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每个老师都是故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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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杨婷:不含杂质的爱

那天在学校运动会开幕式上,有一个班的孩子边唱着“过去的过去,我只是个孩子,现在的现在,渴望变成天使……”边围成半圆拿着自己画的画儿展示着。我看见杨婷老师举着相机慢慢地走到他们每个人面前,拍他们稚嫩的脸,拍他们稚嫩的画作。有的孩子发现了杨老师,小声地叫“杨老师好”,有的对着杨老师腼腆地微笑……我发现,杨老师在不停地擦眼泪。

我走过去问:“你在教这个班吗?”

她摇头。也许是觉得自己流泪有点儿失态,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我看到了她一颗充满爱的柔软的心。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班有她过去教过的初一(6)班的学生。

杨婷是去年从峨眉调到我校工作的,离开峨眉的时候,学生因舍不得杨老师而流泪,杨老师也为孩子们对自己的依恋而流泪了。到了成都市武侯实验中学,地域变了,学校变了,任何人都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对杨婷来说,最大也是最艰难的适应,是对学生的适应。我校地处城乡结合部,学生大多是当地农民的孩子,还有一些是外地进城务工人员的子弟,这样的学生和杨婷以前教的学生自然大不一样。尽管她有足够的思想准备,但当她走进所教初一(6)班的教室,思想防线还是一下子被冲破了。

后来,杨婷曾在一篇文章中回忆起当时的心情——

我难以相信这是初一刚进校的学生。我一遍一遍耐心地讲道理、一次一次提醒自己不要发脾气、一点一点完善教学设计……仍没有效果。我该怎么办?那三个月里我真的力不从心,过去四年的教学里我从未想过自己的课堂纪律需要班主任去抓,但那时候我多么想我的每节语文课,威严的班主任都可以坐在下面。我有些崩溃,迫切地希望三个月快点儿结束,快点儿回家调整自己快要窒息的心。

终于结束了,在离开那间教室时,我心里有很多的遗憾与郁积,但更多的是一种轻松与解脱。

休完产假,杨婷回到学校。她想,以前教过的学生肯定不会像峨眉的学生那样舍不得自己,因为自己对他们付出的实在是太少了。

但杨老师想错了。

刚开学,杨老师收到一篇没有署名的长长的随笔,说杨老师是她信任的人,请杨老师给正陷入一个困境的她指点迷津。从字迹上,杨老师看出是以前自己教过的丹丹。

一天,杨老师抱的一摞厚厚的练习册掉到了地上,以前初一(6)班的罗兰润迅速帮杨老师捡起来,飞快地抱到办公室。

月考后语文科代表竞选,以前教过的学生肖杨丽姗演讲说道:“刚开学我不知道是杨老师教我们语文,所以没竞选。现在我想当科代表,多帮杨老师做点儿事!”

这些细节,让善感的杨老师心潮起伏:可爱的孩子们,我该怎样言说我心中的感动?请让杨老师多为你们做点儿事吧!

……

那天运动会开幕式,杨婷老师以前教过的孩子们入场了。他们的节目是每个人拿着自己的画作围成半圆唱一首歌。杨婷走到他们每个人的面前,想看看他们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看看他们在美术班时画的作品。

杨老师拿着相机,孩子们的脸在镜头前缓缓地移动,一幕幕回忆如电影一般浮现在杨老师的眼前:杨帆,一个记忆力很好的孩子,让他默写,他总会说一句话:“我会写,但就是字写得丑,写得慢。”张可,总是迟到,但他可爱又可怜的样子让你不忍心去数落他。杨飞翔,有一次杨老师在班上生气地批评同学们,全班安静下来之后,他搬来一把椅子,请杨老师别生气,坐着休息一下。魏芳,以前的科代表,很负责任,在下课的时候经常扶着有身孕的杨老师走过吵闹的走廊,生怕学生撞到杨老师了……

可是,杨老师生完孩子回到学校就没有再教这些可爱的孩子了。尽管这是学校工作安排的原因,但杨婷却有一丝愧疚,这丝愧疚侵袭着她的整个心灵,于是,我便看到了她擦眼泪的那一幕。

杨婷性格温柔,心思细腻,特别善良。我曾对杨婷说:“你对学生有一颗不含杂质的真正的爱心!”既然以前的学生自己无法再教了,杨婷便决定把这心中的愧疚化作爱和责任,善待今天的每一个孩子。

杨婷真是这样做的。她曾对我说过她中学的语文老师对她说过的一段话:“不管你是否是班主任,作为一名语文老师,必须要用一种人文情怀去感染学生,让他们终生受益,这就是作为一名教师最大的责任与幸福!”

杨婷现在并未担任班主任,但她和班主任一样关注着孩子的心灵。本来这篇文章我是打算写杨婷和一个女孩的故事的。这个女孩因父母离异,曾经桀骜不驯,但是杨老师却凭着爱与智慧走进了女孩的心灵,女孩慢慢发生了可喜的变化。杨老师对我说:“孩子的成长还在继续,作为老师应该尊重学生的隐私,请李校长别写这个故事,好吗?”我答应了她的请求。

但是,我对杨婷说,我会继续关注你的成长,就像你关注那个女孩的成长一样。其实,我对杨婷将不仅仅是关注,更有分享。

2013年3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