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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除夕生日

名正言顺住进了王家,“应宁”心里欢喜得紧,但也郁闷得紧。一方面,他可以有理由亲近那个“表哥”,可另一方面,“表哥”却是紧张准备着科举,准备开春拿个好彩头,于情于理,这个“表弟”理应好好谅解“表哥”,万万不该打扰他。

来此半个月了,“应宁”着实遵守着自己的承诺,不去打扰他用功,日日不是陪着老夫人说话,就是陪着老夫人说话。老人家一上年级便容易东拉西扯,颠三倒四,前一刻才问“孙儿去了哪里?”回答后,下一刻又再次问道:“我的孙儿去了哪里?”也亏是“应大将军”脾气好,被沙场上的敌人磨出了沉着待定的性子,换了平常人怕是早就翻脸了。

王夫人见着这个年级轻轻的就当了将军的“应宁”,自是喜不自胜,也是颇想让“王子服”出来陪着“应宁”的,可是家里孩子要准备科举,对“应宁”满怀歉意,“应宁”是个懂事的孩子,三言两语就应付了王夫人,博得了王夫人和老夫人一致好评,趁机还死皮赖脸多留了一段时间。

白天不能见,换个时间换个地点总是能见的。堂堂“应将军”入了王府竟成了一枚梁上君子,夜夜等到“王子服”熄灯休息后,凭着自己的身手顺势成了一个暖手炉,在这样的天时里,“王子服”觉得这个暖手炉有些烫人。

此时就烫着他了。

“王子服”动也动不了,身上传来的热度让他挣扎了一下,却惹来身上更深的禁锢,“王子服”闷哼一声才稍稍松了些。“王子服”觉得抱着他的这个烫手的人形暖炉,像只大猫,平常傲娇的可以,不见主人几天就深为想念,粘人得厉害。

“王子服”摸着这个“大猫”的脑袋,轻声说:“时间紧迫,委屈你了。”那只“大猫”往他的脖子缩进,发丝扫过“王子服”的脖颈,有些发痒。那只“大猫”闷闷开口:“我懂的。”

“王子服”被这个贴心的“大猫”烫的心微微发卷,软了好几度,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说道:“等我科举后,好好补偿你。”

那人终于来了兴致,还是闷声却听得出里面的丝丝期待:“怎么补偿?”

“王子服”说:“我听闻庐山雪景甚是美丽,‘千崖冰玉里’的场景我很想去看看。待明年,你同我一起去,如何?”

低低的笑声在耳畔不断,搂着“王子服”的手因笑微微抖动,“王子服”不解:“你……怎么了?”

“应宁”说:“庐山雪景,我听说过,也是神往,明年我一定陪你去。”其实他想说,庐山的雪景他看过了,不过尔尔,不过万里银装素裹,了无生机而已,但是“王子服”想去,他瞬间充满了期待。

“这段时间要委屈你了。”“王子服”轻柔地抚摸“应宁”的头发柔声说道,“只要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嗯,白天看不到,晚上我总可以来的。”

“王子服”被这无赖般的话逗笑了,真是没想到大将军竟然有那样小孩子气的一面,这算不算是新的发现呢?

“不过,”“应宁”贴着“王子服”的脖颈,手上微微用力,声音带着万分依恋:“我要去漠北了。”

“王子服”一惊:“漠北?是北方的匈奴有什么动静吗?”

“有些小动作,成不了什么气候。”

“王子服”自然不信,如果是不成气候的小事,为何会派“应宁”千里迢迢远赴漠北,定是发生了什么意料不到的事情,只是他不愿意说。想到这里,“王子服”心里有些不舒服,“应宁”对他还是有所隐瞒,可是转念又想,若是涉及军中机密,关系国家社稷、黎明百姓,本应牢受机密。

“应宁”等了许久不听见“王子服”的话,有些紧张地想要抬头看他,却被“王子服”按住了脑袋,等了好久了的声音这才传入耳朵:“此去必定是有重要之事,你无法对我言明,我能理解,你安心去办事,来年冬季莫忘了约定便好。”

“应宁”嗯了一声,随后说:“就在我们初次见面的梅林,你在那里等我,我一定尽快办完事情回来,与你一同去庐山看雪景。”

“一言为定。”

“大将军一言九鼎。”

时间过得极快,“应宁”离开王府已经一个月有余,“王子服”白日苦读书籍,晚上挑灯夜读,每每到了深夜才有时间念想某人,思念被夜色浸染,染上了沉沉的相思,思念越发强烈,连梦中都是那人的神情,一丝一毫,让他复述一遍都不成问题。

上京赴考的日子也很快就来了,“王子服”捏着笔端,在纸上写着这段时间的有趣之事,写到最后情到浓时自然流露,难以言明的思念之情从笔端晕染的墨汁出发,一笔一划都是对心上人的关心爱护。

此次去京赴考不只“王子服”一人,身边还带着一个小书童、一个剑客。书童是家里经常照顾“王子服”起居的人,而那名剑客的来历倒是有说说的必要。

自从“应宁”离开后,“王子服”晚上竟然生出来了寂寞的感觉,整夜都睡不着,既然睡不着就想出去走走,一时兴起翻了墙出了门。本想出去游湖来个兴之所至,随即赋诗的浪漫行为,谁知竟让他遇到抢劫。

