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清寒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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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前往铜丘

“你!你个小丫头片子,怎如此不知礼数!?”礼部尚书被气得脸都涨红了。

“我看不知礼数的是您吧?!一把年纪了,还做那么丢人的事儿。”既然他要与她争论,那她便奉陪到底。

“殿下怎会教出如此不堪的女子?”顿时,他将矛头转向穆徵寒。

“你说谁不堪啊?而且,我可不是他们宫殿里的人,别把火引到别人身上。”她语气越来越重,沈吟秋有些无奈,本想上前阻拦,奈何她吵得太凶了。

穆徵寒就看着他们两个在那里吵,一脸淡定,丝毫没有要插嘴的意思。

“你个贱民!竟敢如此对我说话,不知天高地厚!你可知我是何人?!”礼部尚书也不顾仪态,激动得发冠都偏向一边。

“一口一个贱民,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吗?我告诉你,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她气呼呼的拨了一下额前的一缕青丝。

真以为她是好欺负的?一上来就说个不停,吵死了。

礼部尚书本想叫人,却发现身旁没人,便拿了桌上的茶杯,砸向江念清。

沈吟秋眼疾手快,接下了那个砸过来的茶杯。

“大人还请注意礼节,管教之事还请您切勿插手,徵寒伤势严重,大人请回吧。”他勾起唇角,虽是礼貌的微笑,但不知为何有些渗人。

只见礼部尚书正了一下衣冠,恶狠狠的看了他们一眼,甩袖重哼一声便离开了。

“厉害啊!”待礼部尚书离开后,沈吟秋对江念清竖起了大拇指,没想到她那么勇敢,竟敢正面跟礼部尚书吵起来。

“你们可别误会啊,他说到我了,我才忍不住的。”其实有一半原因是因为穆徵寒,他都受伤了,还被如此侮辱,她气不过啊,当然,她打死都不会说是多半是为了他的。

让他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呢,况且,她也在为自己抱不平。

“你也真是的,这都快戳着你的脑袋说你了,你怎么不与他争论呢?”她坐下来,看向穆徵寒,他平时斗嘴那么厉害,她都斗不赢他,怎么会被那礼部尚书的几句话给噎住了呢。

感觉有些口渴,她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不懂。”他的表情淡淡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在这皇宫里,不是事事都要与人争辩,稍露一些锋芒,便极有可能被更多的人盯上,且招来杀身之祸。

唯有忍,才能更好的活下去,这么多年他都能忍过来,又怎会被一些言语所击溃。

若有一天他已身居最高位,他便不用如此隐忍了。

不过,跟她说这些她也不会懂,毕竟宫外宫内天差地别,身份也不尽相同,她父亲是镇北王,父皇如此重视武官与边境,身后后盾如此强大,自然是底气十足,更何况,他也没必要跟她讲这些。

她刚刚的义气之举,他很感谢,但既然她说是为了自己,那便由着她说吧,便不揭穿她了。

“对对对,我不懂。”她撇了撇嘴,不愿说那她也不强求,反正那是他自己的事,她不过是好奇的问一下罢了。

“所以到底是何人要害你呀?”她很想跟他说,自己是怀疑穆徵蒙的,但穆徵蒙又是他的兄长。

“你觉得呢?”他反问。

“我觉得啊,那个,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不生气,说吧。”幕后主使是谁他自然是知道的,他们被逼得狗急跳墙了,别无他法,只好通过行凶来拖延时间。

不过,就算他不去铜丘了,也不影响他办案,因为他已经另有打算了。

“我觉得,是大皇子。”她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脸色。

不过,他听到之后并没有任何反应。

“你生气了?”见他不出声,她有些小心的问他。

“并未,我只是觉得你竟然有些聪慧了?”这不是夸吧?有这么夸人的?

江念清刚想开口,便被一个从窗外跳进来的男子给吓了一跳。

“刺客!!!”听见他的惊叫声,那男子淡定的看着她惊慌的神情,然后从她身旁走过。

然后恭敬的作揖,半跪在地上。

原来他不是刺客啊,那干嘛不走正门?

“主子,我们的人被孟府的人给抓了。”那个单膝跪着,神色紧张。

“被抓了多少?”

“全部。”他微微抬头,谨慎的观察着穆徵寒的脸色,生怕他一个大怒。

“什么?!”沈吟秋快步走过来,这下可完了。

穆徵寒没有再说话,眉头紧锁。

江念清看着他们一副紧张的样子,想必此事对于他们非常重要,而且,他们并没有回避她,被信任的感觉挺好的。

“我可以问一下……”

“吟秋,去找一批伶人过来。”本来她想询问一下的,却被穆徵寒打断了。

“找伶人?”沈吟秋有些惊讶,他怎么还有心情看这些?

