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特蕾莎修女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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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为艾滋病人点亮心灯

1985年,在纽约,第一所艾滋病医院成立。

1988年,为拯救因核意外而受到辐射伤害的人们,特蕾莎姆姆亲自前往莫斯科,向苏联政府提出申请,并以最快的速度在切尔诺贝利附近建立了一所救济中心。

其实特蕾莎姆姆心里始终藏着一个强烈的渴望,那就是为她家乡的穷人做点事情。只是因为社会制度的差异,致使她的这一愿望一直没能得到实现。姆姆的家乡那时属于社会主义国家,而梵蒂冈与社会主义国家没有建立外交关系,所以她的申请也一直没能得到批准。

一直到1991年,姆姆的这一愿望才得以实现,她被允许在她的家乡阿尔巴尼亚建立会院。在接到这一批准的第一时间里。姆姆就欣喜若狂地亲自赶往那里。60多年过去了,这是她第一次回家。紧接着,她花4个月的时间为那里的穷人建起了一所拥有6间房子的收容中心。

从1977年开始。我国的台湾和香港也出现了修女们的足迹。她们在那里开办为穷人服务的处所。

直到1997年特蕾莎姆姆逝世,仁爱传教修女会已在127多个国家开办了600多所会院,共有修女修士7000多人,其中修女4500人,分别来自111个国家。大多数修女来自印度的中产阶级,有的甚至是出生于婆罗门阶层的贵族小姐。

而在分布于世界各地的每一个会院里,都有一尊美丽的圣母像,被供奉在一个重要的位置上。在这个以特蕾莎姆姆为领袖的女性修会里,玛丽亚象征圣洁、纯粹、贞洁、顺服与神圣的母性,是特蕾莎姆姆和所有修女的典范。也是她们热切祈祷的对象。在姆姆看来,女性通往基督的心灵捷径就是敬礼圣母。当有人就女性担任重要圣职的问题来采访她时,她便以耶稣之母玛丽亚来回答道:“玛丽亚可以是最好的司锋,可是她自称是——也一直是——主的侍女。”

从上面的简略看来,特蕾莎姆姆的仁爱事业似乎进展得非常顺利,好像没有遭遇过任何的拦阻。但实际情况绝不是那么简单。

1980年,特蕾莎姆姆带着几个修女来到埃塞俄比亚,她打算在这个国家开设一间专为穷人服务的医院。但目空一切的总督理解不了这个美妙的想法,他盛气凌人地对姆姆说:“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们正在搞革命吗?我们革命的目的就是要解决这些问题嘛!”

姆姆笑了,她平静而从容地回答道:

我也在搞革命,只不过我的革命成分中只有爱。

姆姆和修女们还来到了印度的山区西姆拉。西姆拉的冬天非常寒冷,而修女们长期生活在湿热地区,根本无法抵御西姆拉的酷寒。最后,异常恶劣的气候,使得姆姆和修女们只好退出了这一块地区。

在斯里兰卡,传教士要获得入境签证简直比登天还难,然而,仁爱传教会的修女们却出乎意料地受到了热烈欢迎。可是这种友好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她们就被驱逐出境了。

类似的遭遇在越南和北爱尔兰也发生过。而在柏林的十架山,一些流氓甚至追逐着这些身穿白色长袍的年轻女孩,凶狠地喊:“滚。滚回印度去。”

而在以色列占领区的那普鲁斯,也有5个修女在那里,她们悉心照顾来自巴勒斯坦难民营的孩子和老人。只是在那种极端危险和艰难的环境里,她们还要面临来自各方面的威胁,起初,巴勒斯坦人还向他们投掷过石块。

只是修女们是不会因为这些大大小小的挫折,而停止自己奔忙的脚步。特蕾莎姆姆说:

这个世界的任何角落都有贫穷和不公的。只要还有人伸着孱弱的手渴求着爱与同情,那么奔忙的脚步将永不停止。

这世界只有一个国度,那就是上帝的国度。而上帝在人间的国度,其实就是他在天上的国度。个世界没有什么物质和精神的分割,我们只为那一个世界活着,也就是只为上帝的国度而活着。

事实上,印度和罗马与伦敦和纽约的简直有着天壤之别。虽然那里也有人为物质的贫乏所困扰,但更多的情况是:许多生活丰足的人把自己关在舒适的住宅内与外界完全隔绝,甚至到死也不被人所知晓。有的人在死后几天甚至是几星期后,才被冷漠的邻居发现,当然那也是因为尸体腐烂的臭味影响到了他们的生活。

有一次,修女们去探访纽约的一户人家,进门了她们才发现住在里面的妇人已经死去很多天了,而她的邻居甚至连她的姓名都不知道。

关于这些,特蕾莎姆姆说:

世界上有很多人在渴望着一小块的面包。但是更多的时候,人们渴望着那一点点的爱。西方世界的贫穷是一种与众不同的贫穷——不仅是因为孤寂而贫穷,也因为心灵的贫乏和精神的困顿而贫穷。我们从而明白,被人遗弃才是最严重的疾病,才是当今世界的真正贫困。

