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褐马应该对这些白人们好言好语吗?在我能下命令的地方,我应该请求他们吗?”
“你应该不是请求,而是命令。但你不应该像一个小偷一样在夜里悄悄潜来,而是应该公开、诚实和骄傲地作为这片土地的主人在大白天在这里出现。告诉他们,你不愿容忍他们在你的地方!向他们提一个期限,到那时他们必须得离去!然后,如果他们不尊重你的意愿,你可以向他们发泄你的怒火。如果你是这样做了,那么温内图就把你看成奥卡南达人的酋长。但现在我在你身上只看到一个阴险地潜近别人住宅的人,因为你不敢公开地向他们靠近。”
奥卡南达人呆呆地盯向房间的一个角落沉默了,但愿他能有什么好回答阿帕奇人的!我放开了他的胳膊。他自由地站在我们面前了,但还是以一个意识到自己处在尴尬窘迫境地的人的姿态。当温内图现在以这个问题转向我时,在他严肃的脸上掠过一丝隐隐的微笑:
“褐马相信,我们会释放他。我的兄弟老铁手对此有什么说法?”
“那样他就打错了主意,”我答道,“谁像一个杀人放火者一样来,就会被作为杀人放火者来对待。”
“你想杀害我吗?”褐马暴怒了。
“不,我不是杀人犯。我是杀害了一个人,还是这个人罪有应得的以死惩罚他,这是有区别的。”
“我应该死吗?”
“是的。”
“这不是真的,奥卡南达人的酋长是在属于我的部族的地区。”
“你是在一个白人的帐篷中,这座帐篷是不是在你们的地区是无所谓的。谁没有我的允许闯进了我的帐篷,按照西部的法则就得等着死亡。我的兄弟温内图对你说过了,你本该怎样做,我完全同他意见一致。如果我们现在要了你的命,没有人能指责我们。但你了解我们并且知道,如果不是绝对必要,我们从不杀人流血。也许可以同你达成一项协议,你能以此救你自己。求助于阿帕奇人的酋长吧,他会告诉你应该做什么。”
奥卡南达人来是为了审判,而现在我们却作为法官站在他的面前。他的处境极为尴尬,这个可以从他身上看出来,虽然他费了很大的劲会掩饰。他大概还想说些为他辩护的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因此他宁可沉默,并带着一种半是期待半是压抑着怒气的神情看着温内图的脸。随后他的眼睛向罗林斯扫过去。这是无意的,还是有意发生的,我在这个时刻并不知道,但我还是觉得在这目光中似乎有一种请求支持他的意味。罗林斯也真就支持了这个印第安人,他转向温内图:
“阿帕奇人的酋长不会嗜血。人们习惯于即使在这里西部地区也只惩罚真的实施了的行为,现在这个事件却还没有发生什么一定要受到惩罚的事。”
温内图向他投以一种怀疑的审视的目光。
“我的兄弟老铁手和我在这里一定要思考和决定的我们知道,不需要有人对我们说。你的话是无用的,你要记住,一个人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应该讲话!”
为什么教训他呢?温内图自己大概不知道这点,但正如后来结果表明的,他始终可靠的预感在这里又没有错。然后他再次转向那个奥卡南达人:
“你听到了老铁手的话,他的意见也是我的。我们不愿你流血,但只有在你现在说实话的时候。那么你就老实说吧,你们为什么到这里来!或者你难道怯懦得想去否认?”
“嗬!”褐马恼怒地说,“奥卡南达人的战士不是那么胆怯的人,像你刚才所指的那样,我不否认,我们想袭击这所房子。”
“并且烧毁?”
“是的。”
“居民们会怎么样?”
“我们想杀死他们。”
“你们自己决定这样做的吗?”
奥卡南达人迟疑着没有回答,因此温内图更清楚地说出心里话:
“也许是某个人指示你们有了这种想法?”
褐马现在也沉默着,这正如一个大声说出的“是”一样。
“你看来无话可说,”温内图说下去,“你要想想,这关系到你的性命。如果你想保全性命,你必须谈谈。我想知道,这次袭击是否有一个不属于奥卡南达人之列的策划者。”
“是的,有一个。”褐马终于能说话了。
“是谁?”
“阿帕奇人的酋长会出卖一个联盟者吗?”
“不会。”温内图同意。
“那么你不能对我生气,即使我没有说出那人是谁。”
“我不生你的气。谁出卖朋友,就理应像一只癞皮狗一样被打死,因此你可以不说名字。但我必须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一个奥卡南达人。”
“他不是。”
“他属于另一个部族吗?”
“不,他是一个白人。”
“他也在外面你的战士们那里吗?”
