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长灵侠影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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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杀夫之仇

铁娘子见他忽然蹿出,当即挥手点住颖儿穴道,也跟着纵跃出来,落在擂台上,正好碰到陆离霜暗算叶心传,立刻抬脚将他手掌踢飞,接着挥出一拳,打向陆离霜面门.陆离霜脸上吃痛,慌忙向后推开,斜眼一看,见是铁娘子,先是眉头一皱,跟着大笑起来.

铁娘子见他举止奇怪,心中狐疑,便问道:“喂,你笑什么?”她已知陆离霜曾借她踏足中原、为夫报仇一事利用她诛除仇敌,此时心中对他恼怒万分,但想到他毕竟是丈夫昔日朋友,也不忍杀死他,只要让他离开此地便好.

陆离霜道:“我倒是方夫人当真是来替方大哥报仇的,原来结识了小白脸,便忘了杀夫大仇.”说罢狂笑不已.

铁娘子心中更加恼怒,说道:“你百般欺骗我,若要再提此事,我饶你不过!快滚罢!”

陆离霜道:“好!好!好!我承认过去曾欺骗过你,不过今日我便告诉你杀害方大哥的真凶究竟是何人?只是陆某有一个问题,要问过方夫人.”

铁娘子道:“快说.”

陆离霜道:“方夫人若得佳偶,还是不是真心为方大哥报仇?若是不便再做此事,陆某等人是方大哥知交好友,大可以替他报仇,不需你再多费心.”

铁娘子更是怒火中烧,骂道:“你嘴里再不干不净,我要你好看!什么佳偶不佳偶的,你胡说八道什么?”说着不由分说,蹂身上前,向陆离霜攻去.

陆离霜知道自己武功不及铁娘子,又见身后援军未到,慌忙后悦,跳上擂台,说道:“当年杀死方大哥的凶手此刻便在你身后!”

铁娘子却不停手,继续抢攻,同时说道:“时至今日你还想利用我?”双足一点,跳上擂台,右手凝为爪状,疾向陆离霜心口抓去.陆离霜防备不及,心口一块圆形布片生生被撕扯下来.

陆离霜双眼圆睁,叫道:“冰火掌!”

铁娘子冷笑道:“正是.先前我误信你说的鬼话,用冰火掌杀死许多无辜之人,今日就拿你的狗命来祭他们!”说着又拍出几记快掌.

陆离霜早知她掌法凌厉,一招之中兼容水火,乃是天竺武功中的绝学.方若昀当年以火焰掌法融入家传刀法,创出一门火焰刀法,威力虽不纯正,却已十分厉害,更何况铁娘子自幼便熟练这门掌法,当真是掌掌生风,有乱石崩云之势.

陆离霜连连退避,甚是狼狈,急道:“方夫人,快住手,我所说句句是真,更无虚言!”

这时便有一个黑影又蹿上擂台,伸手向铁娘子手腕抓去.铁娘子顺势将掌面向旁一掠,将来者逼退几步.众人瞧向那人,见他身形如陆离霜一般瘦长,只比陆离霜略低一些,却是陆离昧.

陆离昧面容冷肃,说道:“方夫人要杀我兄弟,何必急在一时?且听他把话说完,我兄弟再领教夫人高招.”

铁娘子甩袖收掌,说道:“好,我便听听你们有何话说!”

陆离霜惊魂稍定,上前几步,缓缓说道:“去年五月初三,方大哥与我师兄弟二人奉金国皇帝号令,前往济南府城北小松林中办一件要事.”

铁娘子道:“不错,若昀曾有来信,说他奉命去捉济南府府尹的爱女.先前你们告诉我那府尹乃是金国皇帝的堂兄弟,叫什么雍王的.皇帝为了要挟此人,故而派你们去捉他的女儿.”

陆离霜道:“此事千真万确.在小松林中,我们本已捉到了雍王之女,却被他府里的护卫和你身后的那小子拦住了.一番打斗过后,那王府护卫被方大哥削掉一条手臂,当场身死.那小子忽然冲上前来,连使几个怪招,竟将方大哥头颅割了下来,如今尸首仍在小松林中.后来我们顾念同袍情谊,特意去小松林替方大哥立了坟碑,你可前去查看,如若有假,我陆某必遭天打雷劈,永不超升.”

铁娘子面容冷峻,看了看背后的叶心传,又在陆离霜、陆离昧脸上扫过一遍,说道:“这小子武功虽好,却怎能杀得了若昀?此处还有一人说见到了若昀被害的情景.”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枚弹珠,向看台上一弹,分毫不差地打在颖儿肩上,解了颖儿穴道,接着叫道:“丫头,你过来!”

颖儿拨开人群,缓缓向看台走去.众人见她相貌清秀,眉宇间颇有几分英气,但看她脚步缓慢沉重,似乎并没有什么武功,反而面色微微泛白,嘴唇几无血色,显然是重伤初愈,却不知她与此事有何干系?

见颖儿慢慢走上擂台,铁娘子厉声问道:“丫头,此人说是颠儿杀了我相公,你却说是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害了他,我该信你们哪个?”

陆离霜一怔:“颠儿?什么颠儿?此人名为叶心传,乃是当今武林败类青衣社中‘圣姑’的亲弟弟.”

众人望向叶心传,群情哗然,顿时议论不止.

铁娘子道中:“颖儿,你早就认得他,是不是?你们合起伙儿来骗我,是不是?”

