,尤立幸这个“留守青年”能否生活得幸福。在尤智能的心中,总觉得尤立幸从出生到现在,无论是过去在边疆,还是后来在省城,作为父亲,为了事业,没把儿子照顾好,有着无比的愧疚,总想用更多的关爱来补偿。

尤智能嘱咐说:“幸儿,我们回米西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工作。”

“爸,您放心吧,我都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