而在姆姆看来,所有的心灵贫穷者,其实就是另一个饥饿的基督。

英国是一个福利国家,人们不大可能会担心身体的饥饿,可是有很多人却在爱的匮乏中凄凉地死去。长期在英国工作的泰瑞西纳修女说:“有的人甚至不知道该和什么人接触。”实在有太多寂寞的灵魂亟需安慰。

所以在伦敦和利物浦,修女们不仅为露宿街头的流浪者提供热食,为深居在破陋公寓里的穷人提供暖炉和家具,更要找寻那些心灵寂寞的人,以及那些被人群和社会所遗忘的人,透过访问和其他能使他们接受的方式,修女们尽全力把他们带回人间。比方说举办短程旅游之类的活动。有一次伦敦的仁爱传教会甚至租赁了6辆大巴士,运载了300多人出游。

有一天,特蕾莎姆姆走在伦敦一条繁华的大街上。偶然间,她瞥见一个年迈的老人正在街旁低头坐着,姆姆本能地走过去握住老人的手。一段长时间的沉默之后,老人抬起了头来,姆姆看到他竟然泪流满面。老人说:“我从来没有握过一双这样温暖的手。”

面对这一切,姆姆说:“在英国,人们所受的苦,是寂寞和被人遗弃的苦,和食物无关,却和人的兴致与热情有很大关系。跟加尔各答的穷人比起来,他们是生活在另一种贫困里。在我们看来,这也是基督,是另一个饥饿的基督。假如英国人试图以爱心善待穷人,那么,他们首先必须明白,谁是真正的穷人。否则,他们的爱形同虚设。”

在德国,人们随处可见身穿白色长袍的印度修女,她们奔走在慕尼黑火车站和市中心的玛丽安广场之间。在那里,修女们不仅照料流浪者和街头少年,她们还去探访精神病患者和酗酒者,并为那些寂寞的人举办晚间祈祷。

修女们什么活都做,她们完全不怕苦。而有时,她们却什么都不做。整整一个上午,或一个下午,她们只是坐着倾听或安慰——与那些孤寂的人促膝长谈。修女们总有办法把他们找到,尽管他们藏匿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甚至被忙碌的人们所遗忘。有一个柏林记者写道:“有50个完全不被人知道的老人,在首都的高楼石壁间挨日子。可是他们的名字出现在特蕾莎修女的探访名单上。”

鲁雯娜修女认为,在德国,没有人会真的死于饥饿,因为政府的公共服务做得非常好。可是仍然会有许多人陆陆续续地找到了她们,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只有在修女们这里,他们才感到自己是受欢迎的,是被尊重,并被认可的。

在美国的纽约,仁爱传教修女会会定期为那些孑然一身的人们,提供相聚的机会,使他们在这种社交聚会中和他人接触。因为寂寞的人所需要的,不过就是有人坐在他身旁和他说话,对他微笑而已。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修会能为他们提供的,不过是一顿简单的午餐和一些普通的糕点。但他们却从中获得了很多很多的快乐和满足。因而很多人都特别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在修会还有专门为游民开设的免费食堂,很多人匆匆赶来的目的不是进餐,只是为了感受那种和平与温馨。换句话说,他们不仅需要食物,他们更需要与人接触,被认可、被接纳和被爱。

有一回,在澳大利亚的墨尔本,特蕾莎姆姆探望了一位完全被人遗忘的老人。一进屋,姆姆就看到里面一片狼藉,于是就想帮他收拾一下。可是老人却说:“不用了,修女,就这样挺好。”姆姆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陪老人坐着,直到他终于改变主意。

房间里有一盏很精致的灯,但是上面落满了灰尘,姆姆问:“为什么不把灯点亮呢?”老人回答说:“为谁点呢?反正没人来看我,而我自己又不需要灯。”

姆姆说;“假如修女们来看你呢?你会点灯吗?”老人回答道:“会,只要听到人声,我就会把灯点亮。”

后来,这个寂寞的老人托朋友带给特蕾莎姆姆这样的一句话:是你点亮了我生命的灯,直到现在这灯还没有熄灭。姆姆说:“这些人是需要我们认识的。如果我们认识他们,我们就会爱他们,而爱又会引导我们服侍他们。我们千万不要以为送送钱就可以了,只有钱还远远不够。最关键的是——他们更需要我们伸出援助之手,需要我们用心去爱他们。”

仁爱传教修女会是众多的慈善和宗教团体中,最早接受艾滋病人的天主教组织之一。那是1974年3月的某一天,特蕾莎姆姆前往伦敦的男性庇护之家巡视,她发现那里还有两间空房,就对泰瑞西纳修女说:“把这两个房间留给艾滋病患者吧。”当时,英属诸岛和爱尔兰地区事务由泰瑞西纳修女负责。