“我要学。”既然人已经被抓了,那他只能去铜丘一趟了。

孟绍亭喜欢听戏曲,看伶人表演,那假扮伶人混进孟府无非是最好的办法,况且他们现在肯定有所防备,而人对于喜爱心悦的事物总会卸下一定的防备。

所以,他必须得学一些唱戏的技巧,不然怎么能让孟绍亭相信。

“无需多虑,我自有打算。”他看出了沈吟秋的心思。

沈吟秋点点头,看来是他想多了,都这个关头了,他又怎会真的玩乐,想必他已经想好办法了。

“不用找啊,我会唱戏,我可以教你。”她在那两人身后,突然伸出一个头。

那两人发现她的身后,便给她腾了地。

“你会?”沈吟秋首先质疑,且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一个千金小姐怎么会这种?谁信呐。

“我真的会啊,不过与项京这边的戏曲不太一样,江南那边的戏曲比较婉转细腻,学起来可能比较难。”

项京的戏曲与江南还是有一定区别的,这边多为鼓乐舞蹈,由于比较繁华,就不会像江南一样将民间发生的事情编入戏曲中,故表达感情的方式会更加婉转细腻。

她在江南呆了那么久,最让她感兴趣的就是那酒楼里唱戏的伶人了,所以她就经常去酒楼,还多次找伶人请教,因为她经常去,所以那酒楼里的人都认识她。

“不是吧?”沈吟秋还是不相信。

江念清白了他一眼,双指捻起,边开腔边摆弄着动作。

“今日李郎~离家园~,上京走学~我心忧~我心忧~”此时,穆徵寒感觉到她好像变了一个人,她好像很喜爱这些,她开腔时,他就感受到她从眼底流露出来的欢喜与激动。

“我好像未曾见过这种戏曲。”待她唱完后,他便开口。

“所以我说呀,这是江南民间的戏曲,你们没见过很正常。”只是比较小众,并未流传广泛。

“正好。”这种其他地方的且从未见过的戏曲,岂不是让孟绍亭更感兴趣?

他只有那么两三天的时间了,没有时间将伤养得好些了,因为去铜丘这件事不能拖。

孟绍亭应该不会把人直接杀了,他应该会留下来盘问盘问,他们去得早些还能将人救出。

学了两三日,穆徵寒也懂了些许,虽然江念清平日里看起来倒是粗心得紧,却未曾想她教他时却尽是往细里教,着实让人意外。

他们还找了一批乐师,领头的为项京有名的“七弦歌姬”墨瞳,而江念清此时正带着墨瞳回府,让她陪自己演一出戏,不然她还真脱不开身去那么远的地方。

“民女见过王爷王妃。”江海平看着眼前这位正在行礼的女子,一身紫衣,虽看着瘦弱,但也比江念清高一些,且长相柔美,如正盛开的杏花般婀娜多姿、仪态万千。

“你家住何处啊?”

“民女家住万邕,随父亲经商路过此地,从而与清儿相识。”她最擅长撒谎了,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她骗过的男人可以站满祥云街,应付这种事情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江念清不得不佩服啊,父亲眼神那么可怕,她竟然一点也不畏惧,且编造谎言如此流利。

她能不能离开王府,就看她的了。

江念清刚刚同江海平讲过了,她要跟着墨瞳他爹爹的经商车队到外游走一番,江海平便立马让江念清带她的好友来见他。

“你这位友人倒是一点也不拘束啊?”江海平见墨瞳没有丝毫慌张,且目光坚定,毫无躲闪畏惧之意,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

不对啊,墨瞳不是什么也没做吗?怎么就不拘束了?是在夸她胆子大呢?还是其他的意思?她实在是搞不懂父亲的意思了。

“请王爷赎罪,民女举止言谈颇有些粗鄙,跟着爹爹在外常年奔波,已不惧生人,而性子也变得野了些。”虽是在问江念清,但她怕江念清应付不过来,便抢先回答了。

而江海平还不打算放过她们,直到盘问了半个多时辰,才让二人离开,同时也同意让江念清离府一段时日。

午时三刻,沈吟秋已在城门外的竹林处备好马车,就等着她们过来。

“她们会不会来不了啊?”沈吟秋双手环胸,直盯那条小道。

他们好不容易才甩掉了那些跟在他们身后的“狗皮膏药”,而且此时皇上还不知他已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