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方篱笙似笑非笑,“若是不与你说清楚,以你的性格,想必你也不会诚心诚意跟我去学骑射之术。”
花著雨微哂,说得好像他有多了解她一样。
方篱笙仿似没看到她的不屑,徐徐道:“这段时间京城或是多事之秋,我希望你尽量少惹事,少言少行,不该说的,不该做的都别说别做,直到北冥王进京之前,你就安心跟着我去西山马场练习。”
花著雨这次倒是很乖巧地点头,“长老的话我都记住了,如果要交待的话都说完了的话,我现在可不可回去了?”
她的敷衍之意溢于言表,方篱笙不动声色,“明日辰时西山马场,是我去接你,还是你自己去?”
“我自己去。”花著雨一口答应,回头欲唤芍药走人,他却一招紧跟其后的青油马车,对那个三十多岁的车夫吩咐道:“高山,送七小姐回去,然后你就留在国公府,等明天辰时准时送七小姐到西山马场,若是有误,唯你是问!”
高山赶紧恭应,花著雨愕然,随即不满道:“我自已去不行么?为什么要派个人跟着?”
方篱笙拂袖,自顾自往前走,“就你那两根花花肠子,还是用在别处吧。明日若是不来或迟到,后果自负。”
他才不管花著雨咒死他的脸色,带着正善翩然而去。
“七小姐,请上车吧。”高山果然忠于所差之事,立即上前来请。
毕竟是个跑腿的,花著雨也不为难他,随即招呼芍药登上马车,舒舒服服地回到了国公府。
只是还未进静婷苑,半路竟看到几个顾氏屋里的丫头婆子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神色间有些不可思议,一见花著雨主仆过去,就齐齐住了声。花著雨只当不觉,等一回到静婷苑,就对芍药道:“你去外面悄悄探探,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芍药本想问她和方篱笙的事,如此一来,只好按下心中疑问,手里拿了点吃食,便出了院子。
大成园里。
听到周妈妈的回报,顾氏差点尖叫出声。
“究竟是谁把若梦劫走了?难道又是那个小贱人下的手?”想起今日在皇宫那般精密的计谋都教花著雨逃脱,她就恨不能生噬了花著雨的肉。现在又听说若梦被人半路劫走,简直是雪上加霜,不由一腔怒火全数倾在了花著雨身上。
花若芸冷静得几乎是无情:“以八妹的性子,怕是不愿老实呆在庙堂里过清苦日子,如今她已成这样,我们操再多心也是枉然。当务之急,是如何让七妹像猪狗一样的死去,不然,照她这般整下去,我和娘还有十妹都将死在她手里。”
顾氏悲痛万分,“娘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花若芸冷笑,她早有安排,她绝不会坐以待毙的。
这时赵管事进来,她一脸阴沉道:“有没有问出什么?”
赵管事上前一步沉声道:“既然是三小姐下了命令,奴才怎么会让那厮不开口?奴才这下可问出了大事情……”
接着他放低了声音附在花若芸耳边一阵低语,花若芸眼睛一亮,随即怨毒的笑了,“太好了,简直天要亡她,这次她还不死,我把脑袋下给她当夜壶。”
第二天一大早,花著雨就找何氏告了假,说是花不缺已经答应她去万源米铺安排经营的事宜,今日必须得出去一趟。
自若梦出事后,何氏也似看出了一些端倪,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并且还安排了一辆马车随行。
花著雨巴不得,帮春桃和琴儿仔细换过药后,就带着芍药从后门走了出去,府里的马车早已等在那里。
等上了马车,芍药有些不安道:“小姐真的不去西山马场?奴婢觉得那位方长老并不好惹,怕是等得他火起,真会出事。”
花著雨撇嘴,“别把他当根葱,今天是我和长公主约好的日子,再不去的话,可要错过好时机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他的那个傻车夫还在大门口等着,我们提前从后门离开,等他发现,又到哪里找我们的人去?再拖得些时候,安平王世子的病情也被我摸透,开了方子,我们就没事了,再去敷衍那厮不迟。”
芍药叹气,这世间恐怕也只有小姐才不把那位如千山白雪的方长老不放在眼里,还极其不屑的这厮那厮的称呼,真不知是福是祸?
两人正在说话,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然后有人轻拍车门道:“可是七妹在里面?”
花著雨一怔,掀开车帘,就见约模大她半岁的五姐花碧桢和小她一岁的花碧英站在外面。
她们是三房秦氏的两个女儿,虽然相差一岁半,不仅个头是差不多的,连模样也有七分相似,平日两人就称不离砣,砣不离称,十分要好。
“五姐有什么事么?”
花碧桢左右一看,便不由分说拉了花碧英一起上了马车,“七妹的马车借我们避会难吧,不然今日我和九妹可都要遭殃了。”
花著雨皱眉,“怎么回事?”
花碧桢眼珠灵动,“难道七妹没听说吗?二伯母今天说要给我议亲,是城西城门郎的儿子曹仁受。我爹本是不同意的,可是二伯硬是把那个曹仁受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大伯便允了对方今日来府里提亲。我爹也没办法,我娘也极是不满,便由着我们出来躲灾,说等一会定要找了个借口把曹家的人给拒了。我和九妹无处可去,本想在后门口避一避,一见七妹上了马车,便干脆也一起上来。七妹不会赶我们下去吧?”
芍药闻言脸色暗变,事情也太巧了吧?
她想起昨晚探得的消息,小姐好不容易想了个应对之策,突然杀出三房的两姐妹,等下又该怎么办?
花著雨却若无其事,歪着头道:“曹仁受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让五姐如此反感?”
花碧桢俏丽的脸上一脸愤愤,“还能是什么好人?我早就听人说了,他可是个天天儿清楼进窑子里出的浪那个荡货,之前还与人争风吃醋被人削了一只耳朵,早已是个残废,还有脸来我们国公府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