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湖北黄梅戏剧目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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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邢绣娘

△剧目提要

徐玉莲

1988年,为响应湖北省委省政府“把黄梅戏请回娘家来”的号召,1992年6月,黄梅县黄梅戏剧院创作了关于黄梅戏一代名伶邢绣娘的剧本《邢绣娘》。该剧由湛志龙、周濯街编剧,黄振元、张文乔导演,程学勤、翟乔松作曲,李晓燕扮演邢绣娘,徐记柱扮演丁海先,周洪年扮演邢儒生,徐记柱扮演乾隆。

【作者介绍】

湛志龙,男,1958年生,国家二级编剧、湖北省重点编剧、戏剧创作室主任。1994年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主要戏曲作品有清装黄梅戏《邢绣娘》,获湖北省各大剧种汇演编剧二等奖;现代黄梅戏《离巢凤》,获湖北省新人新作展演编剧银牌奖;现代黄梅戏《请让我做你的新娘》,获湖北省第四届黄梅戏艺术节编剧一等奖;现代黄梅戏《守护真情》(原名《请让我做你的新娘》),为2002年度文化部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备选剧目、2003年度湖北省舞台艺术精品工程剧目;现代戏《兑现》,获湖北省第五届黄梅戏艺术节编剧一等奖;清装戏《奴才大青天》,获第五届中国黄梅戏艺术节“金黄梅”奖、湖北省“五个一工程奖”、湖北省第六届艺术节编剧一等奖、湖北省首届地方戏艺术节编剧二等奖;黄梅戏《江淮儿男》,荣获国家文化部、安徽省政府共同举办的第五届中国黄梅戏艺术节“金黄梅”奖;《请让我做你的新娘》、《兑现》获湖北省第四、第五届剧本文学评奖“新剧本奖”。2004年7月《请让我做你的新娘》、《兑现》在北京长安大戏院上演,观众爆满,影响甚大,小戏《回门》曾应邀参加欧洲芬兰文化节演出。拍摄戏曲电视剧《情恋红土地》一部(上下集)。共创作大戏18个,小戏50余个(均为县市级以上获奖作品)。流行戏歌、名段有《清歌妙舞唱黄梅》、《人间处处唱黄梅》、《无怨无悔》、《小放排》等。

周濯街,1946年4月生,男,湖北省黄梅县人。1995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1985年获湖北省新故事小小说二等奖,1991年获湖北省文化厅屈原文学奖和安徽省期刊优秀作品奖,1992年获湖北省文化厅剧本创作二等奖,1995年获黄冈市东坡文艺创作奖,1996年获湖北省第三届“文艺明星”奖,1999年荣获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授予的“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中青年德艺双馨会员”的称号。

【剧情梗概】

邢绣娘和师兄丁海先心心相印,两情相悦,在石牌唱戏,声震乡里。忽闻黄梅江堤溃口,众乡亲伤亡无数,绣娘的母亲也被洪水淹死了。邢绣娘父亲为民请命,上告贪官污吏,被汉阳抚院打入水牢。

邢绣娘水牢探父,邢儒生唱黄梅小调“万字花”告诉绣娘真相。黄梅县年年发大水,皇上拨下来的四十万两救灾银两都被贪官污吏中饱私囊。邢绣娘决心替父报仇、搭救忠良,进京告御状。梅抚院下令追杀邢绣娘,邢绣娘被师兄丁海先救起。师兄妹相遇之后,把贪官污吏的丑事编排了一曲《告坝费》,他们打算唱到京城,唱到乾隆耳朵里。乾隆微服私访,听到了《告坝费》,坐卧不宁,下令杨秉忠等人密查此事。得知《告坝费》句句是实,件件是真,江南大小七十二命官与坝费有牵连,牵涉面如此之广,是宽是严,是恕是惩,乾隆心里有些犹豫不决。若处理有损康乾盛世,大清声誉,乾隆清名;不处理毁的是大清基业,大清江山。杨秉忠欲擒故纵,促使乾隆下定决心严惩贪官污吏。

