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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翁力说。有这种可能,假如是传说的那个数目,龙宝润会很贪心,可能要独吞,消息一丝不能走漏,极少极少数人知情,至于邓学武属不属于极少数人之列呢?刑警分析他所处的位置,心腹是肯定的,打手就是打手,一个打手的头脑能太复杂吗?老谋深算的龙宝润,不能犯极其重要的事情对一个头脑简单的家伙讲的错误。“你说得对。”

明天罡赞同道,“就是因为不知情,才派他去。我们可以想象龙宝润编排一个理由叫邓学武去建筑工地看着,实质的内容他也不知道,忠诚于主人,一丝不苟地去完成任务。”

刑警推测邓学武出现的地方是重要部位,金子,还有七具宪兵尸骨埋藏在那一带。“此种情形下,龙宝润还不能挖金子。”

明天罡说,警方分析龙宝润要等风声过后,认为绝对安全时动手,金子埋藏的准确地点,龙宝润应该很清楚,肯定在某一片树林下,公开挖掘不可能,大概得极力豳挡,隐蔽挖掘,他透彻地分析,“地面覆盖上建筑物,一栋别墅什么的,工棚也可能,然后偷偷挖掘。眼下他们做什么?死看死守那一带,怕我们发现秘密。”

“邓学武是在完成这个任务啦。”

“应该是。”

明天罡说,“我们盯住邓学武,他引导我们发现藏金地点,然后采取措施加以保护,防止他们弄走金子。”

“什么时候对邓学武采取措施?”翁力问,他觉得到了对嫌疑人采取措施的时候了,“不能老让他逍遥法外。”

“随时随地。”

明天罡说,抓捕邓学武专案组已经决定,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考虑到颂猜夫人一行人的安全,选在他们离幵前一天,传讯文静后行动。煮熟的鸭子也要看紧,翁力时刻提醒自己,别让煮熟的鸭子飞喽。他们在山上屋建筑工地外围找到个隐蔽的监视点容易,眼下季节树木茂盛,适于藏身。刑警的监视点在半山坡上,居高临下观察,塔吊啊,砂浆车啊,工地一派繁忙景象。属于工地范围内的二期、三期开发,待开发的空地才是重点部位。目标土拨鼠一样出洞,邓学武从一间简易板房中走出来,先在开工的地方转一转,然后朝那片空地走过来,进人警方视野。“他来啦。”

刑警说。每天他都来这里几次,东瞧瞧,西望望。常有的一个动作,用脚踢石头,较小的石块给踢起蚂蚱一样落在草棵里,天知道那一时刻他在想什么?邓学武在老总眼里是杀手,自己认为是杀手,但杀手并非都没头脑,他摘测主子差遺自己做什么?“有一头野熊闯人工地,你都要盯住它,看它做什么,然后告诉我。”

龙宝润用暗语说。建筑工地人员进进出出的,时常有陌生面孔,老总如此重视陌生人闯人,这一带就不止是建筑工地啦。那是什么?老总在做一件事,一件大事,与外商颂猜有关。老总下令杀掉合作伙伴?邓学武起初以为龙宝润要霸占外商的投资,仔细想下去不对。三江有句老话:货到地头死。你把钱拿来了,不让你拿回去有种种办法,未见得杀人。“怎么,你不愿做?”龙宝润不高兴,问。“不、不是,弄废他,让他服帖还不容易。”

