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慕课与翻转课堂导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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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概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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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一场以数字化为特征的教育变革正以燎原之势席卷而来,这就是“慕课”。这场由哈佛、斯坦福、麻省理工等世界顶尖名校掀起的教育风暴震动了整个高等教育界,引发了各界的密切关注,唤起了人们对教学模式的重新审视,标志着教育开始走出工业文明,步入信息时代。《纽约时报》将2012年称为“慕课(MOOCs)元年”。

无独有偶,在基础教育界,借助于数字化技术,“翻转课堂”教学模式也迅速走进了中小学。“慕课”与“翻转课堂”正形成一场即将到来的教育海啸。

什么是“慕课”,什么是“翻转课堂”,他们在人类教育史,乃至在人类历史上究竟会占有什么地位?发挥什么样的功能?本章将对这些问题进行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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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数字化时代的变革与教育

在当今的数字化时代,人们赖以生存的社会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无论是社会各行各业的业态,还是人们的生活方式都大大不同于以往的时代。

一、数字化时代业态与人们生活方式的变革

一个叫鲁伯特·默多克(Rupert Murdoch)的美国著名的新闻和媒体经营大亨,在“教育:最后需要开垦的地方”的演讲中细数了近50年来社会的变化:“在座的各位,都不需要我告诉你们,人才和科技怎样使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富有和多彩。不管我们到哪里,我们都可以看到电子科技给生产力带来的进步。科技也创造了比以往更多的工作机会,同时把我们从时间和空间的局限中解放出来。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过,当今科技发展是如此迅速。如果有一个50年前的人从沉睡中醒来,他将完全不能相信今天他身边发生的事情:

医学领域,以前用着听诊器的医生绝对想不到今天的同行们正在使用CT扫描和核磁共振。

金融领域,股票经纪曾经靠发放纸制的股票本票进行交易,这在今天都已经被网上交易所取代。

就拿我自己的行业来说,曾经只靠纸质报纸出版的编辑们,也会对读者用平板电脑和智能电话来接受新闻信息的行为而感到惊讶。”

在鲁伯特·默多克列举的这些领域之外,如果有人再仔细地扫描一下数字化社会的变化,他就有可能发现更多令人震撼的事实:

在军事领域,以超视距武器为代表的现代战争呈现的是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新样式。1990年8月2日,伊拉克军队入侵科威特。以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于1991年1月17日开始对科威特和伊拉克境内的伊拉克军队发动军事进攻,主要战斗为历时42天的空袭,它重创了伊拉克军队。在战争史上,古代以大刀长矛为代表的冷兵器败给了近代以火枪火炮为代表的热兵器。在现代,借助于雷达与卫星的巡航导弹以超越人肉眼观察的能力,把只能依靠肉眼瞄准的视距武器视为鱼肉!被萨达姆视为“铁甲雄师”、“钢铁长城”严阵以待的坦克,在多国部队“太空之眼”引导的精确制导武器的“关照”下,很快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在商贸领域,网购的迅速崛起令一大批商贸中心的经营者措手不及。据香港《亚洲周刊》报道,2013年11月12日,中国有两件头等大事。第一件是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闭幕;第二件大事是中国的“双十一光棍节”网购在凌晨结束,创下了人民币350亿销售额的惊人纪录。

马云在2013年5月底宣布,计划用8~10年时间,打造一张能支撑日均300亿元网络零售额的“中国智能物流骨干网络”。一个名为“菜鸟网络”的公司应运而生。网购能否结束大型购物中心的辉煌,人们正拭目以待。

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智能手机与平板电脑的兴起,已经培养出了“低头一族”,即使在亲友相聚时也忙着发短信刷微博。以至天津一家餐馆为让食客“好好吃饭”,推出每周一吃饭不玩手机,账单即打对折的举措。

数字化已经改变了各行各业的业态,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教育,难道会成为这一时代的例外?