“王子服”样子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跑起来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让他在小巷里终于追上了小偷。“王子服”脑子一热,脑海中想起私下偷偷看的绿林好汉的故事,竟然让他一下子大了胆子,向前大声道:“小贼,还不束手就擒,随我去见官府。”

“王子服”的样子让趴在不远处屋顶的某剑客一个脚滑,幸好反应及时才没有从屋顶上摔下去,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出一支毛笔,用舌尖濡湿笔尖,将剑携在腋下,在本子上写道:“某年某月某日某时,王公子遇到一个小贼行窃,公子勇毅,只身追赶小贼十多条街,余于轻功一门略有天赋,少时得先师教导,一身‘马踏飞燕’稍有成就。以余之本事逐之尚自气喘如牛,不料王家公子气淡伸闲,还大喝一声:小贼,还不束手就擒,随我去见官府。真有武林儿女的真率之气。公子眼光甚好。”

“不对,这样表述,公子会不会生气?要不要换成‘绝好’一词,方才能显示出公子眼光之独特?……还是不行,‘绝好’一词看似好,却过于粗浅,要换个有深意又能体现水平的词语才成……要写什么呢……”

写到这里,剑客搔搔脑袋,沉吟了一会,耳尖突然一动,神色立即地紧张起来。剑客悄悄隐藏起自己的气息,发现暗中有两个黑衣人从两地出来,看体型和姿势,剑客判断,这是一男一女,此二人默契甚好,此起彼伏之间呈包抄之势力来到小巷,应是配合多年才有形成的“不言而喻”。

剑客将本子和笔收拢起来,将腋下的剑抓在手里,轻轻一点借着瓦片,似一阵轻烟拂过树梢,静静落在巷子旁边的一棵树上。

小贼粗喘着气,原本以为追他的人是个绝世好手,没想到竟然是个弱质纤纤的白面公子,心一下子定了下来,刚想出手,心中一咯噔:不对,若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为何能追上他,还如此淡定。此人定是不简单。

小贼掂量手中的钱袋,又看看前面的书生,拿捏不定,听到白面书生吼出的一句话,更是一愣。

此人怕不是有病?

他向前一步,对着那个书生说:“……前……公子,我拿个东西,你又何必紧追不舍。”

要不试试他?手腕一翻,食指和无名指间露出一点微光,极细极小。剑客微微一凛,手握住剑柄,微微用力。

“王子服”心中血正热乎,全然忘记自己真的只有“缚鸡之力”这件事,朗声道:“拿?你分明是偷,脸皮真厚。”

小贼嘴角一撇,冷笑道:“是,是偷,那你是来拿回这个东西的吗?”小贼将钱袋伸到“王子服”面前,指间的毒针已经就绪。

“王子服”刚想去拿,脚步一顿,有种不一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保持在原地,忽然大笑起来。这一笑,让四人都不敢动。“王子服”笑完,寒着眼神盯着小贼,那人有些发毛,不知道怎么一下子面前那人就警惕起来。

“出来!”

短促一句话,小贼瞳孔微缩,暗处的两人俱是一惊,不敢轻举妄动。剑客亦是吓了一跳,心想:王公子难道是早有准备才敢如此大胆。可是……剑客扫向四周,一片寂静,并未感觉到有他人的气息。

“王子服”捏紧手心,被汗水濡湿的掌心让他倍感不适,心中的凉意让他一腔热血顿时一扫而空。不明所以追着贼人来到这里,可是从西湖到这里十数条路,他偏偏选择了这一条,就算跟到这里他也不见慌张神色,只是方才转过身时才露出些紧张。是他想错了,这里或许是他和他的同伙谋面的地方,而那些人现在或许就在这里。

“王子服”越想越发憷,真是太鲁莽了。

“公子是什么人?”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身后响起,“王子服”心中咯噔一跳,什么时候身后有人的?

“大伯!”

“还好意思叫我!”

小贼瑟缩了一下,瞪了一眼“王子服”不敢支言。男人缓慢走到小贼面前,擦身而过时,“王子服”陡升一阵寒意,手中的汗一下子干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双腿都有软下的趋势,如果不是掌心的刺痛感撑着,他真是坚持不下。

“小公子长得不错啊。”一个女声。

“王子服”手又掐紧了几分,怎么还有一个?三对一,他完了……

“啧啧啧,多好看的一张脸啊。”小贼身后不知何时闪现出一个女人,约莫二十三,眼波流转顾盼之间自有一种媚态,这样的女人任何人都会多看两眼,可是那双眼睛,“王子服”不知何为,觉得有些特别,感觉有些昏昏欲睡。

一声剑鸣,寒光顿显,隔空劈开地上杂物,在墙上留下三寸深的剑痕,逼退了不知何时与“王子服”只有三步远的女子。三人见着这条剑痕,纷纷倒退几步,不敢妄动,男人上前护住小贼和女人,警惕地看着四周,又将眼神移到“王子服”身上,收起了打探了神色,换上一副说不出去的意味,说道:“我想公子为何如此淡定,原是有此人。我等原是讨生活的,不想在惹风雨,既然公子想要回这个钱袋,还给公子便罢。”说着投了一个眼神给小贼,小贼立即领悟,走前几步将钱袋放在地下。

男子抱拳:“公子既然有心放我小女一命,想必也不会再为难我们,就此别过。”说完,三人慢慢后退,消失在夜幕中。

“王子服”淡定的表情刹那间破裂,伸手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忽然感觉到有些刺痛感,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掐得紧了,手心渗出了血丝。可是刚要松一口气,一道笑声又将他刚松下的紧张线接了起来。

“是谁?”