邓学武说。“你懂什么,去做事好啦!”龙宝润用不容违拗的口吻道。也习惯了,邓学武不能用自己的大脑,别人思维好的,你什么都别想去做。龙宝润和自己是这种关系,他认头绪。人总不是木偶,你怎么摆弄怎么是,行为可摆弄,思想照样偷偷活动,杀手邓学武还在寻思老总,为什么要杀掉颂猜。直到枪口对准颂猜他也没太想明白,依稀感觉杀人的目的在合作房地产以外。他不是凭空胡想,入天歌酒店房间拿走探测器,那个东西是找金银财宝的……财宝,白狼山一定藏着财宝,给颂猜发现,老总想要那东西……邓学武踢石头时怪异地想,一脚踢开石板,露出个洞口什么的,很多很多财宝。远远监视邓学武的刑警,猜不出他想什么,确定他在想。邓学武一天里要来空地儿几趟,每次时间都不长,脚踢石头,是悠闲是无聊,空旷的山林间很少有人出现,采蘑菇的人,到工地围栏边驻足,顶多朝里望望,偶尔仰面看髙耸入云的塔吊,都没什么特别意义。邓学武转一圏再次回到简易板房,进去做什么不得而知,刑警等他下次出现。活动规律是他多数时间待在工地,像开车出来购物很少,他的车停在工地上,刑警的车藏在树林子里,跟踪目标进城。“他上了车。”

“跟上邓学武。”

翁力果断道。刑警随目标进城。文静被请到“”命案专案组之前,警方已经做好了抓捕重要嫌疑人邓学武的准备,刑警、特警准备好,只待一声令下。“传讯文静。”

明天罡命令道。高桥惠子准备启程回国,临走之前,刑警答应她索回护身符小金佛,她对朱大兵说,不好要就不要了,一件普通的饰物。刑警说一定给X?你要回来!在丢失者眼里也许是件普通东西,丢了就丢了;在刑警眼里就不然了,它是一条线索。传讯文静的时间定在髙桥惠子回国前,或者说重要的是定在抓捕邓学武之前,更深一步证明逮他没有错。“戴涛你亲自问她。”

明天罡吩咐道。文静到后,戴涛开门见山问:“你最近新有一个项链吊坠?”啊!文静吃惊。“一尊小金佛。”

戴涛说。文静下意识地捂一下胸口,小金佛她佩戴着,承认道:“是。”

“怎么获得它的?”刑警追问。“朋友送的。”

“什么朋友?”“要好的朋友。”

邓学武是她的好友,似乎这样说也恰当。“你像獾子叫,”邓学武琢磨她叫床的声音,接近猫叫还不是猫叫,哪种动物他颇犯寻思。夜晚他去了白狼山工地,巡视一圈未见什么可疑,忽然听到一种动物的叫声,比较一下文静的叫声很相似像,胡诌道,“母獾子向公獾子求爱,像你叫的声音。”

“埋汰人嘛!”她说。“我爱听你叫。”

他说。她说她从此不叫了,省得遭你埋汰。“别的(不要””“不叫。”

她撅着嘴道。邓学武拿出一尊小金佛,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咦,真漂亮!”她眼睛发亮,女人天性喜欢饰物,“吊坠。“你看是什么?”“佛。”

“瞅仔细。”

文静细观赏,有些爱不释手啦。“是啥材质?”“亮闪闪的,铜的吧?”她猜道,“总不会是金的吧?”“说对了不是?金的。”

她半信半疑,问:“金佛?”,越听越章首次抓捕“是。”

邓学武说,“你要是喜欢,我送给你。”

“这怎么行啊,如此贵重的东西。”

她半推半就道。“你是我的什么人,朋友,特别朋友。”

“那我……”

“客气什么,拿着。”

他大方道……“他叫什么名字?”刑蝥问。文静犹豫,说不说出他需要斟酌。邓学武送她吊坠虽然没特意说什么,可警察查问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呢?她顾虑当然不是小金佛的来历,她也不会想到它有什么特殊来历,是邓学武这个人,把不把他讲给外人,尤其是膂察。刑警直视她,目光峻冷,有审视的意味。“邓学武。”

戴涛听到这个名字应该说很激动了,事先判断没一丝偏差,就是这个人,对于刑警说来,谁送给她都没邓学武送给她有意义。刑窨问:“什么时候送给你的?”文静说近日。“他说没说东西怎么来的?”刑警追问来历。“没说。”