二、慕课:一场输不起的革命

然而,令鲁伯特·默多克感到遗憾的是,教育界似乎还是这一时代的例外。“我们的学校是这场科技革命风暴没能席卷的最后一个角落。”他特别强调:“50年前沉睡然后醒来的那个人,他将看到今天的教室和50年前维多利亚时代的仍然一模一样:一位教师站在一群孩子面前,拿着一本书和一支粉笔,背对着一块黑板。”

为此,他大声疾呼:“在座的朋友们,这是我们一个巨大的失败。这是我们对下一代甚至下下一代的不负责任,对我们未来的不负责任。”

其实,有理由相信,鲁伯特·默多克是看到了“这场科技革命风暴没能席卷的最后一个角落”也悄悄地发生着变革。

“‘慕课’是一场输不起的革命”,2013年12月12日,在“2013年中国教育家年会暨2013年度中国好教育颁奖典礼”上,国务院参事汤敏先生以此为题进行了演讲。在演讲中,汤敏说:“对于教育来说,没有什么比公平更引起老百姓的关注,使教育部门更犯难的了。因为教育是很难公平的”,他强调:“平心而论,现在在硬件方面,中国的教育比过去公平多了。……但是在软件上,特别在师资上,教育能公平吗?……教育不公平,最重要的是体现在教师的不公平,而教师的不公平是世界上任何地方,从孔夫子,到亚里士多德,到现在都解决不了的,美国也解决不了。……如果说几千年、几万年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最近有了新的希望,可汗学院推动了新一轮的、我们叫做教育2.0的、称之为“慕课”的方式,就有可能解决或大大缓解教育公平的问题。”

教育公平与教育质量是所有关心教育的人所关注的两大重点问题。事实上,慕课不仅在推进教育公平方面效果明显,而且在提升教育质量上也有良好表现。本书后续部分将对此作进一步介绍。

为此,汤敏不无担心地指出:“到目前为止,最近有一个统计,现在巴基斯坦和埃及到慕课网上学习的人数都远远超过了中国”,这个对于我们是很大的压力,他问道:“我们能不能走出自己的一条路呢?”

第二节 慕课与翻转课堂的起源

慕课与翻转课堂,作为基础教育领域内的新名词,其内涵是什么,来源于哪里,有着怎样的发展历史,本节将一一阐述。

一、慕课的起源

(一)慕课内涵

所谓“慕课(MOOCs),是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s的英文首字母缩写的中文音译”,意为大规模在线开放课程。维基(wiki)百科对其是这样界定的:“慕课”是指那些由参与者发布的课程,这些课程材料也散布于互联网上。只有当课程是开放的,才可以称之为“慕课”,只有这些课程是大型的或者叫大规模的,它才是典型的“慕课”。“慕课”是新近涌现出来的一种在线课程,它发端于过去的那种发布资源、学习管理系统以及将学习管理系统与更多的开放网络资源综合起来的旧的课程开发模式。把“MOOCs”翻译成“慕课”一词的是我国华南师范大学学者焦建利教授。

MOOCs,第一个字母“M”代表Massive(大规模),一是指注册人数多;二是指课程资源的大规模,不仅仅是一两门课程;当然“大规模”也是相对的,第一门“慕课”只有2200多学生,而目前每门课程容量可达数万人,一门课程最多的注册人数是16万学生。

第二个字母“O”代表Open(开放),指的是学习空间和学习资源的开放,学生以兴趣导向,凡是想学习的,都可以注册学习。即使是一些盈利公司建设的课程,学生也可以免费利用其课程资源。

第三个字母“O”代表Online(在线),指的是教师讲授、学生学习、师生/生生的讨论、作业完成和提交、作业批改等都是通过互联网络在线实现的。

第四个字母“C”是Courses(课程),包括讲授主题的提纲、讲授内容的视频、各种学习资料、布置的作业以及学习注意事项等。

这一课程不同于传统的透过电视广播、互联网、辅导专线、函授等形式的远程教育,也不完全等同于近期兴起的教学视频网络共享公开课,更不同于基于网络的学习软件或在线应用。就目前看到的“大规模在线开放课程”而言,可以发现,在慕课模式下,所学的课程、课堂教学、学生学习进程、学生的学习体验、师生互动过程等被完整地、系统地在线实现。

