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唯一有机会成为龙凰的人就这么要死了。”白衣翡翠让人难以遗忘的容颜流露出一丝丝遗憾的神色，语气里带着疲乏与感慨。
梅林的眸色渐渐有些涣散，一会儿才轻轻的说道：“可能，不是这样。”
话落不久，刺入宋南胸口的天凰之骨忽地发出数道耀眼的剑芒，顷刻间就包裹了宋南全身，宋南绝望的眼神微微一颤，但他很快又垂下了眼眸，有什么用呢，现在有谁还会为了自己去对抗天道呢。
他缓缓的闭上眼，只觉得周围的一切乱哄哄的，吵闹无比，甚至还十分的颠簸，模模糊糊间，他仿佛听到一个万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轻声说道：“我也是，喜欢很久很久了。”
是谁在说话?谁在说这么要人起鸡皮疙瘩那么肉麻的话，偏偏这声音还这么好听，那么耳熟，到底是谁？！倏地，宋南猛的抬起眼皮，他看到他的周围满是金红色的光泽，像是太阳在发光，万丈光芒之中，仿佛有一个人静静的悬浮，光芒闪烁，宋南看不清他的脸，但那一瞬间他就已经猜到他是谁，蓦然，他的眼眶湿润了。
“白鸟你个王八蛋，怎么不去找你那只青梅竹马的小母猫啦。”
“你这厮，我告诉你，我宋南早就把你看透了，你每次反应都如此之快，撒谎如此之滑溜，每次都是我陪你出生入死的，每次你都一张冷冷的脸，我就没见过你对我有过好脸色！”
然后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像是在骂自己没出息，“我……你，你难道一点都没感觉到我那么喜欢你嘛，虽然你长得没我好看，也没我有钱，还真是鬼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简直了是。”
“你知不知道，我宋南这辈子还没见到过像你这样顽固不化的，你自己想想，当年的一舞，我可是舍命陪君子，还有我为了你从宋家钱庄溜出来，一声没坑就跟着你去那些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地方，还为了你跑到拍卖会去，我……”
“白鸟，”他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在梦里，你难道都还不能哄哄我嘛。”
这应该是梦吧，他想，应该是上天赐给他的一个美梦趴，那他稍微做作一点应该没关系吧。
“抱歉，”面前的虚影轻轻的说着，白鸟公子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带着一股平平稳稳的歉意。
“谁要你道歉啊！”宋南忽然开口说道，突然间，他重重的呸了一声，暗骂自己怎么像三斤这个娘们儿一样的矫情起来了。
“对不起。”声音又在他耳畔响起，“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怕你走火入……”
“都说了不要你的道歉！”宋南的声音又是带着火气，然后他好像意识到什么，“那你的本意是什么？说给我听听。”
虚影仿佛又模糊了一分，但声音这次却很清晰，“我的想法一直与你一样。”
宋南忽地怔住了，和他一样，是说他也喜欢他吗？接着他暗自苦笑，梦里的白鸟真的和现实不太一样，连这种谎话都编的出，凤族大业不要了吗，那只母猫体内的东西也不要了？
“我与你一样，所以，”虚影越来越模糊，他伸出手仿佛想触碰宋南的脸颊，但却在距离他的盛世美颜只有一寸的时候虚化开来。
只有一个声音像电流一样穿过了宋南的脑海，“活下去。”
面前的景象像破碎的玻璃一样片片炸裂，他的眼前又是碎片遍地的小山庄。他有些茫然的环顾四周，黑玻璃山庄的人，那只小母猫，妖庄和翡翠山庄庄主，怎么回事，明明刚刚他记白鸟也在这里，他还刺了……他猛的低下头，心口的位置依旧，完全没有受伤的痕迹。到底发生了什么？
轻微的鸣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转头猛的看见十字形的金色长剑静静落在地面，宋南有些不可置信的愣愣的望着，唇角不由自主的试探性开口：“白鸟？”
发着柔和金光的剑光泽微微一亮，又瞬间暗淡下去。
“白鸟？！”
“别嚎了，今天我听了鬼吼鬼叫已经够多了。”白衣翡翠眸色深沉的看了眼梅林，接着不紧不慢的说道：“真没发现，白鸟这样一个完完全全的凤族之人，我以为他会和你以死相拼，最后居然会救你。”
“你什么意思？”宋南的心底突然冒出一个不知道说是可怕还是惊喜的想法。或许他反反复复所预见的白鸟一剑刺入他的胸膛不是为了杀他，不是为了杀他。也有可能只是不想他走火入魔，只是想把他从凤凰的那悲哀不可逆的命运里解救出来。
他突然抱住了自己的头，天！他都做了什么，怎么可以误会白鸟？
“不过，我觉得你现在可以继续你的进化了，现在你已经什么都不用顾忌了，天凤之椎已认你为主，连神也没有力量奈何一把有意识的圣器。你不用顾及天劫的洗礼，你将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最为强大的存在，龙凰。”
“别再说了。”波塞冬从和血滴子对视的视线中转过头来，他的脸庞隐隐透露着怒气，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呵，神也会惧怕龙凰的诞生么？”白衣翡翠的唇角勾起淡淡的嘲讽。
宋南却没有在理会他们的对话，他轻轻握起地上的十字形长剑，缓缓地抚摸，像是在珍视着珠宝，他望了眼全身呆滞苍白的霍水，步伐有些虚晃的走了两步。
“你要做什么？”夏子将魔笛收回，蓦地举起清歌，横在胸前，风划过长箫发出轻轻的回声，他挡在霍水面前，戒备的看着他。
“我想请……你老婆帮我个忙……”宋南抚摸着剑柄上的纹路，像是栩栩如生的凤鸟一样的精细图案，仿佛要浴火而出。
夏子的眉头紧紧蹙起，显然，他是不愿意的，可是……他低头看着霍水头上的那个圆圆的小漩，咬了下薄唇，最后还是让开了路：“你问问水儿吧。”
霍水看着走开的夏子微微一愣，随即轻轻的抿了下唇，勾起一个浅浅的笑意，有些鸟注定是无法关进笼子里的，只因为它的羽毛过于耀眼。
她眸光坚定的望着宋南，虚弱的声音里透露着势在必得，“需要我做什么？”
“助我天地凤归。”宋南亦回应得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