“不,他不在这里。”
“那么情况正跟我想的一样,我的兄弟老铁手也料到了,一个白人插手了此事。这会使我们对你宽容。如果奥卡南达苏族人不愿容忍白人的移民地在他们的地区,不能为此而责怪你们,但你们还是不必因此去谋杀他们。你打算这样做,然而没实行,这样你应被赠给生命连同自由,如果你接受我向你提的条件的话。”
“你要求什么?”褐马问道。
“两件事,首先你们必须宣布与引诱你们的白人脱离关系。”
奥卡南达人不喜欢这个条件,但他最后让步了。然后他问第二个条件。
“褐马要求这个自称克罗普利的白人,从你们那里买移民点或者离开它,”阿帕奇人宣布说,“在他没有满足这两个要求中的任何一个时,你才带着你的战士们转回来,把他从这里赶走。”
对此褐马很快地同意了,可是克罗普利反对。他依据居留地法并说出一段长长的话,对此温内图给了他一个简短的回答。
“我们只知道白人是抢劫我们田地的人,这样的人的法律或习俗,跟我们没有关系。如果你相信,可以在这里偷土地,然后被你们的法律保护不受惩罚,那这是你的事情。我们为你做了我们能做的,你不可以要求更多。现在老铁手和我将同奥卡南达人的酋长吸和平烟斗,以使我们商定的有效。”
这是以一种使克罗普利放弃了任何反驳的语气说出的。温内图用烟草填塞他的烟斗,然后协议就在众所周知的仪式下被确认了。奥卡南达人的酋长随后也真的就能被信任了,我几乎不怀疑。温内图的看法相同,因为他向门走去,打开门闩并对揭马说:
“我的兄弟可以到你的战士们那里去并将他们带走!我们确信,你也会履行你所许诺的。”
奥卡南达人离开了房子。我们在他身后又闩上了门并站到窗边去,为谨慎起见尽可能远地用我们的目光追随他。他离开了只有几步,然后就在月光下停住了。显然他想被我们看到。他将两个指头插进嘴里,使人听到一声尖利的口哨声,随后他的战士们急忙奔了过来。他们对于那么响亮的引人注目地召唤哨声感到吃惊,而就在行动之前他们肯定是被指示要极其小心并且不要发出声响的。这时揭马用响亮的声音向他们宣布,使我们听到了每个字:
“奥卡南达人的战士们要听着我必须对你们说的!我们来是为了惩罚白人克罗普利,因为他没有我们的允许就在我们这里住了下来。我向前潜近,想绕着房子侦查一下,如果不是草原和群山中两个最著名的人在这里的话,我也就成功了。老铁手和阿帕奇人的酋长温内图来了,想夜里在这所房子旁休息。他们听到和观察到了我们,并在我没能料到时张开他们强壮的手臂迎接我。我被捉住了并被老铁手的拳头拖进屋里。我被他战胜了不是耻辱,但同他和温内图结成一个联盟并且袖和平烟斗却是一种光荣,这我做到了,并且我们同时决定,住在这所房子里的白人们应被赠给生命,如果他们将地产买下或者在一个我们会给他们规定的时间离开它的话。这是我们之间是隆重地约定了的,我会遵守诺言。温内图和老铁手此时就站在窗边并听着我对你们的讲话。现在我们和他们之间是和平和友谊。战士们现在要回到你们的帐篷去。”
褐马带着他的人消失在围篱的拐角处。随后我们都走到房前目送他们,并使我们确信他们确实离开了。我们肯定他们这样做了,他们不会想起来回来,因此我们将我们的马又从屋里牵出来,再次在外面它们旁边躺下。但罗林斯却不相信,他尾随他们更长久地观察。后来结果当然表明,他出于一种完全不同的理由离开了房子。我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不过我们早上起来时他就在了。他同主人坐在门前一棵作长椅用的树干上。
克罗普利向我们说了一声早上好,听起来绝对不友好。他生我们的气,因为他以为,如果我们将红种人都干掉了,对他一定更有利。现在他不得不要么离开要么付钱。
我们不因他的咕哝生气,感谢了他的热情好客就骑马走了。
罗林斯陪同我们,但却不到我们身边来,而是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在我们身后骑着,跟一个下属似得,他想以这种方式向我们表明他的尊敬。这本身没有什么引人注目之处,我们甚至喜欢这样,因为我们由此可以不受干扰地交谈。
几小时后他才到了我们旁边,同我们谈计划好的生意。他比昨晚更详细地打听老枪手打算卖的兽皮储备的种类和数量,我们尽所能的吧知道的告诉他。随后他问起老枪手等我们的地方,和他将他的兽皮藏在那里的方式。我们虽然能够回答他,却没有这样做,因为我们在昨夜发生的事件之后还是有些怀疑,并且谈论一个西部人和猎人秘密地保存他的储备的藏匿处根本不是我们的习惯。他是不是为这生我们的气,我们是无所谓的。只是他又不与我们来往了,并且落下的距离比以前还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