乾隆命汉阳抚院、黄州知府、黄梅县令、当地坝长前来画舫听戏赏月。乾隆钦点江南小调,邢绣娘再唱《告坝费》。《告坝费》唱得贪官胆颤心惊,乾隆借机审案,将这伙贪官打入囚车,押解京师问罪。

邢绣娘决心“生死不歇黄梅腔”,“将《告坝费》唱遍江淮大地万千村庄”。乾隆惊呆,“休说赃官毁德政,邢绣娘比赃官把脑筋伤”,杨秉忠建议“封班禁戏将她抓”,乾隆认为那样“显得孤王不大方”,乾隆左思右想,妙计顿生。

邢绣娘和丁海先洞房花烛之日,邢儒生着黄梅县令七品冠戴从黄梅赶来石牌,口宣圣旨,命绣娘“即日进宫,陪王伴驾,以悦龙颜”,“噩耗飞进小门楼,洞房作了别离舟”,丁海先、邢绣娘肝肠寸断。圣命不可违,邢儒生跌跪绣娘面前,恳求绣娘进宫侍驾。绣娘心如刀绞,肝胆俱裂,绣娘深知“我若进宫郎必丧,我不进宫爹要亡”,绣娘也终于明白了乾隆的险恶用心“为锁歌喉入宫墙”。绣娘表示“我是农家女,我爱柴扉篱笆墙。我爱父老及姐妹,我心永远爱丁郎。我不愿做笼中金丝鸟,我怎能不唱黄梅腔”!绣娘决心“死在阴曹也不伴君王”,于是摸出剪刀,刺进胸膛,一代名伶就这样被大清盛世毁掉了。

【获奖情况】

1992年5月,《邢绣娘》在黄梅县黄梅戏剧团首演。

1992年5月在湖北省文化厅主办的湖北省戏曲剧种大汇演中,《邢绣娘》首演十分成功,获集体演出一等奖,湛志龙、周濯街获编剧二等奖,黄振元、张文乔获导演奖,程学勤、翟乔松获作曲奖,李晓燕、徐记柱获表演二等奖,周洪年、郭华阳获表演三等奖等10项奖。

1995年《邢绣娘》参加由湖北省文化厅主办的湖北省第五届新剧新作展演,获演员、编剧等5项奖。

1997年《邢绣娘》参加由湖北省文化厅主办的湖北省第三届戏剧青年演员比赛,其中两人获优秀戏剧新人奖。

△与无场次清装黄梅戏《邢绣娘》编剧商榷——评清装黄梅戏《邢绣娘》

徐玉莲

1992年6月,清装黄梅戏《邢绣娘》由湖北省黄梅县黄梅戏剧院二级编剧、戏剧创作室主任、湖北省首届签约剧作者湛志龙和中国著名神话小说家周濯街编剧,由黄梅县戏剧院演出。

清装黄梅戏《邢绣娘》叙述的是一个“贪官遭严惩,正义得伸张,有情人梦难成,大清盛世毁名伶”的故事。

历史上的邢绣娘是黄梅县孔垄镇邢大墩村人,她既是一名黄梅戏艺人,又是一名挑花女。她组建黄梅戏班社,将黄梅的戏曲文化传播到安徽与徽商的创业文化对接,与安徽民间文化碰撞,从而使黄梅采茶调产生质的飞跃,发展成为黄梅戏这一戏曲剧种,也使自己成为黄梅戏第一代宗师。

近年来,关于邢绣娘的艺术作品很多,涉及小说、戏剧、电视剧、电影等等,但我认为无论是小说、戏剧、还是电视剧、电影,只要以《邢绣娘》为题,在时间跨度上应以其一生为基准,在事迹上就不能不涉及两个核心的问题:第一是邢绣娘作为一个黄梅戏艺人,对黄梅戏形成和发展的贡献,这必然要涉及黄梅戏由民歌小调、山歌畈腔走向成熟的戏曲剧种的重要过程;第二就是邢绣娘这个传奇女子的奋斗历程和精彩人生。

