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搞了半天,原来还是想和我签合约。”花著雨终于找到了一点成就感,整个人都开始柔和下来,笑盈盈道:“可是你放心,我说了不签就不签。与其湿淋淋地站在你面前,我宁愿再跳进水里。”
“你执意如此,我也没办法。”方篱笙遗憾地叹了口气,“不过有三点还须你注意,其一,我觉得你这个样子站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人看,不如还是在这里更靠谱一些,因为就算你什么也不穿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把你当女人看。其二,现在外面的人都以为是司桐杀了杜圆珍和你,那个背后使黑手之人正在得意计谋成功,你现在冒冒然出去,我敢说,他绝对有更阴毒的法子让你离不开这片水域,更何况你现在把司桐整成这么个鬼样子,他会有很多法子反咬你一口。其三,司桐后颈的那根针现在取和不取会是两难,取了,他的病会马上发作,不取,你就暴露了你的能力,也动了别人的利益,以后的日子你别想再安静一天。”
说到这里,他忽然起了身,身姿优雅而闲适,“我的话说完了,七小姐很便吧。”
花著雨瞪着他,什么叫她不穿他都不会把她当女人看?蔑视她?
然而毕竟她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的话说得也相当有道理,再不情愿,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
她点了点头,索性坐下来道:“看来这几点方大侠都能帮我一起解决,既然如此简单的事,我又何必舍近求远自找麻烦?签合约吧。”
方篱笙莞尔,这丫头果然狡猾,一句话就让他把所有事担着了,真是个麻烦精。
此时此刻,静婷苑里。
之前在花著雨前脚才走,账房那边的小厮就来叫琴儿过去管事妈妈那边领月银,到了管事房,琴儿不仅领了钱,管事妈妈夸她最近把七小姐照顾得好,还特意给她多发了一盒徐福记糕点以兹奖励。琴儿见是新上任的管事妈妈,模样又和蔼,不疑有他,便是喜滋滋地接下了。
她一回静婷苑,就把春桃叫来想两个人一起分享,结果等把朱红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哪有什么糕点,竟是十个各色宝石戒指和两对赤金镶嵌珍珠手钏装在里面,两人吓得惊呼出声。
而就在这个当口,花若梦便领着她的一屋子丫头婆子气势汹汹闯了进来。
“敢把我放到管事妈妈那里的首饰偷走的,无非就那么几个,给我搜!”花若梦眉目含戾,进门就指挥丫头婆子们朝各个屋里大搜。
那些人二话不说,都是捋了衣袖分别朝各间屋子冲去。眼见有人冲进了花著雨的厢房,春桃着急地上前拦阻道:“你们要干什么?那是七小姐的房间,不准进去。”
一个粗壮婆子一把就把她推翻在地,呸了一口,“八小姐的贵重首饰丢了,现在就算是夫人的房间都要搜,不然到哪里去抓内贼?滚开!”
春桃爬起来还欲抱她的腿,一只绣着连理枝的绣花鞋已踩在她指骨上,“春桃,想不到你这个贱婢也敢背叛我。怎么?你想忠心护主?那好,今天就让你大显忠仆本色……”
花若梦阴笑着把暗劲运在脚跟上狠狠碾着春桃的手指,春桃疼得眼泪直流,“八小姐,奴婢只是做自己份内的事,从来不曾背叛之说……”
“好个贱婢,竟敢狡嘴!”花若梦提起一脚就踹在她面门,春桃惨叫一声,就被踢下了石阶。
眼见八小姐如此凶悍,琴儿慌得只想把手里的东西找个地方藏起来,可惜还没待她动,就被之前的那个管事妈妈指着大叫,“看,那个盒子在她手里,定然是这个死丫头趁领钱的时候把八小姐放在我那儿的首饰偷了……”
众婆子闻言一涌而上,胡妈妈抢过琴儿手里的盒子一打开,大嚷,“真的是八小姐的,一样不差。”
琴儿吓得大叫,“不是我,是管事妈妈给我的,不关我的事……”
“好你个贱婢,偷了东西还不承认。来人,给我把这个不要脸的贱婢往死里打!”花若梦丢开春桃往琴儿这边逼来,早已有所准备的婆子从身后抽出一根大木棍就朝琴儿膝弯一棒,琴儿惨呼一声,人已跪倒在地。
接着连续三棒,只听得卡嚓声响,琴儿一条腿骨已被打断,那木棒还在无情地挥舞,春桃顾不得自己一把冲过去扑在琴儿身上求饶,“八小姐饶命……东西真的不是琴儿偷的,求求您饶了她……”
花若梦一挥手,棍棒全停,她惋惜地看着春桃那张微泛黄气的脸,吃吃笑道:“这还是之前那个的春桃么?怎么转眼就这么大变化,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好吧,既然你要表忠心,我就让你忠心个够。来人,这贱婢骨头硬,就让我给她烂皮,我现在可想吃红烧肉了。”
一个婆子把早就准备好的烧得通红的铁丝递了上来,望着那似乎还在吐着火舌的铁丝,春桃吓得连连后退,然而却被两个婆子强行按住,花若梦狞笑着把铁丝划上她的脸,响彻云霄的惨呼声和着皮肉焦糊味更是让刽子手笑得花枝乱颤……
同一时间,在口头上与花著雨达成协议后,方篱笙又重新坐下,将桌上的两张纸摊开,却见那摊开的一张纸上空白一片。花著雨盯着另一张用簪花小楷写得比打印机都还规整端正的合约书,奇怪道:“为什么只一张?”
方篱笙从身后又搬出笔砚,浅浅一笑,“这边的是我拟好的,相信毫无纰漏,你肯定会满意。不过既然是一式两份,我希望我拿的那份也是七小姐亲手所写,这样才显得公平诚意不是?”
花著雨再次傻了眼,虽然她对合约上那庞大的数目确实很满意,可是如果让她拿着毛笔把一满篇合约抄下来,那岂非是要命?
她穿越到这里这么长时间,对于用毛笔写字一直都觉得是个非常不容易的技术活,不说那字写得难看,根本毛笔就只能让她当扫帚一样画大字,哪里能像别人一样写出比印刷字体还美妙的字?
见她坐着不动,方篱笙径直把沾了墨的毛笔递过来,半开玩笑道:“七小姐不会是连字也不会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