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宋元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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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困惑(二)

“川陕不比两湖江淮富庶,地小山多,加上常年战乱,川陕民生早已凋敝不堪。而且军中各种开销名目频繁,实在是供养不起军队啊。镇帅!”程进也附和称是。

听完了赵彦呐的话。桂如渊心存疑虑。对此虽然有些怀疑,但想不出什么辩驳的。

桂如渊注意到了高稼,从进门开始,高稼就一直没说话,虽然高稼和自己年龄相仿,但态度高傲,总喜欢挂着一张臭脸。但桂如渊还是问道:“高机宜,赵副帅之言是否有要增加的。”

高稼并没有说话,依旧老神在在。桂如渊气的都想拿起桌子上的砚台扔过去砸死他。但既然是领导,凡事都得喜怒不行于色,憋也得憋着。

高稼轻轻睁开眼,问道:“镇帅,能一起捉一盘棋么?”

赵彦呐斥道:“镇帅操心川陕军务,高机宜这种时候还想跟镇帅下棋?”

就在赵彦呐训斥之际,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无妨,只是不要下围棋,下象棋可否?”

“象棋?镇帅会捉?”

“自然。”

在驱散赵程二人后,二人就在后面花厅摆起了棋阵,在南宋时,象棋已经跟现代的象棋大致无二,当然下法不似今天这般丰富。

前世时,桂如渊不加班时就跑去小公园和那些老人家捉棋厮杀,虽然败多胜少,但还是增长了许多下法。高稼先以炮架中线,桂如渊则是则是来了招钓鱼马,高稼自然知道桂如渊想要做什么,直接将卒向前走一步。桂如渊见状,继续钓鱼马,二人就此在棋盘上互相比拼,最后,高稼被吃的只剩一个将,一个士,一个卒,而桂如渊还剩下一帅一马一象一车。

高稼摇了摇头,苦笑道:“属下棋艺不精,输了。”

这还是桂如渊第一次见高稼认怂,倒也十分新鲜,但桂如渊还是给他台阶下,“若论围棋,我下不过高机宜,至于这围棋我两只是平分秋色。”

高稼笑着摆了摆手。桂如渊问道:“不知道,高机宜为何突然叫本帅与你一起下棋?”

高稼摸了摸长须,拿起一颗棋子,说道:“属下不想招惹事端,所以只能以棋示事。”

“哦?说来听听。”

“镇帅可知这棋盘的奥秒,兵能吃帅,却只能走一步,而将士虽然能坐镇中军,然而有时候一个小兵就能吃掉他们。

正如这将士一般,兵卒虽多,但是谁才是领导者?”

桂如渊看着高稼,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

“诚然,川陕军费十分繁重,但是所谓支出,还是在将官这边。川陕士卒虽然名义上是官兵,但其实跟良人类似,除了不用服差役外,该交税还是得交税,而将官们则是可以巧立名目来虚籍充数,冒领军费。加上各种折损钱,军费又何止千万缗。”

“所以历代镇帅为了筹措军费,便常常印刷会子,长此以往,这会子便越来越贱,这军费自然是越来越多。”

“真没想到这军队冗官竟如此严重。”

“其实两湖江淮情况也颇为恶劣,但他处一来土地肥沃,二来靠近行在,虽然名目繁多,倒也不是特别严重,这川陕,山高路远,四川一境,只有这成都府和兴元府两路可以大规模屯田,所以历代镇帅又想到一个办法,军屯。特别是崔学士主政期间,利州,鱼关等地屯粮以备军用,但是听闻,去年鞑子入关,和今岁黑衣人烧粮后,这个军屯也是岌岌可危。”

“是啊!确实如此。”

“下官以为,川陕,国之重地,无蜀是无东南也。镇帅若是想振兴蜀中,不妨听下官几言:一者重新整编军队,兰皋之战,我军占据地利人和,却敌不过鞑子几千客军,此乃蜀中屯军一百来年之耻也。二者,在关外应广建山寨,占据险要,以防万一,我军擅守,可步步为营,拖耗敌军,三者,蜀中疲敝,应该以良策治民屯田,镇帅这件事上何不参考崔学士的做法,三者,整顿吏治,恕下官斗胆进言,如今这安抚使司里面*****不可胜数,若是镇帅有革新之意,不妨听下官这几策。”

桂如渊听完,寻思了一会,笑道:“高机宜这些话本帅记得了。你说的却是直击蜀中当前弊端,只是朝廷方面,本帅还需斟酌。”

高稼笑道:“下官早就料到有此结果,今日这些话,镇帅听不听,做不做。高允叔也只能说到这了。既然同在蜀中为官,高稼不妨再告一言,若事不济,镇帅去利州吧,免再受惊吓之苦。”

说完,高稼又恢复那副冷冰冰的面孔,只留下坐在椅子上,面色忧愁的桂如渊。良久,桂如渊也没出声,而是默默掏出一封信。那是当朝右丞相史弥远写来的。不同于上次的嘱咐,这更像是命令。

“边境之事,切勿烦扰,守境保民,有如之前。若是鞑子过来,可商议和睦为主,鞑子不比女真,其性野蛮,只知掠夺,不似女真一般攻城略地。倘若南下,紧守城寨即可,由其掠夺,自然会退。四川之事,非比寻常,军事可问赵彦呐,财赋可听安癸仲,其余自可夺之,倘若有异常,行在自有镇蜀的新人选。谨记,存金和鞑,今之大事也。”

看着信封上的字,桂如渊的手颤颤发抖,什么只知道掠夺,没见识,人家蒙古都打到欧洲去了,去年还刚刚灭了西夏,什么以和为贵,大事化小,真是荒唐至极。但信中写的也很明显,这赵彦呐和还未曾见面的安癸仲说是辅助,其实又不尝不是派来监视自己的,也都是史党,要不是看在大家都是小弟的份上,估计早就被弹劾数百遍了。自己确实想改革,奈何自己手脚绑住,实在施展不得。

这史弥远,就是妥妥就是一个常凯申啊!桂如渊骂道。

桂如渊虽然知道史弥远蹦跶不了几年,但是距离三峰山之战更是没几年,没记错的话,三峰山之战发生的比史弥远死的还要早。

此时桂如渊正如那唱戏一般,摊手唱道:“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