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于是,我看到了自己35年前出生时的胎发,30年前掉下的乳牙,和来到世界100天时拍的照片。照片已经有些发黄了,背面的字迹也已模糊,但依然能辨认出来。一瞬间,我泪眼模糊。
我意识到:这就是母亲的“存折”,里面装着母亲的全部财产,没有一样贵重的东西,但是对我,每一样都珍贵无比。
带着母亲的“存折”,我踏上归程。一路上,感慨万千。我知道,和母亲相比,我是富有的,母亲这一生永远不可能有50万元存款了!对她来说,那是一个天文数字,她想都不曾想过。
和我相比,女儿是富有的,她一出生就拥有的东西,是我拼搏多年才得到的。但是,女儿却永远也不可能像我一样,拥有自己的胎发、乳牙了。这些记载她生命的收据,让一路奔波的我遗失在逝去的岁月里,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的妈妈与众不同
◆文/佚名
每当我和这些伙伴遇上成长的烦恼时,总愿意向我妈妈求助。
小时候,妈妈简直就是我的“心腹大患”,因为她太与众不同了。我很早就知道了这一点。
去其他孩子家玩的时候,他们的母亲开门后,说些“把你的脚擦干净”或“别把垃圾带到屋里”之类的话,不会让人觉得意外。但在我家,却是另外一种情形。当你按响门铃后,就会有故作苍老的孩子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我是巨人老大,是你吗,山羊格拉弗?”或者是甜甜的假嗓子在唱歌:“是谁在敲门呀?”
有时候,门会开一条缝,妈妈蹲伏着身子,装得跟我们一样高,然后一板一眼地说:“我是家里最矮的小女孩儿,请等会儿。我去叫妈妈。”随后门关上大约一秒钟,再次打开,妈妈就出现在眼前——这回是正常的身形。“哦,姑娘们好!”她和我们打招呼。
每当这时候,那些第一次来的伙伴会一脸迷惑地看着我,仿佛在说:“天哪,这是什么地方?”我也觉得自己的脸都让妈妈给丢尽了。“妈——”我照例向妈妈大声抱怨。但她从来不肯承认她就是先前那个小女孩儿。
说实话,大人们都很喜欢妈妈,但毕竟与妈妈朝夕相处的是我,而不是他们。他们一定无法忍受“观察家”的存在。这是个隐形人,妈妈经常跟他谈论我们的情况。
“你看看厨房的地面。”往往是妈妈先开口。
“哎呀,到处是泥巴,你才把它擦干净,”“观察家”同情地答道。“他们就不知道你干活有多累?”
“我猜他们就是健忘。”“那好办,把污水槽的抹布交给他们,罚他们把地面擦干净,这样才能让他们长记性。”“观察家”建议。
很快,我们就人手一块抹布,照着“观察家”给妈妈的建议开始干活了。
“观察家”的语调和妈妈如此迥异,以致根本没人怀疑那就是妈妈的声音。“观察家”注视着家庭成员的一举一动,不时地挑毛病、出主意。所以我的朋友们经常问我:“谁在跟你妈妈说话?”
我真不知如何来回答。
时间流逝,妈妈的言行没有丝毫变化,但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有了改善,一个偶然事件使我第一次意识到,拥有与众不同的妈妈是很不错的事。
我家住的那条街,有几棵参天大树,孩子们喜欢沿着树爬上爬下。如果一个妈妈逮到哪个孩子爬树,马上就会引来整个街区的妈妈们,然后是异口同声的呵斥:“下来!下来!你会摔断脖子的!”
有一天,我们一群孩子正待在树上,快活无比地将树枝摇来摆去。刚好我妈妈路过,看到了我们在树上的身影。当时,大伙儿都吓坏了。“没想到你还能爬这么高,”她大声冲我喊,“太捧了!小心别掉下来!”