“王子服”紧张四处探看,终于在的一棵树上发现了那人的踪迹,只见那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手上拿着一把脱鞘的剑,原来那剑气就是这人劈出来的。

剑客一跃来到“王子服”面前,哈哈几声笑,对着“王子服”一抱拳:“我见公子勇气可嘉特来助手相助。”

“王子服”冲着剑客拱了拱手:“多谢侠士出手相助,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如暂且随在下回家中,必定多加酬谢。”

随后剑客便和“王子服”回了家,好好款待了一番,原想给报酬,却被剑客拒绝了,又听说“王子服”要进京,也随着一块去了,说是去京城有事要办,正好顺路。

说起来,此次顺路的人还有一行人,是王家隔壁季家和李家。季家大儿子今年和他一起参加科举,不过,这个季家公子神龙见首不见尾,即便同路,“王子服”也是甚少见他,倒是他的朋友李公子常见,平时多半是和侍女说笑,惹得那些小姑娘脸上绯红。

……

“安之啊,你今天过年有什么打算,要回老家吗?”连一一问道。

听到“老家”两个字,余安之愣神了一会儿,摇摇头:“不回去了,家里没人,回去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哦,我要回老家看看。”连一一说,“我爸爸的老家是在S市的一个小地方,好几年没回去了,这次爸爸说要带我回去看看。”

“回老家挺好的,老家过年的风味大概和城里的不一样,趁这个机会你可以好好体验。”余安之说。

连一一还能记得小时候回老家的情景,那时候家里还有爷爷奶奶,一家人在客厅的说说笑笑,屋外是阵阵爆竹烟花声,不禁笑道:“我以前在老家过年的时候觉得年味特别重,一直都是噼里啪啦的,感觉特别热闹,安之,你们那里是不是也是这样?”

“烟花、爆竹都是乡下过年必不可少的两样东西的,它们在乡下没有那么多限制,几乎家家户户都会放。”除了她们家。过年的热闹是别人的,烟花也是别人的,她们没钱,余安之也不敢随便喊妈妈花钱,而她唯一玩过的,也就是她那些“姊妹”玩剩下的那些烟花。

可是这些事情,余安之不会告诉连一一。

连一一提到过年,兴致一下子拔高,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从小时候的事情到最近几年的过年乐事全都分享出来,余安之托着腮含笑听着。

“能在过年出生的孩子真幸福,一出生就可以迎接崭新的日子。”说到这里,连一一突然停顿了一下,猛地“哦”的拉长声音,大声说:“除夕好像是顾怀瑾生日。”

余安之:“……”

“我想起来了,以前我听罗舟云和我提起过。”连一一翻着手机,一边说:“我记得以前有记的,我查查备忘录。”

除夕是顾怀瑾生日,余安之眨巴眼睛,凑上连一一跟前去看,果然在备忘录中找到了。余安之盯着手机许久,抬头看着连一一:“我要送什么礼物给他?”

把你送给他,保证顾怀瑾开心。这句话连一一本想说,话到嘴边觉得有些不好,改口道:“送他喜欢的不就行了。”

“那他喜欢什么?”余安之问。

连一一嗫嚅道:“这个……这个……安之,这种事情不应该你比我更清楚才是。”

“我?”余安之指着自己,苦笑不得,“这话怎么我听着一点根据都没有,他没跟我说,也没有人和我说。”

连一一:“……你没问?”

余安之:“……”

她还真的没问。按着顾怀瑾的性格,极大多数情况下,只要余安之开口问的事情,顾怀瑾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是她从来没有问过顾怀瑾,他究竟喜欢什么。

“我是不是太不了解他了。”余安之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都没有看清这个人,就盲目地去招惹这人,还不明所以喜欢上了他。

连一一说:“……你们也刚认识不久,不知道他的生日也是正常的,正常的。”

“一个学期不到。”余安之说,“我和顾怀瑾认识不到一个学期,不过……我还有时间去认真了解他的事情。”

连一一以为自己要安慰余安之,谁想她自己已经开导了自己,顺驴下坡说:“你们还有的时间慢慢了解彼此,何必这样担心。”

“到时候我要送什么给他?”

连一一被问倒了,支吾了半天,在余安之期待的眼神下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礼物这种事情得要心意,心意到位了,什么都有了,你想想最能代表你心意的东西是什么。”

最能代表心意的?是什么?

成绩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