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宋元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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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困惑(三)

一味抱怨是没用的,既然想干出一番事业,必须战胜困难。此时的桂如渊正是这个关头,就看他怎么迈出去了。当然了,此时的桂如渊依然十分彷徨,史弥远的信无形中给了他许多压力?

“真要随波逐流,做一个投降派?”

“既然如此,那我干嘛还要穿越到这个世界干嘛?”

两难之际,第二封信再次来到,只不过这次不是史弥远,而是他未曾谋面的便宜兄长桂如琥。桂如渊看着信封,显得懒洋洋,虽然这是家书。

桂如渊拿起信封,正想撕开,内心突然恶心起来。“愚蠢!”随后将家书扔在桌子上,径直出去。安抚使司佥厅里,史弥远安排给桂如渊两大助手之一,总领四川财赋,资州知州安癸仲早已等候多时。

安癸仲身材高大,面容有些胡人样子,然而身着常服,显着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事实上,安癸仲的祖先是五代后唐的枢密使安重诲,沙陀族后裔,他的父亲是南宋四川有名的地头蛇安丙。安家长期“宣抚四川”。可以说门生故吏遍地走,在安抚使司拥有极强的影响力,长期排斥川外官员,就算是崔与之赴任,也是与他家打好关系,方才顺理成章治理四川。

虽然安丙已死,但安癸仲还在,安家的话再安抚使司里都比桂如渊有分量。桂如渊前脚踏入佥厅,便看到坐在供桌旁边的安癸仲,此时的桂如渊心情烦闷,哪里有这心思理人,直接回到自己的椅上,判起了自己的公文。

许久,安癸仲也不说话,就是坐在那里,偶尔品一口茶。桂如渊批公文批到头疼处,抬起头,看着安癸仲悠悠然坐在那里,没好气道:“你是那个司的官员,来佥厅有何事。”

安癸仲听完,起身道:“下官资州知州安癸仲见过镇帅!”

桂如渊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机敏起来,“你就是安癸仲?”“正是,不知道镇帅有何教诲。”

安癸仲约莫三十多岁,加上胡汉混血,身姿挺拔,站在那里潇洒倜傥,俊秀不凡。桂如渊生平就见不到他人帅,又兼对安癸仲自身的第一印象,自然觉得厌恶。

桂如渊没啥好气的摆了摆手,“无事,你继续等吧。”

看着桂如渊身边堆积如山的公文,安癸仲轻轻笑了声,叉手道:“镇帅审批公文如此辛苦,下官曾批过公文,见镇帅如此辛苦,愿为镇帅分忧!”

桂如渊扫了一眼公文堆,再看了一眼安癸仲,说道:“既然你这般要求,请吧。”随后抽身离开,把位子让给安癸仲。安癸仲坐在帅司椅子上,看着公文,轻轻摇摇头,随后拿起墨笔,轻轻沾了墨水,便开始批文,只见他批文十分迅速,经常拿起一本,瞄了一下,就挥毫立就。本来堆在桌子上的公文堆以肉眼可见速度在减少。

本想坐在一边看热闹的桂如渊也是吓住了,捧着茶碗的手不禁颤抖,而佥厅其他僚属貌似见怪不怪,该干嘛还是干嘛。半个时辰后,除了一些重要公文没有下笔外,其他几乎全部批完了,看着这可怕的速度,完成这惊人的工作量,饶是桂如渊厌恶他是史党分子,内心也不禁生起佩服之情。

只见安癸仲起身禀道:“镇帅,批完了,剩下这些都是紧要公文,下官不敢随便下笔,由镇帅决断。”

“你倒是挺快嘛。”桂如渊阴阳怪气道。

安癸仲微微一笑,说道,“下官之前曾随家父和崔学士参赞四川政务,故而熟悉此道。”

“哦。”

“不知道今日安知州前来兴元有何事情。”桂如渊也不抬头,就在那里看着公文。

“下官前为四川漕运官,今奉行在诏令,命下官为四川转运使,直属镇帅麾下。”

“原来又是一个夺权的啊。”桂如渊幽幽道。

“镇帅在说什么。”

“没事没事,你继续。”

“镇帅也应该知道如今这川陕四路财赋有多糟糕。下官久居四川,又曾主管漕运。深知川陕行军运粮之不便,下官以为,重建总领所是当务之急。”

“总领所?”

“是的,自从嘉定十二年叛卒杀四川总领杨九鼎后,安抚制置司便再也没有设立总领所,虽然前任崔学士曾振兴四川财赋,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军费筹措日蹙,镇帅也应该知道御前军实力一年不如一年,长期以往,必将叛乱四起,若是不得已发行会子以充军费。无疑是饮鸩止渴。所以下官以为,设立总领所很有必要,至少目前形势下。”安癸仲肃然道。

“当真不是来分我权?”桂如渊冷不丁抛问道。

安癸仲脸色一黑,直接拜道:“既然镇帅信不过下官,下官告退,同时向朝廷辞官,回归乡里,做个富家翁。”说完,准备转身离去。

“安知州,刚刚说笑呢。别当真。”桂如渊见他动了真格,赶紧挽留道。

安癸仲也不回头,直接答道:“等镇帅想好,下官再来吧。告辞!”说完,大踏步离去。

安抚使司外廊下,安癸仲正准备离去,忽然后面传来一阵声音,“安知州留步!”

安癸仲转身望去,却见赵彦呐正走向他走过来,只见赵彦呐走到他身前,悄悄问道:“如何?”

安癸仲不明就里,问道:“赵副帅说的是什么如何?”

“安知州真会说笑,自然是镇帅!”赵彦呐捅了安癸仲一下。

“赵副帅,私自议论自己上官,这不好吧。”安癸仲反问道。

赵彦呐脸色一沉,忙说道:“是极是极,私自议论上官确实失礼,多谢安知州教诲。”

“告辞!”安癸仲朝赵彦呐唱了个肥喏,随后快步离开。

看着安癸仲远去的身影,赵彦呐啐了一口,厌恶道:“不过是仗着亡父余荫的豪族子弟而已,若非你父纵横川陕数十载,此处岂有你这黄口小儿的立足之地。”说完,撇了撇袖子,扬长而去。

轿内。

安癸仲想着今天发生在佥厅的种种事情,不禁叹道:“郑侍郎真是眼拙,什么夜观天象,有大将星降落兴元府,今日一见,庸才耳,不足我事之。”

“看来右丞相又是所托非人啊,如此昏庸,如何撑得起川陕四路军政大权,如此庸人把柄四川,惜哉痛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