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这个称呼太沉重。1986年,冬天。妇产医院的所有医生都在用一种惊愕的目光注视着母亲:没有一个人见到过母亲这样的孕妇——水肿,本不丰满的母亲像只玻璃熊一样坐在病房里,脆弱得如同一只只需轻轻一捅就会炸掉的气球。而她肚子里的那个我也已经九个月大,随时有做凶手的危险。母亲也是一位医生,不用别人多说,她对于自己的情况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