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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暗网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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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4日晚上19:00 金陵市公安局刑警队会议室

忙碌了一个下午之后,会议室里坐满了专案组成员,有些疲惫的王皓天正在召集大家开案情分析会。

“首先说一下案情进展,徐泰招供了,说有人在Dark Web In China上出资两比特币,招募他做杀手。目标呢,就是媛媛。”王皓天翻着审讯记录说。

“呃……什么叫做Dark Web In China和比特币?”林瑛格感觉有些云里雾里。

“Dark Web In China俗称暗网中国,是有人在暗网上建立的一个网站。从我们目前获取到的信息来看,利用暗网进行犯罪已经成了一种新型的犯罪手段。”王皓天回答道。

“呃……什么叫暗网呢?”林瑛格又问。

“这个……还是让燕清来解释吧!”回答了一个问题之后,王皓天便感觉自己的知识已经基本枯竭了。

“暗网通常是指只能用特殊软件、特殊授权,或对电脑做特殊设置才能连上的网络。使用一般的浏览器和搜索引擎找不到暗网上的内容。之所以称之为暗网,是因为它的服务器地址和数据传输大都是匿名、匿踪的。暗网虽然借助公开的互联网当做线路,但它们使用非常规的网络传输协议和端口,有些甚至会使用分布式网络架构或层层转传来混淆来源,使得第三方难以知悉有网络交流正在发生,就算知悉也难以追踪通信参与者的真实位置和身份;再搭配全程加密传输,就算第三方拦截了通信也难以解析内容。也正因为如此,暗网上的交流通常难以破解或追踪,这就极大地增加了我们破案的难度。”杨燕清红着眼圈说。

“那……比特币呢?”林瑛格继续问道。

“比特币是由一个日裔美国人中本聪在2009年提出的一种电子货币。与大多数货币不同,比特币不依靠特定货币机构发行,它依据特定算法,通过大量的计算产生,比特币经济使用整个P2P网络中众多节点构成的分布式数据库来确认并记录所有的交易行为,并使用密码学的设计来确保货币流通各个环节的安全性。P2P的去中心化特性与算法本身可以确保无法通过大量制造比特币来人为操控币值。基于密码学的设计可以使比特币只能被真实的拥有者转移或支付,这也同样确保了货币所有权与流通交易的匿名性。比特币与其他虚拟货币最大的不同是,其总数量非常有限,具有极强的稀缺性,它的总数量将被永久限制在2100万个。比特币可以用来兑现,也可以用来购买一些虚拟物品,比如网络游戏当中的衣服、帽子、装备等,只要有人接受,也可以使用比特币购买现实生活当中的物品。”杨燕清继续解释道。

“唔……之前也听说过比特币,没想到是这么回事。那岂不是使得罪犯之间的交易变得容易得多!”林瑛格担忧地说道。

“没错,暗网用户通常使用比特币进行交易,也正因为如此,暗网上的资金流动极难被监管,这也进一步增加了我们破案的难度。”杨燕清继续说道。

“就拿媛媛这起案子来说吧。”沉默了半天的王皓天开口说道,“据徐泰的供述,一个网名为WQ123的用户在暗网中国上发布帖子,招募杀手。看到帖子后,徐泰随即在暗网中国上与这个WQ123进行联系,双方约定报酬为两个比特币,折合人民币大约为五至六万元。谈妥之后,WQ123将比特币打入暗网中国提供的第三方账户。等双方均确认行动成功后,比特币就被转入徐泰的账户。而后呢,徐泰就可以把这些比特币在一些公开的比特币交易平台上兑换成人民币。”王皓天翻着审讯记录说道。

“我的天!简直就是一个犯罪届的X宝呀,只不过交易的商品是人的生命罢了。”林瑛格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

“根据我们的初步调查,这个暗网中国涉及的除了杀手交易外,还有人口交易、毒品交易和色情交易。所以局里非常重视,决定立即成立专案组,将这种肮脏的交易一网打尽!”王皓天斩钉截铁地说。

“对的!确实有难度,由于暗网中国架设在Dark Web上,屏蔽它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而且即使把暗网中国屏蔽了,以后说不定也会有什么‘暗网华夏’‘暗网九州’之类的犯罪网站冒出来。”杨燕清点了点头。