这是特蕾莎姆姆第一次对她的修女,发出救助艾滋病患者的指令。姆姆独特的工作方式就是这样:从来不需要通过开会讨论,即便是做出一个重大的决策。姆姆站在那间空房里说话时的神情,泰瑞西纳修女记忆犹新:“会母突然说了那一句话,犹如灵光乍现。”

于是,泰瑞西纳修女开始在伦敦尝试这件事,只是一开始的时候,事情的进展很不顺利。不过很快,她们就得到了一个人的热心帮助,那是一个戒绝了酒瘾和毒瘤的勇敢的艾滋病人。在他的帮助下,修女们开始收容一些无家可归更不能自理的艾滋病患者。

同时,在纽约的仁爱传教会的修女们,也开始定期到一些医院和疗养院去探望那些来自监狱的艾滋病人——这些病人往往无所依靠,心中充满了愁苦。

1985年,纽约的“艾滋病人之家”终于成立了,它的开办离不开红衣主教奥康诺的极大支持。这是仁爱传教修女会的第一所“艾滋病人之家”。修女们的目标很简单——就是给艾滋病患者一个温暖的家,至少给他们一种家的感觉。在修女们看来,一个相互关爱的美好家庭,对于一个病人所起到的治疗作用,将是药物所不能达到的,更是药物替代不了的。

多罗瑞丝修女说:“要病人面对不可避免的死亡镇定自若,这非常困难。我们花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为他们营造一种和谐的家庭气氛。我们组织大家聚餐、聊天,然后一起祈祷、游戏,病人之间也懂得互相照顾,像兄弟姐妹一样。”奇迹发生了:大部分的病人在其中经历了美妙的改变,一些人之前对家庭排斥和敌对的病人,甚至也开始与家人重建美好关系。

有一个来自波多黎各的病人,起初非常害怕,更无法接受就要死亡的事实。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当他亲眼看到别的病人在修女们的照料下,安详地度过最后的时刻,他便逐渐安静了下来。最后,他的母亲来接他回家,他甚至主动要求留下来。他对多罗瑞丝修女说:“我知道,在我临终时你会握着我的手。”

事实就是这么简单。即将死去的病人,因爱而感动,而这爱仅仅就是一次简单的握手,或一杯水或一个温暖的眼神。

多罗瑞丝修女说:“来到这里的大部分病人,起初都非常的沮丧和绝望,但经过一段时间的悉心照料,他们的心就能找到和平。”所以多罗瑞丝修女说:“在这里,只要有爱就可以。”

在修女们看来,爱是对病人的一种心灵治疗。病人们因此而获得了一种珍贵的东西——心灵的和平。而且这种心灵的治疗,不仅改变了被治疗者,也使治疗者领受到了来自上帝的爱与平安。

有一个义工说:“在这里的工作,让我懂得了人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也使我明白了除了今生还有来生。上帝告诉我他爱每一个人。所以,我没有资格去评断他们,或是评断别人。每周一次的义工工作让我的生命更深沉、更丰富,也更能在物质和精神之间取得平衡,于是,我找到了和平。”

从此以后,“艾滋病人之家”开始在世界各地建立。修女们为艾滋病人服务的足迹遍及美国印度、巴西、洪都拉斯、西班牙、葡萄牙、海地等等。

修女们在照料那些病人的时候,从来不问他们患病的原因,更不会对他们作任何的评断。她们知道,这是病人的秘密,也是他们最敏感最自尊的地方。而不少人认为艾滋病是上天对人类的一种惩罚——因为人的自我放纵和毫无节制导致了这个病的产生。特蕾莎姆姆认为:

没有人可以下这个判断,这是上帝的一个奥秘。我们只看见他们的困难和需要,他们需要我们照顾,就这么简单。我相信主是在借着艾滋病向我们说话,他让我们有机会表达他的爱和我们的爱。

多罗瑞丝修女长期在“艾滋病人之家”工作,她甚至这样说:“我所接触的艾滋病人都是现代的圣人,是教会的新圣者。他们在耶稣之中逐渐成长,于是他们最后的日子也变得非常美丽。在我看来,他们的故事就是圣人的故事。”

在泰国的清迈,也有一个非常美丽的所在,叫“仁爱之家”或“圣爱之家”。那里的孩子,欢快地玩耍嬉戏,看上去跟平常的孩子没有任何区别,但其实那都是些身染艾滋病的可怜孩子。

在泰国,母亲通常会抛弃那些染上艾滋病的婴儿,因为她们根本无力抚养这样的孩子。而1996年建立的仁爱之家,就是专门收留那些被遗弃的艾滋病婴儿。

有个叫杰弗丽的女子,从15岁起就投身于帮助弱势儿童的事业。几十年来,她在很多慈善组织里做过义工,助养过100多名孤苦的孩子。

后来,杰弗丽从澳洲来到仁爱之家,开始照顾那些可怜的孩子。这几年,杰弗丽亲眼看见病重的孩子因为无法挽救而死去,有的孩子甚至就死在她的怀里。杰弗丽说:“要坚持这个信念,继续做下去的确不容易,但我不会因为其他事情而放弃留在仁爱之家,更不会放弃爱这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