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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群英会战

邓正敏见铁娘子手掌蓄力,登时就要发作,忙道:“诸位来者是客,今日是邓府召开武林大会,诸位可否瞧在先父邓老爷子的面子上,个人恩怨暂且搁置一旁,待武林大会之后再作计较,如何?”

陆离昧在一旁冷言道:“方夫人此来并非为了参加武林大会,更不稀罕当你们的武林盟主,她为何要瞧你死鬼老爹的面子?”

邓正清怒道:“陆离昧,你嘴巴放干净一些.”

陆离昧嘴角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我最讨厌你们中原汉人的规规矩矩、条条框框,真是麻烦虚伪.你既然不喜欢听我说话,何不上来和我打上一架!你胜了,我再听你的话.”

邓正清纵跃上擂台,说道:“好,我就来领教阁下高招.”说着提起判官笔向陆离昧攻去.

陆离昧见此地人多逼仄,转身一跃,跳上屋檐,在屋檐之上与邓正清打斗起来.

铁娘子说道:“叶心传,你杀我夫君,此仇今日我非报不可.不过念在你我相识一场,今日你若自剜双眼,再赔我一只手臂,我便答应留你性命.”

叶心传道:“方夫人,你相公为恶江湖,素行不义,普天之下正义之士皆欲除之而后快.到了今日,我都不后悔当初杀了此人.今日你要报仇,原是常事,请罢!”

邓正敏道:“方夫人,这些江湖败类今日借你相公被杀一事大做文章,目的便是利用你诛除异己,你难道甘心被人驱使,被人利用?你与心传的事,大可以今日之后再作商议,或许另有内情,也未可知.”

陆离霜道:“邓大小姐,人家的私事,与你何干?陆某早知邓大小姐武功卓绝,今日幸得一见,这就来领教领教高招.”说着蹂身上前,脚步疾趋,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掷出几柄飞刀,分刺邓正敏身上要穴.邓正敏迫不得已,只好应战.

颖儿这时挺身,站在叶心传与铁娘子之间,说道:“好姐姐,你饶了心传哥哥罢!”

铁娘子眼角留下两道泪痕,说道:“他害死我相公,我如何饶他!”挥手将颖儿推开,双掌如滚浪一般拍向叶心传.叶心传慌忙后翻,躲了过去,见铁娘子招招夺命,只好拔剑格挡.

铁娘子所用冰火掌,本为天下刚猛武功之最,但她因是女子,故而催动冰火掌时难免带着几分柔气,这一来便使得出招之时多了几分诡谲多变,反而大增掌法威力.叶心传自忖混元掌尚未练习精熟,必定不是铁娘子对手,只好又使出师门绝学——游龙剑法.百招之内竟与铁娘子不分胜负.

李莫云对林晚晴说道:“大头领,这少年是圣姑的亲弟弟,将来若是加入了青衣社,必为朝廷大敌,不如趁此时机将他除去,免为后患.”

林晚晴道:“这小子福大命大,被埋在山洞里竟还能逃得出来,今日便看他如何脱身!”说着放下手中白兔.那白兔似通人性,蹲坐在擂台之上,只是不停地嗅闻着什么东西,一步也不移动.林晚晴挥动衣袖,向叶心传抢攻上去.叶心传一人对付两个大敌,登时力绌,连连倒退.

铁娘子见林晚晴加入战圈,心头火起,说道:“我找这小子报仇,你来凑什么热闹!”说完竟转而进攻林晚晴.

叶心传见铁娘子矛头对向林晚晴,又见她右侧腰腹露出破绽,只须递上一剑,登时便可将铁娘子打成重伤.但他心地仁慈,不忍下此毒手,于是也使出全部劲力攻向林晚晴.林晚晴万料不到二人转而围攻自己,但她功力高强,以一敌二,初时竟不落下风.

李莫云见战况有变,立刻挥动长袖,朝叶心传面颊袭去.叶心传推出一掌,掌力带风,但落在李莫云长袖之上,便如泥牛入海,毫无效果.叶心传慌忙后撤,又依照当初在通元谷对付李莫云的方法,使出蝴蝶剑法,向李莫云衣袖上刺去.

李莫云笑道:“小相公,你还使这一招欺侮奴家么?”

说着身形一转,另一只衣袖自背后卷向叶心传双脚,但被叶心传凌落如风的剑招逼退,始终不能靠近,反而衣袖被他剑刃斩断,愈来愈短.李莫云情知若是与他近战,必不是他对手,当即佯作娇嗔状:“我不跟你玩啦!”说着纵身一跃,跳到了林晚晴的另一边,转而进攻铁娘子.叶心传随即挺起长剑,刺向林晚晴.

铁娘子于刚硬掌法中添入几分婉转柔和之意,而林晚晴所用掌法却纯是灵动飘逸,以虚胜实,十招之中竟有七八招是虚招,似攻似守.林晚晴原本就是江南女子,平日里生活起居也都保留着江南女子细致的风气,此种生活形态,化入武功之中,看出她出招不紧不慢,又丝毫不落下风.任铁娘子出招狠辣,掌掌生风,林晚晴却在她身前腾挪闪躲,甚是灵动.