“所以说,我们不能扬汤止沸,必须釜底抽薪以斩草除根!必须把暗网中国的所有组织者、参与者一网打尽,绝不留一条漏网之鱼!”王皓天双拳紧握着说。

“嗯……王队,那请你安排任务吧!”林瑛格毫不犹豫地说。

“我看这样吧,燕清负责从技术层面进行突破,我来抓捕罪犯。”王皓天吩咐道。

“好的!”杨燕清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准备大干一场。

“那我呢?”林瑛格一脸诧异。

“邢局对你另有安排。”王皓天卖了个关子,并没有直接回答林瑛格的问题。

“哦……可能是高雅那边有消息了!”林瑛格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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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4日晚上19:15 金陵市公安局邢锡钢办公室

“邢局,高雅联系上了吗?”林瑛格慌张地推开门,满怀期待地问。

只见邢锡钢正点着一支烟,在屋子里踱着步,仿佛正在纠结某个难题。

“肖燕大夫刚刚给我打电话了,说媛媛的生命体征已经基本平稳,随时可以转院治疗。”邢锡钢看到林瑛格进来,于是在办公桌前坐下。

“那可太好了,可你为什么看起来不高兴啊?”林瑛格瞪大了眼睛。

“哎,系过金陵脑科医院那边,他们说高雅目前在休假,而且她今天去洪都市的几个大学举办讲座了,明天才回金陵。不过在得知病人的身份后,高雅的态度很暧昧,既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邢锡钢有些犯难,说话时面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

“那就是不同意喽?”林瑛格不由得脱口而出。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邢锡钢不禁愣了一下。

“高雅之所以没有给您一个确定的答复,是因为您和她伯父好歹也是同事,所以不好意思直接驳您的面子罢了。如果媛媛是法院的人,我估计高雅会直接回绝掉吧。”

“哎……我再想想办法吧!”邢锡钢叹了口气,身体重重靠向椅背。

“还有什么消息吗?”林瑛格继续追问道。

“刚刚接到洪都大学那边报案称……他们学校有个叫李思晨的女生下午来到我们金陵市,然后就失联了。所以……洪都市警方想请我们协助调查。”邢锡钢将一张传真记录递了过来。

“下午才失联,就马上报案,这学校也太杯弓蛇影了吧!”林瑛格低声嘟囔道。

“洪都大学前不久有几个学生被骗进传销窝点,花了好大力气才救出来,还被舆论谴责,家长闹事,所以现在校领导确实有点杯弓蛇影了。”邢锡钢的用温和而严肃的语调说。

“可是我连这个李思晨是谁都不知道……”林瑛格一脸不悦地说。

“我联系过洪都大学方面,他们表示会派李思晨的老师来协助你进行调查。”

“哦?洪都大学的老师?”林瑛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没错!何凯峰——何胖子!”邢锡钢微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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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4日晚上21:50 洪都市洪都火车站K13××次列车上

随着开学季的来临,火车车厢里变得格外拥挤。在前前后后用了五个抢票软件后,何凯峰终于刷到了一张由洪都去往金陵的硬座票,虽然这意味着他要在火车上熬一个晚上,不过相对那些无座的旅客而言,何凯峰觉得自己的待遇已经相当不错了。

“李思晨,你这丫头可真是把我给害苦了。”由于49号座位在车厢的中部,折腾了将近十分钟,何凯峰才来到自己的座位上。

“唔……还好是个靠窗的位置,晚上还可以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看到自己没有被分配到靠走廊的座位,何凯峰的心中暗自庆幸。不过更让他激动的事还在后面,因为刚刚坐下不久,何凯峰就听到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同学,让一下,借过……”

“哇哦……那不是高雅嘛……”何凯峰以为自己看错了,还站起来仔细瞅了瞅,果然是高雅没错。“哇……真人比海报里漂亮多了……哇……”何凯峰的口水都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你好,请问48号座是哪个?”高雅走到何凯峰面前,喘着气小声问道。

“48号就是这个,我来帮你放行李吧!”何凯峰赶紧站起来接住高雅手中的行李箱,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头顶的行李架上,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如果此时旁边是个中年大妈,估计何凯峰早就把头扭到窗边,即使大妈开口请求帮助,他一定会不情不愿、慢吞吞地站起来问要干吗,绝不是现在这般殷勤。

“啊……热死了……”高雅把外套脱下来放在座位上,而后拿出一个硬质塑料文件夹,不停给自己扇风降温。坐在旁边的何凯峰时不时嗅到淡淡的香水味,感觉世界都变得甜蜜了。

“哇哦……好香呀……”何凯峰深吸一口气,用手托着腮深情地凝望着身边的女神。

“不好意思,我刚才碰到你了吗?对不起,对不起!”看到何凯峰夸张的表情,高雅还以为是自己的文件夹不小心打到了对方,忙收起文件夹的时候正好有几张纸滑了出来,散在地上。

