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凶神恶煞的妖怪吗，这么躲着我”他瞥过凉月纤细的背影，仰靠着头颅。
“少爷，凉月姑娘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总是跟你待在一起对她的名声不好”
出于其他方面的原因，他也不想凉月姑娘多待在余祁身边。
潜意识总觉得少爷是要和沅谧姑娘在一起的，深怕凉月把少爷抢了去。
“名声？”他对凉月的背影“那行，你不用走了！”
“我纳你为妾”
凉月停下了步子。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打量他。
“...少爷”于二惶恐。
“于二，纳妾的事情吩咐下去”
“我不要”凉月即刻回复。
“你要是觉得你能以现在的实力走出余家，我就打消这个念头”余祁那眼神，就像是把她看得透透的。
“于二，去准备”
转头就看到于二握紧握拳头，一副犹豫不决，难以启齿的表情。
“少爷...”
“少爷...你怎么可以纳凉月姑娘为妾，这样会让沅谧姑娘伤心的...”
余祁睫毛微颤。
“她伤什么心”
“她都要成为余家的女主人了，她不应该高兴吗？”
一个丫鬟走进来。
“少爷，这是夫人让奴婢带来的”
看着丫鬟手里的东西，他皱眉。
待想通后嘲笑道：“对，都要嫁给余邺了，你们早晚要叫她夫人”
“那这样我是不是得叫她嫂子了”说着说着竟然自顾自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让人怎么听都觉得不舒服。
凉月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个大笑不止的男人，想起那个叫沅谧的人。
真可怜啊！凉月觉得那个女人。
“少爷！”
突如其来地提高音量，余祁停下了大笑。
当他对上余祁阴郁的视线时他整个身子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刚鼓足的气这么快就没了。
“于二，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敢...”
“少爷，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沅谧姑娘对你的好”蚊子般细微的声音传入了余祁耳中。
“少爷心里想什么，我不知道，可是...可是...沅谧姑娘是真的很在意少爷你，所以少爷就算你不喜欢沅谧姑娘也不该这么嘲讽她”说到最后几乎没了声。最后几略显颤抖的余音显示出他此刻的紧张。
天知道他能说出这些话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
余祁眼神愈加阴沉。
“你现在是在对我说教吗”
“...少爷对不起...”于二吓得眼泪水都要出来了，他从小服侍少爷，这还是他头一次敢这样跟少爷说话。
刚刚脑子一热一股脑都说了出来，可既然都说了那也没法收回。
“”
“少爷...”听到这番话，垂着脑袋的于二静瞪大了眼，面容间净是不可置信。
他不明白少爷为何对沅谧姑娘会有这么大的偏见，为什么会认为她是这样一个人。
他真的不明白。
而立在两人中间的凉月依旧是沉默地站着，她感叹面前这个男人变脸的速度，不过对这样的事情，阿婆可没交过她怎么去处理。
他的目光从抖成一团的余二身上移开，突然对上凉月的，神色变得异常冰冷，哪里还有先前轻佻的样子。
“你不用走了”
“留在红院难道还比不上这余家?”眼前这个女子倒与他人很是不同。
眼睛里干净地没有一丝杂质，不过只要她循规蹈矩没那么多麻烦事，就比外面那些女人顺眼多了。
“你只要安分地留在这，管好自己，我不会为难你”
“于二，给她安排一个住所，告诉那些人这是我名正言顺留下来的人”
名正言顺，于二喉间苦涩，连呼吸都停滞了一段时间。
“听不懂我说的话吗”余祁眼神一凝，吓得他连忙跑了出去。
“为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动你的，我余祁就算再怎么风流浪荡也没有强迫别人的习惯”
——
王玉灵将炖好的汤药倒入碗中，一不愣神就撒到了自己手上。
来不及惊呼，就被另一只手急忙放入冰冷的水中。
“丫头，你在干嘛呢”
一个看上去早已年过六旬的婆婆，嘴里吐出些训斥她的话。
这教训人的模样也是与王玉灵如出一辙。
“柳娘，你别训我了，我烦着呢”王玉灵竟然跟这个上了年纪的人撒起娇来。
柳鹊瞪了她一眼“怎么，什么事烦到连手都不要了”
将这只手浸泡一会，发现并没什么大问题后，她利落地将汤药盛好递给王玉灵。
“是那个何家的小子又来打扰你了?”她突然笑眯眯地道。
那表情，看得王玉灵都觉得不好意思。
“什么呀，是我们这的一个姑娘不见了，那个姑娘不小心闯进了娘的后院...而且...娘对她有点在意”
王玉灵并没有多说下去，毕竟鸣洛提醒过她的。
柳鹊听到后冷笑“原来这世间也有你娘在意的姑娘”
“自己的亲身女儿这二十几年来不管不问，现在去在意一个素未谋面的小丫头?”
“诶呀，柳娘你别说了”王玉灵皱起了小脸。
柳鹊叹了口气，粗糙的手指抚过她的脑袋，沧桑的双眸里对她满是心疼“玉儿，柳娘只是为你抱不平啊”
王玉灵见此上前一把抱住了柳鹊，虽然面前的女人已经暮迟年老，只是站在那依旧是她还能倚靠的肩膀。
她带着些孩子的语气道：“柳娘，我都知道这些年来都是你在陪着我，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另一个娘”
“可我也不希望我的两个娘为了我闹出矛盾”她就像小时候一样，喜欢紧紧地窝在她怀里。
柳鹊被她的话逗笑了，轻声唤道：“好，柳娘这一辈子有你一个女儿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