“你认为呢?”文静说:“买的吧?”回答没毛病,刑警问她:“小金佛吊坠在哪儿?”“我戴着它。”

文静说。“请拿出来!”文静背过身去,取下小金佛吊坠,放到刑警面前。戴涛看吊坠小金佛。“请问,它……”

文静试探着问。“它牵涉一个罪案。”

戴涛说得很明确,指出道,“希望你讲真话,配合警方,说明它的来历。”

“哎!”她的态度满配合的。“再问你一遍,谁给你的?”刑警问。“邓学武。”

肯定是邓学武,抓捕邓学武的命令发出。文静走出公安局,她在想枪||给不给邓学武打电话,实际上,此时抓捕组警察已在家乐福门前本田车旁,将嫌疑人邓学武抓获。朱大兵没参加抓捕行动,他带上小金佛吊坠,来到天歌酒店,髙桥惠子一个人在房间收拾行李,他们即将动身回泰国。“给你!”朱大兵将东西还给她,“完璧归赵。”

高桥惠子捧起小金佛吊坠,贴在胸口,闭目默念什么,睁开眼睛用日语说谢谢你,然后问:“到底怎么到她手里的?”朱大兵说:“有人送给她。”

“什么人呢?”“一个嫌疑人,此人已被拘捕。”

刑警说。高桥惠子注视刑警神情,问只能到此,她恳求道:“如果你们能发现尸骨,请通知我,或者日本政府,接他们回家。”

“请放心……”

朱大兵再次答应她,明天罡叮嘱他答应,如果真的能找到尸骨,确定是日本人,按国际通行做法,将他们的尸骨交给日本政府。“谢谢!”高桥惠子再次表示感谢。龙宝润使劲按右眼皮,无论怎么按它都突突跳,他心里慌乱极了,不安由右眼皮跳引起的。民间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什么灾祸要降临?”他问自己。往回想,高桥惠子到三江后眼皮开始跳。过去眼皮跳粘块纸压一压,很快止跳,此法现在不灵了,粘几块纸都跳。找找原因,还是见髙桥惠子引起的眼皮跳。去见颂猜的女人前,龙宝润有些心虚,通常心里有愧吧?在泰国,到颂猜家做客,见过髙桥惠子一两次,也没说上几句话,交情谈不上。颂猜是龙飞的合作者,自己引他过来的,对他的安全要负责任,现在被人杀死,虽然夫人不至于朝自己要人,但是,落埋怨是难免的。准备挨一顿数落和责骂。可是,怎样对她说呢?都说什么?他心里没谱,她知道金子的事多少?两种可能,一丁点儿不知道或者完全清楚。前者好说了,如是后者麻烦难以避免。她对警察讲出去坏了醋。独吞金子的梦想化为泡影,由此牵出自己。门乂鲁首次抓捕如果躲避不见她呢?龙宝润想到回避,找个理由离开三江,派一个人代表公司去看望她,即使问什么也一问三不知。这样做的后果呢?高桥惠子生气等于将她推到对手一边,她由气愤走向警方,不应暴露的东西暴露了。不成,他立即否决掉。还是去见她!龙宝润作出最后的决定。带叶紫过去,如果温暖在家,最好是温暖,她比叶紫能说会道。“带我去?”叶紫惊讶道。“是啊,见颂猜的夫人嘛,礼节,礼节!”龙宝润表明礼节性拜访。叶紫用眼神表达如下意思:公开场合我是你什么人?我已不是龙飞公司的工作人员。“你是小二儿啊!”龙宝润只能心里这样说。“带红十去吧,她是你妻子,名正言顺。”

叶紫说。龙宝润咀嚼她的话,拿此说事的意味。自从有了小三儿温暖后,他疏远了她些,实际是忙不过来。第一夫人红十最难对付,时时处处小心,生怕踩响地雷;对小二叶紫自认为没什么改变,一如既往,疼她爱她,重要的使命赋予她,如拢住“老板”这活儿派她去做……是不是因此事呢?他问:“你是不是……”