“没有没有,高医生,我来帮你捡!”何凯峰自然不会放弃这个献殷勤的机会,很快便把那几张纸捡起来还给高雅。

“谢谢!”高雅一脸感激地说。

“举手之劳!”何凯峰故作镇定地摆了摆手,其实他的内心早就心花怒放了。

“呃……话说……你怎么知道我姓高?”高雅笑盈盈地问道。

“哦……我是洪都大学的老师,上午听过您的讲座呀。”何凯峰满脸堆笑地解释道。

“唔………不好意思……原来您是老师呀……不好意思啊!刚才我还把您当成学生了,哎呀,您长得真年轻!”高雅一脸歉意地说。

“没有没有,我也是刚刚毕业不久而已,高医生才是真正的才貌双全!”何凯峰连忙故作客套地回应道。

“真是过奖了,叫我高雅就可以了。”高雅微笑着说,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十分动人,“哦,对了,请问您贵姓?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高雅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戴着一副有点褪色的近视镜,上身穿黑色休闲夹克,下身牛仔裤配户外运动鞋,背着一个深蓝色双肩包,一眼看去很像在校的学生,不过既然他是老师,心想他应该是和自己年龄相仿的。

“我姓何,我叫何凯峰,是洪都大学水利系的老师。”何凯峰的小眼睛已经笑得眯成了一条缝,看上去简直是海绵宝宝的好朋友派大星。

“既然您是老师,又刚毕业不久,那我们应该是差不多年龄的,我也参加工作没几年而已。”高雅盯着何凯峰认真地说道:“那……何老师这是去哪里呀?刚开学就要出差吗?”

“我去金陵,找一个失踪的学生。”何凯峰知道自己在美女面前从来都藏不住话,本来出发之前院领导再三叮嘱此事不要声张,以免引起胡乱猜测,造成不好的社会影响。见到高雅后,何凯峰就把领导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啊?学生,失踪了?”高雅下意识地说道。

“没错,有个名叫李思晨的女生今天中午突然不辞而别。根据警察提供的身份证信息,她买了一张今天下午前往金陵南站的高铁车票。不过奇怪的是,到站后不久,李思晨就失联了。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后来就直接关机了。这件事警方也在暗中侦查,不过学校还是不放心,派她的老师——也就是我啦,前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何凯峰解释道。

“哎……原来是这样,那你可要小心呀!”高雅点了点头。

“话说……高医生怎么也坐硬座?”何凯峰挠着额头说。

“哦……别提了,其实我原本买的是今天下午的高铁,毕竟明天上午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想尽快赶回去。不过由于中午在你们学校附属医院的学术交流会拖了点时间,当我赶到洪都西站的时候,火车已经开走了。而且那时候其他班次的高铁票也都没票了,所以我就只能坐普通车回去了。不过还好抢到了一张硬座,这样就不必站一路啦!”高雅自嘲道。

“当医生就是辛苦啊。要我是您的话,干脆就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

“哎……”像是有种说不出的苦楚般,高雅皱着眉头扭过头去,不再说话了。

几分钟的沉默之后,何凯峰感觉自己又把天聊死了。然而就在他搜肠刮肚准备再找一个话题的时候,对面突然传来了一个愤怒的女声:“喂!起来,这是我们的座位!”

“哇塞!肤白貌美大长腿!又一个美女呀!”何凯峰定睛望去,只见对面的座位上正坐着一个闭目养神的老太太。而且她是背靠着车厢壁,把两条腿都放在座位上,从而一个人独占了两个位子。而老太太的对面站着一个衣着时尚,打扮入流的女生,旁边还有一个拎着大大小小四个包的男生,估计是这位美女的男朋友。

这俩人正是陈玲和关穆,由于下午在摩天轮玩的时间太长,当他们赶到洪都西站的时候,高铁早就没票了,陈玲也只能屈尊和关穆一起坐硬座回去。

“老太太,起来啦!”陈玲不耐烦地再次吼道。

“这……河东狮吼呀……”何凯峰低声自言自语道。

“听到没,起来啊!这是我们的座啊!”看着对方迟迟无动于衷,关穆也有点不耐烦了。

老太太不慌不忙地睁开眼,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两人,在确定两人应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并且没有其他同伴的时候,她决定不理会这二人,毕竟这是多年在火车上耍无赖蹭座位得出来的经验,肯定错不了。“我先坐的,就是我的!”老太太只是不耐烦地回了个白眼。