随后,她就走开了。我们趴在树上一言不发,直到妈妈在视野中消失。
“哇!”一名男孩情不自禁地轻呼。“哇!”那是惊讶,是赞叹,是羡慕我拥有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妈妈。
从那天起,我开始注意到,同学们下午放学回家的时候,总喜欢在我家逗留一段时间;同学聚会也经常在我家举行:我的伙伴们在自己家里沉默寡言,一到我家,就变得活泼开朗,跟我妈妈有说有笑。后来,每当我和这些伙伴遇上成长的烦恼时,总愿意向我妈妈求助。
疯妈妈
◆文/佚名
疯女人的神情立即安定了许多,她将举在头顶的火药箱放了下来,紧紧抱在怀里,低头打量着怀里的东西。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一个妇女,她的儿子三岁那年,被人贩子拐走了。她受不了这个打击,精神崩溃,神经错乱,半疯半傻的。她有时候很平静,有时候见人就打,见东西就摔,弄得家里不得安宁。家里人实在没有办法,就将她送进了市郊的精神病医院。
妇女入院的第三天,就从精神病医院跑了出来。离精神病医院不远,有一家乡里办的鞭炮厂,此时正接近中午,大门口的保安恰好进屋去接一个电话,就在这一会儿的空当,疯女人跑进了厂里。
她径直闯进了生产车间,顺手抓起一些东西就往地上摔,等车间里的几个工人和保安跑来制止她时,她正举起一个小铁箱,要往地上摔。几个工人和保安看到这个场面顿时都吓傻了,一个个目瞪口呆,甚至忘了往外逃跑。因为这个疯女人举起的小铁箱,是一箱用来做鞭炮的火药,这箱火药一落地,强烈的撞击很可能会引起火药的爆炸。而这箱火药一爆炸,一定会引发周围更多成品和半成品的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有人反应过来向她叫喊:“放下它!放下它!”可是疯女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反而更高地举起了火药箱。保安急得大叫:“别动!那是火药,摔下来,你自己也会没命的!”但疯女人显然不明白他们的话,看着他们又格格格地笑起来。
情况万分危急!保安和工人们想拼命冲上去。
夺下疯女人手中的火药箱。但他们又不敢动,怕这样做反倒激发这个疯女人迅速把火药箱扔下去!眼看着一场惨烈的灾难就要发生了,车间里的人们纷纷跑出来,往工厂的大门外跑。就在这时,一直在追寻疯女人的精神病医院的医生赶到了,医生看到这些工人一边跑一边大喊大叫:“疯女人要摔炸药了……”
医生从这个混乱的场面和人们惊惶失措的喊叫声中猜到疯女人可能在这个鞭炮厂里,医生立即冲进了厂里并迅速冲进了车间。果然不出所料,医生看见几个工人远远地围着那个疯女人,而那个疯女人的手中正举着一个小铁箱,医生顿时意识到那个小铁箱的危险性和重要性,说时迟那时快,医生灵机一动立即冲疯女人叫了起来:“别摔坏了你的孩子!”
医生刚说出这句话,只见那个疯女人顿时愣住了,她睁大一双无神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医生,那箱火药却仍举在头上,没有立即落下。医生又大声而和蔼地说了一句:“你手上举的是你的孩子。”
疯女人的神情立即安定了许多,她将举在头顶的火药箱放了下来,紧紧抱在怀里,低头打量着怀里的东西。就在这一瞬间,保安和工人们冲了过去,夺下了那箱火药。
所有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这时,有两个人紧紧抓住了疯女人就往外走,而疯女人还在呜呜吼叫着要抢回那个小铁箱,一场重大的血腥的灾难就这样避免了!人们把目光投向了那位医生。人们感激他,又钦佩他。在他们看来,医生“别摔坏了你的孩子”和“你手上举的是你的孩子”这两句意思一样的话具有无比神奇的力量。因为疯女人什么话也听不明白,也听不进去,却“听懂”了这两句话的“含义”。
医生一边告诉人们把疯女人送回精神病医院去,一边对大家说:我能说出这样两句管用的话,是因为我知道她的病根,我能找到她心灵深处最牢固,也最能唤起她的记忆的一丝东西——那就是她当年丢失孩子的苦痛和她对自己孩子的深厚的母爱。虽然她现在疯了,神经错乱了,但是她有时候是平静的,她还没有病到完全丧失母爱的程度,只要那一丝尚未泯灭的母爱还存在,她的病还是有希望治好的。