颖儿忙道:“好姐姐,此事确是我们不对,当时心传哥哥以为你要害我,于是装成一个癫子混在咱们跟前.我不想你们打架,便一直不拆穿.这个坏蛋说心传哥哥害了你相公,我打死也不信.去年五月中旬,我和心传哥哥初次见面,机缘巧合之下,我们遇到一位白发高人,是他传授了心传哥哥武功.那五月中旬之前,心传哥哥武功平平常常,又怎能杀得了你相公?”

陆离霜道:“胡说八道!那时候方大哥一时糊涂,才会着了这小子的道.你说是在五月中旬,有高人传他武功,即便是真,也怎能证明在此之前他丝毫不会武功?”

沈雁青这时沙哑着声音说道:“这小少年曾经拜在泰山派素心道人门下,是素心道人第七弟子,这位陆聪先生便是他大师哥.去年四月我与他曾在清止观前有过一面之缘.”

方才陆聪重伤昏迷之时,静处、静心也跟着跑了下来.

只听得静处道:“正是.沈大掌门去年四月间曾去过清止观.沈掌门,你既然承认了此事,怎么不说我师弟武功出神入化?怎么不说你以一派掌门之尊竟然欺侮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怎么不说你二人约定比试招数,不用内功,你却屡屡败坏规定?怎么不说你被我师弟打得落花流水,满地狗爬,最后跪地求饶?怎么不说你灰溜溜地逃下山去,头都不敢回,还一不小心栽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中原群豪当中有许多人看不过沈雁青投靠金人,残害汉人同胞,这时听到静处的话,虽知不尽真实,却也大快人心,不禁放声大笑,哄闹不止.

沈雁青见当时丑事被揭发出来,面上无光,又因内力虚耗太多,不愿与他强辩,于是默不作声,转脸望向一旁.

忽听得一声银铃般的笑声慢慢响起,接着众人便闻到一股富裕的香味,接着便有人喊道:“不好,大家快捂住口鼻,气味有毒!”

许多人连忙掩住口鼻.

邓正敏暗暗运气,见那香味浓郁,入于口鼻,却丝毫没有呼吸窒碍之征.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人,回头转向邓正清道:“正清,你闻这味道,像不像一个人……”

邓正清方才衣袖,轻轻嗅了一嗅,登时双眼圆睁,拳头握紧,怒道:“妖女,还不快快现身!”

这时那银铃般的笑声再次响起.

颖儿恍然道:“心传哥哥,你听这声音熟不熟悉,是莫云姐姐.”跟着也朗声叫道:“莫云姐姐,是你么?”众人环顾四周,只见房屋之上兀然立着两人,俱是身材曼妙的年轻女子,因背对着阳光,此时看来面庞黝黑.只见两人前踏几步,轻轻盈盈落在擂台之上.其中一人身穿红衣,脸颊瘦小,双目流光,面带笑靥,惹人怜爱.另一人年岁尚轻,但头发尽白,一身素白色衣妆,怀里还抱着一只白兔,宛若一个冰雪美人.却看她面容凄恻,了无笑意,与红衣女子站在一起,相差甚大.这两人便是李莫云与林晚晴.

林晚晴离开通元谷之后,安排黎未带着李莫风去附近村镇疗养伤势,自己带着李莫云赶来河东府参加英雄大会.原本她与沈雁青约好,一同赶来阻止中原武林人士举办的这场英雄大会.但因路上耽搁,林晚晴未在约定时间来与沈雁青相会.待她赶到武林大会时,见沈雁青已出现在擂台上,她便与李莫云悄悄藏在屋檐之后,静观其变.

只听李莫云笑道:“邓公子,这一年不见,你还好么?”

邓正清怒道:“我好不好,与你何干?今日是中原武林大会,我不愿在此杀你,你快走罢!”

李莫云道:“你知道我来此是要与中原武林为敌,你怕我受伤,怕我死在这里,对不对?”未等邓正清辩解,她接着说道:“邓公子,此刻不是与你说情话的时候.你我的事,我们过会儿单独说.”说着转身对铁娘子道:“方夫人,去年五月中旬我也曾见过这位少年,那时候他与我师哥李莫风对峙,一掌便将他打为重伤,此事我确是亲眼见到.”

陆离霜道:“方夫人,这位李姑娘师哥李莫风,人送外号大漠飞影,轻功造诣天下独绝,这位少年能将他打为重伤,怎会是泛泛之辈?”

颖儿急道:“莫云姐姐,你怎么不说那时候你当着心传哥哥的面,将我劫了去?心传哥哥若真是这么厉害,又怎容你将我掳走?”

李莫云笑道:“小可爱,你叫我一声莫云姐姐,我又怎么忍心将你掳走?当时场景,你不也看在眼里么?”

颖儿道:“我分明看到是你把你师哥打成了重伤!”

李莫云道:“你为了替你心传哥哥辩白,竟开始胡言乱语了!姓叶的小子,我妹妹待你情真意切,你若今日活着离开,定要待我妹妹好一些.”

铁娘子怒目圆睁,盯着叶心传,问道:“颠儿……应该叫你叶心传,叶少侠,他们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叶心传不善说谎,慢慢点了点头,说道:“当时确实是我错手杀死你相公.”

铁娘子道:“那你自然知道我此来江湖的目的了.”

叶心传道:“你来替你相公报仇.”

铁娘子道:“那我就非杀你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