“你睁开眼睛看看,43、44,这明明是我们的!”背着两个人的行李,关穆的耐心早已被消磨殆尽。

“这是你的座呀!你那么大声干吗呀?我腿脚不好,你们让我一下,不可以吗?年轻人怎么这么没素质!”老太太又回了个白眼。

“那也是你先没素质!你这个老不死的,快让开,再不让开我叫乘警啦!”陈玲已经完全失去耐心,忿忿地吼道。

“叫去呀,你以为火车是你家开的呀!”老太太并没有让座的意思。

“千年王八万年龟,多年死不了的老刺猬!”陈玲斜着桃花眼骂了一句。

“你这小姑娘,有点素质行不行呀,懂不懂尊老爱幼呀!”老太太掐着腰,老江湖般地打开了话匣子……

被老太太数落了五分钟后,陈玲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该说什么为好。这老太一看就是泼皮无赖,陈玲虽然嗓门比她高,但也没占到便宜。俩人就这么互相开战,如果不是关穆拉着,恐怕陈玲早已冲上去动手了。

“你冷静一下,稍等片刻,我去喊乘警。”关穆放下行李,朝乘务员室挪去——没错,就是“挪去”。由于车厢里早已人满为患,加上四周都是围观的人群,关穆的移动速度在车厢里堪比龟速。而乘务员车厢还有一段距离,挪到那边如同漫漫取经路。

看到陈玲少了个帮手,老太太再次涨了气势,提高了嗓门破口大叫起来。

“你这个老不要脸的,上辈子是妓院里的老×吧!”一向以口齿伶俐著称的陈玲被怼的毫无招架之力,乱了方寸,骂起脏话来了。

老太太喝了一口“龙夫山泉”,不紧不慢地说:“我这辈子就是妓院里的老×,所以才带出了你这么个坏女人……”

这一次除了三千三百三十三个脏字外加二百二十二个标点符号之外,老太太还动用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没错,滴混合着口臭、牙垢和食物碎屑的唾沫星子暴风骤雨般地砸在了陈玲的脸上……

被劈头盖脸地骂了十分钟之后,陈玲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转身就给了老太太一记响亮的耳光,还趁机抓下了老太太的一撮头发。

看到自己被这个黄毛丫头打了,老太太顿时不乐意了,于是打开嗓门大叫道:“哎哟喂,打人啦!打死人啦!”

而就在这时,关穆和乘警也很不合时宜地赶到了现场:“打人啦?谁打人啦?”

接下来这半个小时的故事可以用“鸡同鸭讲”来形容。陈玲和关穆拿着火车票,坚称老太太坐了属于自己的座位;而老太太则捂着后脑,坚称陈玲不尊重老年人,而且还一巴掌把自己打成了脑震荡、脑出血、脑穿孔、脑破裂。

至于围观的群众呢,自然也是各执一词。大部分乘客自然是站在陈玲和关穆这一边,因为他们明白在学生返校期间抢一个座位是多么不容易。小部分乘客则主张各打五十大板,毕竟老太太占了陈玲的座位是真事,而陈玲扇了老太太一记耳光也不是假的。除此之外,还有几个面相猥琐的男子只是盯着陈玲上衣第三、四粒扣子之间的缝隙,贪婪地寻觅着从内衣里乍泄的春光。

见此情形,乘警也一时没了主见,只好当起了和事佬:“哎呀……老人家,你占人家的位子是不对的。小姑娘,你打人也是不对的。这样吧,小姑娘给老人道个歉,然后老人家把位置让给小姑娘,好不好?”

“不行,你要赔我医药费,否则我绝不起来!”老太太依旧不依不饶。

“你占了我的位置,还喷了我一脸唾沫星子,凭什么要我给你道歉呀!”陈玲也不甘示弱。

“老天爷呀……现在这些年轻人欺负孤寡老人……呜呜……孝道都到哪里去了……”老太掏出手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

“你可真会倚老卖老!你以为这是什么时代?啊!还以为自己是无法无天的红卫兵吗?”陈玲掐着腰骂道。

然而陈玲的话音未落,车厢里便传来了叫骂声……

“红卫兵,怎么了?”

“红卫兵也是保卫毛主席,保卫共产主义的!”

