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全场听到。
姜秋阴沉着脸不言不语，有时候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会如此刻薄？她沦为废物前也没有多骄横啊，为什么现在人人都想踩她一脚？
或许是因为自己见过他们最谦卑的嘴脸和最丑恶的笑容吧，姜秋想。
“不劳妹妹费心，”姜秋神情淡漠，“姐姐在这里提醒妹妹一句，实力重要，身体也重要。不要到时候凝丹不成，还成了个跛子，路都走不稳，传出去可是没人要的。”
闻言，姜淑云伪善的面容立刻黑了下来。姜秋这是在诅咒她也会凝丹失败呢！还说她是跛子！
姜淑云眼角余光已经瞟到几位平时与她不对付的少女在窃窃私语了，眉目间都是讥讽。
她本来是想让姜秋出丑，看一出好戏，却被姜秋一句话堵了回来。眼见废物都能顶撞自己，让自己难堪，她实在气不过。
但如今众目睽睽，她要保持形象，又不能真的和姜秋动手。
她只能咽下这口气，狠狠剜了姜秋一眼，走上测试台。
姜秋不顾周围怪异的目光，施施然走回人群。这样的奚落与嘲讽，她已经忍受了三年，早就习惯了。
背后，淡蓝色光彩忽地映亮了测试台，机械音随即响起：“姜淑云，炼气蓝阶！级别：高级！”
“哇塞，蓝阶啊，她才十四五岁就有如此成就，怕是再过两年就能凝丹了吧。”
“不愧是家族重点培养对象啊，比咱们强了一大截！”
“我们姜家就要靠淑云姐姐这样的人才能壮大，不像某些人，只会给家族丢脸，让家族蒙羞！”
每次有人上去测试，姜秋总会被人拖出来鞭尸一次。次数多了，她都快麻木了。
“哼。”测试台上的姜淑云听着播报，感受着四周传来的艳羡目光，得意地扬起脸颊，对着尚未离场的姜秋道：“我是不会凝丹失败了。姜秋姐姐你呀，怕是会成为家族历史绝无仅有的一笔！”
听着姜淑云的奚落，姜秋的拳头狠狠握紧，因为大力，尖锐指甲刺入血肉中，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
抛下一切，不顾实力差距，想要蛮横地与姜淑云大打一场的冲动，几乎要突破理智的防线。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让姜秋实在难忍。
怒火攻心之时，一张手掌突然轻轻地落在姜秋肩膀上。
“淑雅姐？”姜秋唤出来人的名字。
姜淑雅只比她大了两个月，天赋仅次于当年的姜秋。她是如今同龄人中最强的，已经到达了炼气紫阶。
她一出现，就是众人目光焦点。虽然才十五岁，但已经出落得十分高挑，曲线玲珑，与姜淑云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场合，对于众人的注目，平静得很。
一见到她，周围的喧闹声都低了下去，刚刚还得意洋洋的姜淑云也收敛了不少。
“小秋，这些都只是别人狭隘的看法，你不必在意。”姜淑雅道，“况且在这里打起来，对你不利。”
“我知道。”姜秋嗤笑一声，“不过淑雅姐，你看我像不在意的样子吗？”
姜淑雅皱眉，姜秋却把姜淑雅的手掌从自己肩膀拍落：“你放心吧，淑雅姐，我不会乱动的。就像你说的，要保持家族团结。”
姜秋轻飘飘地丢下几句话，朝测试场外走去。
姜淑雅站在原地，望着少女那恍如与世隔绝的孤独背影，神情晦涩难明。若是有心人在此，或许会发现，姜淑雅淡漠的神情中，深藏了点点嘲讽笑意。只是这笑意一闪而过，难以发觉。
她回过头，姜淑云不知何时已经下场了，来到她身边，颇有些紧张：“淑雅姐，您，您怎么来了？”
姜淑雅是如今姜家最有实力的人，其母为大夫人，要是能和姜淑雅打好关系，前途不可限量！
“今天是测试之日，我为何不来？”姜淑云问了个傻问题，但姜淑雅现在心情不错，因此淡淡回了她。
姜淑云此刻想扇自己嘴巴，凡是武者以下的，每年都要来测试，她怎么给忘了？！还要傻乎乎的问……恐怕自己在淑雅姐心里的形象都毁了吧！
“是，是啊……”姜淑云干笑道。
“不过你今日之事，做得可不好。”姜淑雅话锋一转，道。
姜淑云一颤，难道淑雅姐看出来了，她是故意的？
“有心设计却不能设计到底，反而被人成功反击。这样的做派，可不是强者之风。”姜淑雅淡淡扫了姜淑云一眼，朝测试台走去。
“是……”姜淑云赶忙接口，心里却在疯狂猜测：淑雅姐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我不要再针对姜秋了吗？可这话听着又不像啊……
就在姜淑云拼命解读之时，浓郁紫光映亮了测试台，机械音仿佛都带了些感情：“姜淑雅，炼气紫阶！级别：顶级！”
“居然是顶级，这，这是可以凝丹了啊！”有人惊呼出声。
姜淑雅早料到了这种结果，满意地收回手。她看了一眼姜秋刚才离开的方位，嘴角的笑意经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