是的,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他还有一点点爱心,就能启动他的心扉,唤醒他爱的本能,就可以制止他的“疯狂”和“错乱”,就可以让他学会“理智”和“善良”……。
娘是世上最亲你的人
◆文/王小艾
她第一次扑在自己母亲的怀里,像一个婴儿在那温暖的怀抱里找到了重生的力量和爱。
她出生在一个小乡村,父母都是农民,世世代代也都是在那儿生活的。她的下边还有一弟一妹,她从小就洗衣做饭,充当他们的保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可她是个心气极高的女子,从小就觉得自己不该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而应该是那种大富大贵的家庭。但是出身已经无法选择了,她明白只有靠好好学习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她的母亲是个只有小学三年级文化程度的矮小女人,嫁给了一个喜欢酗酒的男人,每天为了丈夫和孩子忙碌着,忙完了家里忙田里,从来都没有自我。在她小小的心灵中,这样的一生真是无趣至极啊。
而她也从未从母亲那里得到更多的关爱,从小她就懂得要把好吃的、好玩的让给弟弟妹妹,争宠什么的在她是从没想过的。
每天上学的时候,隔壁养鸭大王的小女儿都来叫她一起走。人家同龄的小女孩儿都穿得花枝招展,而她的衣服都是最朴素和最普通的。她的心里不是没有羡慕。有一年过年的时候,她看中了一条带有小小的蕾丝花边的裙子,眼睛停留在上面不动,她的母亲过来一把将她拉开,嘴里嘟囔着:“太贵了,都抵得一袋粮食了。”那以后的几个夜晚,她的梦里都是那条小裙子,泪水打湿了枕巾。她多么恼啊,为什么我要生在这样的家庭?为什么我要有这样的母亲?童年没有玩具,没有漂亮的衣服,只有不应属于她的早熟。
倔强的她在外人面前总要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她有最令她自豪的资本,她的成绩是年级第一。
她的父母没有注意到这个喜欢沉默的瘦小丫头的决心,尽管也为她的成绩高兴。可是她的压力却很大,因为她把自己的未来赌在这上面了,她要上大学,去很远的京城。有时偶尔考差一次,自尊心极强的她就会惩罚自己,要么不吃饭,要么拼命地干活。而她从不对她的母亲讲,她的母亲不会理解的,她的母亲也不知道怎样给孩子最好的学习方法指导和意见。
13岁时她来月经了,鲜红的血一个劲地流出来,肚子又疼得厉害,她吓傻了,以为自己要死了。她偷偷跑去问同村的高年级的表姐,表姐给她买了白色的很温暖的卫生巾,给她讲了很多有关的知识。
而她的母亲是后来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长大了,可是作为每个女人成长过程的必经阶段,母亲对她并没有给予更多的关心,甚至连关怀的话都没说过一句。
她寂寞地独自成长着,很多时候想着自己以后有了女儿,一定要事先将很多东西都教会她,一定不让她这样孤单地、茫然地面对成长的种种烦恼。
她和母亲的隔阂越来越深。她觉得在精神上、物质上,母亲都是亏欠她的。
她考上了省城最好的高中,可是那里学费比较贵,而她家还有两个上学的孩子,是不可能供得起的。于是,她选择了一个可以免除她三年学费的普通高中,是金子到哪儿都会发光的,她相信自己。
她从不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因为她买不起漂亮的礼物。而她自己的生日也常常被忘记,她的母亲从来不会给她买一个生日蛋糕。经常会有同学的父母来看望自己的孩子,她却从来不敢奢望她的父母来,因为他们没有时间,即使有了时间也不可能给她买什么补品之类的东西。
三年的高中,她的母亲只来过一次,是大清早来卖自己地里的西瓜的,带着几个瓜来看她。她的母亲头上还带着露水,和她说了不到三句话就匆匆地走了。
她放学后到那个地方去找他的父母,想帮忙卖瓜,可是走近了却怎么也叫不出来,她怕被自己的同学们看见后笑话。她的父母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她回学校,别耽误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