慕课的教学形式最早出现于2008年,但真正的井喷却始于2011年秋,被誉为“印刷术发明以来教育最大的革新”。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科学教授塞巴斯蒂安·特龙(Sebastian Thrun)和彼得·诺维格(Peter Norvig)在网上推出“人工智能导论”课程,来自190多个国家的16万人同时注册了该课程。特龙教授等在2012年1月投资推出Udacity在线课程。同年,斯坦福大学另外两位计算机科学教授安德鲁·吴(Andrew Ng)和达芙尼·科勒(Daphne Koller)创立Coursera在线免费课程,2012年4月上线,4个月后学生数便突破100万。2012年5月2日,麻省理工学院和哈佛大学共同宣布将联合创建免费开源在线课程计划——edX。由于各大学、各机构在2012年的积极推进与有效作为,因而2012年也被《纽约时报》称为“慕课元年”。

(二)慕课的发展脉络

1.慕课理念的兴起

慕课虽然只有短暂的兴起史,事实上,却有着较长的孕育与发展过程。根据学者焦建利的研究,慕课理念的兴起,可追溯到20世纪60年代。1962年,美国发明家和知识创新者道格拉斯·恩格巴特(Douglas Engelbart)提出来一项研究计划,题目叫《增进人类智慧:斯坦福研究院的一个概念框架》(Augmenting Human Intellect:A Conceptual Framework to the Stanford Research Institute),在这个研究计划中,恩格巴特强调了将计算机作为一种增进智慧的协作工具来加以应用的可能性。也正是在这个研究计划中,恩格巴特提倡个人计算机的广泛传播,并解释了如何将个人计算机与“互联的计算机网络”结合起来,从而形成一种大规模的、世界性的信息分享的效应。

自那时起,许多热衷计算机的人士和教育变革家,比如伊万·伊里奇(Ivan Illich),发表了大量的学术文章、白皮书和研究报告,在这些文献中,他极力推进教育过程的开放,号召人们将计算机技术作为一种改革“破碎的教育系统”的手段应用于学习过程之中。在他1971年那篇犀利的大作《非学校化社会》(Deschooling Society)一书中,伊里奇认为,鉴于非灵活的课程和讲授式的“学习”,我们眼下的教育格局令人窒息。他提出将先进的技术整合进我们的学校系统之中,从而创造出他所称谓的“去中心的学习网络”。伊里奇断言,这种“学习网络”的建立将会反过来把更多的学生更加紧密地联系到学习过程之中,从而创造出一种更加有效的、参与式的学习。

伊里奇认为,良好的教育制度应该有三重目的:

(1)在任何时候给任何想学习的人提供学习机会;

(2)赋予那些掌握一定技能的人与他人共享技能的权利;

(3)给那些想与公众交流的人提供机会。

与此同时,一大批教育工作者深深地感到,这种关于学习过程的另类主张太过激进,是乌托邦式的和无法实现的;也有不少人认同伊里奇等人的主张,并采纳和支持他们的观点。正是这些人不断推动着教育变革向前发展。

2.慕课的诞生和发展

尽管在慕课背后的理念有着一个不短的历史,但是其实际的主张和成型的结构却是相当新近的。

2007年,美国犹他州立大学的大卫·威利(David Wiley)教授基于维基百科发起了一门开放课程:《开放教育导论》(Intro to Open Education)。世界各地的用户都可以分享课程资源,参与课程创新,初现了慕课的雏形。2008年1月,加拿大里贾纳大学(University of Regina)的阿利克·克劳斯(Alec Couros)教授开设了网络课程:《传媒与开放教育》(Media and Open Education),并邀请全球众多专家远程参与教学。这两个项目为慕课模式的诞生奠定了思想基础和技术准备,可说是慕课的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