陈玲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这句话的打击面实在是太广了,于是连忙扭过身去,学起了鸵鸟。

见此情形,乘警一时也没招了。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的时候,坐在一旁的高雅突然插话了:“这位大妈,我就是专业的脑科医生,要不我给您看看?”

“啊?你是医生?”乘警、老太太、陈玲和关穆不禁同时愣住了。

“没错,我是金陵脑科医院的医生,这是我的证明!”高雅随即将身份证件交给了乘警。

“妈呀……真人不露相呀!金陵脑科医院首席专家!”乘警被眼前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

“好呀!医生您看看,俺是不是脑穿孔了?”老太太连忙将头伸到了高雅面前。

高雅象征性地按了按老太太的后脑勺,而后一本正经地说:“没有什么大问题,要不我给您开副中药,您回去照着方子调养一下?”

“好呀!好呀!”老太太立马来了精神。

“人中黄为末,每服三钱,茜根汁、竹沥、姜汁和匀,服之。”高雅掏出一张纸,一本正经地写道。

“好呀,这方子得多少钱呀?人中黄会不会很贵呀!”老太太的眼珠子在不停地转着。

“放心吧,也就一二十块钱吧!”高雅微笑道。

“好好好,我给!”关穆翻出钱包,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试图尽快结束眼前这不和谐的情形。

“那你们要赔我两百块钱!”老太太转脸朝着陈玲吼道。

“你狮子大开口呀!你去抢银行好啦!”陈玲感觉整个人都石化了。

“另外那些是精神损失费!”老太太依旧不依不饶。

“这个……”乘警又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就在气氛再次变得很尴尬的时候,何凯峰又站了出来:“乘警同志,我要向您举报,这个老太太逃票了。”

“你才逃票了!”老太太看到又有一个多管闲事的,恨不得上去挠他的脸。

“把你的车票拿出来,给我看看!”乘警顿时变了脸色。

“在这里,你看……”老太太翻了翻口袋,突然变得惊慌失措,“咦?我票呢?我票呢?”

“老太太,既然你没有票,那你恐怕就要跟我们去乘务室好好说清楚了!”乘警直接揪住了老太太的胳膊。

“我票呢?是不是你偷的?是不是?”老太太指着何凯峰的鼻子骂道。

“大家都看到了,我一直坐在位子上,压根就没动过。”何凯峰淡定地回应道。

“对不起,请跟我走一趟!”乘警一把将老太太拉了起来。

“别碰我,我的胳膊也伤啦!”老太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逃票是违法行为,所以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跟我走,去解释清楚。否则的话,你就是阻碍执法,要蹲大牢的,懂吗?”乘警声色俱厉地说道。

“哦……我走……我走……”听到“蹲大牢”这三个字,老太太瞬间软了下来,乖乖地跟在乘警后面,向列车长办公席走去。很快,车厢内众多看热闹的人群也陆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关穆和陈玲也坐下,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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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4日晚上22:50 金陵市公安局计算中心

发现了暗网中国的踪迹后,金陵市公安局内的气氛却异常压抑。因为这个涉及形形色色犯罪的暗网中国,可能会将无数无辜的人牵扯进这罪恶的深渊,只要暗网中国一天不破,警方身上的重担就一天无法卸下。在电脑上码了几万行的代码后,杨燕清依旧没能攻破WQ123的账户。

“燕清,你这计算机技术是不是有点过时了?”王皓天一脸不悦地说。

“不是我的技术过时了,是暗网这个东西太难攻破了。”豆大的汗珠从杨燕清的额头上滑了下来。

“哦?为什么?”王皓天不明就里地问。

“暗网中国设置了多种加密和代理服务器,所以常规的网络攻击技术对它几乎是无效的。”杨燕清紧抿着嘴唇说。

“哦?那就……束手无策了?”王皓天不禁愣了一下。

“这倒也不是,我写的几万行的代码,从理论上讲,足以攻破暗网中国整个网站。”杨燕清双拳紧握地说。

“那……为什么至今毫无进展呢?”王皓天感觉更糊涂了。

“因为我遇到了一个几乎无法解决的问题!”杨燕清不停地揉搓着头发。

“什么问题?”

“因为暗网的信息传输要通过多重加密,所以网速很慢,而且……”看着一堆乱码的Tor浏览器,杨燕清重重地拍了一下脑门。

“而且什么?”王皓天追问道。

“而且老是掉线!”杨燕清忿忿地把键盘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