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紧急中的冥想
22679900000003

第3章 致危难之际的电影业

不是你,单薄的季刊和黑不溜秋的杂志

朝浮夸的蚂蚁频频发动袭击,

也不是你,实验戏剧,情感的果实

正在持续迎娶诗的洞见,

也不是你,遛着圈儿的伟大歌剧,

像一只耳朵一样显而易见(尽管你

与我的心脏近在咫尺),

而是你,电影业,

才是我的所爱!

在危难之际,我们必须再三地抉择

我们爱的究竟是谁。

并且给予公正的赞美:不是赞美我古板的护士,

她教我

怎样变坏或者不坏,而不是变好(而她最近利用了这一消息),

不是赞美天主教会

它最多是对大众娱乐一个过于隆重的

开场白,

不是赞美美国退伍军人协会,它憎恨所有人,而是

赞美你,

金碧辉煌的银幕,悲怆的彩色胶卷,脉脉含情的

西尼玛斯柯普宽银幕[1],

无垠的维士宽银幕[2],骇人的立体声音响,

用你全部

神圣的维度和混响,和

毁圣像的运动!

给理查德·巴塞尔梅斯[3],

作为“孝子”[4],他光着脚

只穿了短裤,

给珍妮特·麦克唐纳[5]的一头红发和一抹红唇,和

长长、

长长的脖颈,

给苏·卡罗尔[6],当她坐在一辆车坏掉的挡泥板上

微笑着,等待永恒,

给金吉·罗杰斯[7],她的波波头就像一根

飘动在她香肩上的香肠,

给有着蜜桃冰激凌嗓音的弗雷德·阿斯泰尔[8]的

双脚,

给埃里克·冯·施特罗海姆[9],登山者气喘吁吁的妻

子们

的“芳心猎手”,

给泰山们,你们每一个人(我没法逼自己在

约翰尼·韦斯默勒[10]和莱克斯·巴克[11]当中二选一,

我只能选择死亡!),

给坐在覆盖了一块貂的雪橇上的梅·韦斯特[12],

她的妓院光辉灿烂,她的言谈温和,

给月亮的鲁道夫·瓦伦蒂诺[13],月的激情排山倒海,

给也是月亮般温柔的

瑙玛·希拉[14],

给米利亚姆·霍普金斯[15],她将手中的香槟倒下

乔尔·麦克雷[16]的游艇,

并在斑驳的海水里大哭了一场,

克拉克·盖博[17]把吉恩·蒂尔尼[18]

救出了俄国,艾伦·琼斯[19]从哈勃·马克斯[20]手里

救出了基蒂·卡莱尔[21],

当梅尔·奥勃朗[22]厉声地责备,

柯纳·王尔德[23]在钢琴键盘上咳血,

玛丽莲·梦露[24]踩着她的细高跟,婀娜地穿过

尼亚加拉大瀑布,

约瑟夫·科顿[25]令人困惑,奥逊·威尔斯[26]困惑不解,

朵乐丝·德里奥[27]把兰花当作午餐,

并打碎了一面镜子,

葛洛丽亚·斯旺森[28]斜倚着,

珍·哈露[29]斜倚着扭动腰肢,艾丽丝·费伊[30]

斜倚着

扭动腰肢,还唱着歌,

玛娜·洛伊[31]冷静而睿智,

威廉·鲍威尔[32]

活在他迷人的优雅里,

伊丽莎白·泰勒[33]如花般绽放,是的,

赞美你们,

也赞美你们所有其他伟大的、近乎伟大的、独特的

群众演员们,

虽然你们只有一闪而过的镜头,就返回到梦中

继续念自己的三两句台词,

我也爱你们!

真心祝愿你们用绝妙的登场、磨蹭和发音

闪耀整个宇宙,愿全世界的钱

金光灿灿地撒在你们身上

终于换来休息,为了陶冶我们,你们把一张张脸放在

弧光灯下

烤了一整天,尽管云雾常常在夜晚

飘来

但天空就在银河之中[34]。你们使这一神圣的

先例

继续长存!转动吧,电影胶卷,正如这伟大的

地球一般转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