“别猜啦,你自己去吧。”

她坚决地说。龙宝润只好自己去拜访髙桥惠子,当着泰国女警察的面能谈什么?他进房间后,女警察想回避,高桥惠子将她留下,表明他们之间没有私话。“她怎么想的呢?”回来后,龙宝润心跳加快,睡不安稳,他猜不出高桥惠子怎样的心理,她究竞对三江警察说什么没有?右眼皮开始跳,制止不了的跳动。“学武,你盯紧点。”

龙宝润叮咛道。他不放心了,一旦颂猜的女人向警方说出埋藏金子这件事,恐怕养孩子叫猫叼去,白忙活啦。“龙总放心,保证百分之百不出差。”

“百分之百不行,要百分之五百。”

龙宝润要求更髙道。“百分之五百。”

现在谁向他百分之五千的保证,他的心也悬吊在三十层楼髙,说出大天牌九里的〈天牌,暗喻最大程度〉来也心里没底。又到了找老板的时候,他拨通电话:“老板,我想见你!”“过来吧。”

老板允许道。“在哪儿?空军一号?”“嗯。”

龙宝润进别墅院子,听到很响亮的婴儿啼哭。他一手策划的造人计划,取得硕果,二奶为老板生下一个八斤重的女儿。拿到钱的二奶听从龙宝润的安排,留在空军一号继续伺候老板。“老板,我预感不太好。”

龙宝润见面便说。老板面前堆满顶级香烟蒂,他抽了很多烟,叹然道:“多事之秋啊!”龙宝润一愣,不啻听到大祸临头,很少见老板情绪低落,现在不是预感的问题,真的发生了。“你知道反贪局新任局长吧?”“欧阳志学。”

“他究起旧案,”老板眉头拧着,“我们难过去这道坎啊!”“不是压埋了吗?”七年前一桩行贿受贿案子摆平,重新被提起,当事者惴惴不安,侥幸躲过追查。“反贪局很明显对着我们?”“你和我!”龙宝润说:“他们能把老板您怎么样?他们跟你斗,不是对手。”

“老鼠能治大象。”

老板说,民间一种动物棋的规则,大象吃掉所有邙乂藝动物,最后老鼠钻大象鼻子里,制服大象。“哼!蛇吞象吧!”龙宝润蔑视道。老板心事重重。“老板,金子……”

“火上房啦,往后放一放你的金子。”

老板打断他的话,“赶紧揩干净屁股,不然,不好办啦!”“我没明白您的意思。”

“没明白?”龙宝润摇头。老板说到颂猜、叱干馆长的命案:“你保证做得天衣无缝?”“保证。”

“保证个屁!”老板斥责道。九章首次抓捕老板斥责龙宝润像斥责儿女一般,透出他们的特别关系。龙宝润不吭声了。“自作聪明,用那支枪,还扔在现场。”

老板责备道,“那是支枪吗?是沿流水,要勾起老冰排。”

龙宝润心里不服气老板的说法,但嘴不敢反驳,说:“警察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意味什么?没动静比有动静更可怕。”

老板看到危险还是闻到危险的气味?他说,“刑警是吃干饭的呀?明天罡是吃干饭的呀?他亲自挂帅破案,闹着玩吗?”龙宝润没跟明天罡打过交道,谈不上领教,也就谈不上惧怕不惧怕。公安局长有什么,归根结底还不只是个公安局长。“大意!”老板指明道,“当年丢枪案谁具体承办?是明天罡领着欧阳志学,他当上公安局长,欧阳呢,升任反贪局长,现在他们联手,重查枪案。”

“不会吧?”“你还大乎大意呢!他们査上了。你总该记得那个侦查科长马光辉吧。”

“早掉系把瓜果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