叶心传使出游龙剑法,在周围游走,伺机进攻.但他内功虽强,外加招数实在薄弱,除了游龙心法自幼练习,十分熟稔指法,混元掌、蝴蝶剑法虽然都勤加修炼,临阵使用却总是感觉不能得心应手.很快林晚晴就熟悉了他剑法中的诸多变化,是以在腾挪躲闪之际稍加注意,便能轻易躲开他的剑刃.相比之下,李莫云临阵经验丰富,只在战圈之外若即若离,时不时挥出一掌,便足以掩护林晚晴趁机发出一记强攻,饶是叶心传年纪尚轻,眼里极好,一见林晚晴发出重击,便立刻挺剑上前,将其逼退.

二、三百余招后,四人相互钳制,始终不分胜负.

却看屋顶之上,邓正清与陆离昧也自打斗激烈.邓正清使得兵器乃是一直通体漆黑的判官笔,相比于邓正敏所使,要粗重许多.他所用武功同样传自铁面判官邓公望,但与邓正敏不同,他所练习的一路笔法,唤作“笔落惊风”.这一路笔法取自唐代僧人怀素的草书笔意,刚猛如狂风骤雨,却又不失端庄淳穆之气,实是天下笔法之首.兼之邓正清勤加练习,使将出来得心应手,仿佛与判官笔浑然一体,而陆离昧所用燕子门武功也以断刃近攻为主,因此在旁人看来两人缠在一起,但闻得金铁交鸣之声,终于还是难分难解.

邓正敏使出判官笔,与陆离霜相斗.陆离霜先前在圆觉寺与叶心传掌掌相对,在叶心传内劲冲激之下,受了严重内伤.这半个月虽善加修养,还是未能完全康复,因此在出招守招时难免动作缓慢,不一会儿便落下风,被邓正敏连点住胸口几大要穴,登时动弹不得.邓正敏挥一挥手,立刻便有十来个家丁将陆离霜五花大绑起来.陆离霜哑穴被点,只得暗蓄内力,试图冲破穴道,但邓家点穴手法十分奇特,任他百般尝试,却也无济于事.

邓正敏制服了陆离霜,跳到擂台上沈雁青身旁.沈雁青在与陆聪比拼内力时几乎将内力耗尽,此时正慢慢调息,见邓正敏跳了过来,心中惶恐,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说道:“邓大小姐有何指教?”

邓正敏道:“指教不敢,只是沈掌门开始时说,要与我们比试两场,如今你与陆大哥比武胜负不分.还有一场,就让我来跟你比试罢.”

沈雁青惨然笑道:“邓大小姐不会在此时趁人之危罢?”

邓正敏正色道:“你又没说何时比武,我偏偏要在现在跟你比试.”说着伸指便朝沈雁青肩头点去.沈雁青估量着今日情势:他已受重伤,而陆家兄弟武功在诸人之中不算突出,恐怕今日是自身难保,而林晚晴、李莫风素来与他关系不睦,更不能指望他们援救自己,若他此刻拼劲毕生之力出招回护,必能将邓正敏打退,若运气好些,还能将她打成重伤,但这样一来便会惹惱了中原群豪,到时候他们振臂一呼,非将自己大卸八块不可.

思量一回之后,沈雁青说道:“邓大小姐,我与陆兄比武尚未结束.方才有人在旁暗害陆兄,致使陆兄深受内伤.单凭沈某功力,岂能轻易打败陆兄.须待陆兄伤势大好之后,我二人再来比试,一判胜负,这第二场比试自然得在我与陆兄再比一场之后再开始.邓大小姐,你说是不是?”

邓正敏闻言笑道:“沈掌门打得好算盘.好罢,为免别人说我邓家欺侮你,我有一个计较,不知沈掌门听是不听?”

沈雁青忙道:“邓大小姐所说必定是好主意,快讲出来,让大家伙儿参详参详.”

邓正敏道:“我陆大哥即便是身体康复,功力也难以完全恢复,到时候沈掌门以健全之躯对付陆大哥,甚是不公平.不如从今日开始,我便不让你吃饭.什么时候陆大哥醒了,并亲口说能和你比试了,你二人再比上一场,到时候你腹中饥饿,陆大哥大病初愈,勉强算作是公平了罢.”

沈雁青道:“陆兄一年不醒,难道我要一年不吃东西么?”

邓正敏道:“那就要看沈掌门会不会叫花子的看家本领了?”说罢对家丁使了个眼色.一众家丁便将沈雁青也五花大绑起来,放在一旁.邓正敏抬头见邓正清与陆离昧缠斗在一起,纵身一跳,跳上屋顶,与邓正清一前一后夹攻陆离昧.陆离昧一人之力,仅足以和邓正清打成平手,忽然身后又增强敌,过不多时便败下阵来,被对手点住穴道,跟着一脚踢下屋顶,重重摔在地上.邓府家丁跟着上前将陆离昧捆绑起来,与陆离霜、沈雁青等人放在一处.

叶心传、铁娘子正与林晚晴、李莫云缠斗不休.邓正敏叫道:“喂,妖女,你的朋友都被我们抓起来了,你们快快束手就擒,今日我便放你们离开.”

邓正清道:“大姐,素心的仇不可不报!”

李莫云语调幽幽道:“你还挂念着云素心的仇,非要杀我不可?”

邓正清却不回答,挺剑便向李莫云后腰刺去.

李莫云急转袖口,向后拂去.邓正清躲闪不及,肩头中招,摔倒在地.李莫云顺势夺过他手中兵器,将笔尖指在他咽喉处,眼神凄楚地望着邓正清,接着转身叫道:“快住手,否则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