1992年版清装黄梅戏《邢绣娘》核心问题突出不够,没有突出一代宗师邢绣娘对黄梅戏的杰出贡献。邢绣娘最大的功绩在于将黄梅采茶小戏向前推进一大步,使之成为真正的高台大戏——黄梅戏。业内人士认为“如果说严凤英是黄梅戏的皇后的话,那么,邢绣娘便是黄梅戏的皇太后”。

为了唱响黄梅戏,邢绣娘先后四次为乾隆皇帝献艺,并获得了“黄梅名伶”的御书墨宝;为了发展黄梅戏,她主动结识了当时最大的徽商——富可敌国的江春;为了成就黄梅戏,她放弃了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为了成就黄梅戏,她认识了纪晓岚,也得罪了和珅;为了成就黄梅戏,她谢绝了“江南第一才子”的疯狂追求;为了成就黄梅戏,貌若天仙的邢绣娘先是把自己随随便便地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后来又把自己嫁给一个隐姓埋名的戏子;为了编撰《黄梅戏诠真》,她自找苦吃地躲进深山破庙……为了成就黄梅戏,邢绣娘辛劳了一辈子。

1992年版《邢绣娘》对以上这些鲜有涉及。1992年版《邢绣娘》以邢绣娘为题,又不涉及其主要功绩、主要贡献,她为发展黄梅戏所作的努力也没有很好地表现出来,不得不说有欠缺。邢绣娘是黄梅戏的一代宗师,既然是宗师或祖师,就应该是某种学说、技艺、流派的创始人。宗者家族之上辈,师者教人之人。因此黄梅戏《邢绣娘》也应将邢绣娘在黄梅戏事业中“宗师”的重要功绩突显出来。可惜观罢全剧,我们看不到这一点。

既然黄梅戏来源于采茶戏,就应该突出其音乐和唱腔的演变过程,这也是“宗师”的重要功绩。在剧中应着重体现黄梅戏音乐是由采茶歌演变而成的,可分唱腔和伴奏两部分,都是在民间音乐和地方语言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乡音土语突出。如唱腔分为三类:主腔(正腔)、小调、彩调。主腔有“七板”(又称平词)、“火攻”、“二行”、“花腔”、“高腔”、“还魂腔”(亦称阴司腔)六种。小调有百余种:有的是原封不动的山歌小调,有的经过加工而戏剧化了,但仍然保留着民歌特色,乡土气息浓厚:小调的唱词多为上下对衬,中间夹着许多衬字,而每段最后重复一遍。彩调,又名“彩腔”,是流传很广的民歌,也称“灯歌”,它是用于“打彩”或“讨彩”的特殊场合,即一面歌舞,一面向观众讨彩钱,故此得名。这些唱腔和音乐的演变过程,在剧中都应向观众交待,以体现出邢绣娘在表演技艺、唱腔方面的宗师风范。

如果黄梅戏《邢绣娘》体现不出邢绣娘对促进黄梅戏发展的功绩,就算不上“宗师”,黄梅戏《邢绣娘》中的邢绣娘只不过是一名美丽端庄、能唱善演、靠告御状而出名的优秀戏子罢了。1992年版清装黄梅戏《邢绣娘》,它突出的是邢绣娘为民请命、伸张正义、严惩贪官的事迹,但对其作为黄梅戏宗师的方面并没有太多的笔墨和刻画。也就是说,1992年版清装黄梅戏《邢绣娘》刻画的仅仅是邢绣娘人物性格中的一个方面,人生经历中的一个小插曲,人物形象并不完整,也不丰满,为黄梅戏作出的突出贡献也并没有体现。

综上所述,1992年版黄梅戏《邢绣娘》可否换一个题目,叫做《邢绣娘告坝费》或者改成《邢绣娘告官堤》,我认为这倒更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