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一梦——禾木,我的武侠梦想
禾木很冷,比半夜的布尔津还要冷。禾木很远,过了景区收费站再走四十分钟盘旋的山路才到。禾木很幽僻,是个卧虎藏龙之地。多少武林中人厌倦了江湖的腥风血雨,归隐于此。
在这里连一个扫大街的环卫工人你也千万别小瞧,他说不定也是身怀绝技的高手高手高高手!
武林中有名望的人士总有属于自己的山庄,禾木就有很多的山庄,所以这里一定藏有很多的武林人士。
在禾木我们住在雾松山庄。这是一户好客的好人家,把我们的饮食起居安排得井井有条。但是却始终不愿意告诉我们,他们退隐江湖之前,在武林中是干什么的。由此观之,他们是真的决心退隐的人。
庄主问我们:“你们这次来禾木到底是要干什么?”
我们拱手作揖道:“不瞒庄主,我们是来找人。”
“找谁?”
“传说中的喇嘛。”(我为啥要找喇嘛?喇嘛是谁?谁是喇嘛?一头雾水。)庄主思考了一会儿,说:“禾木村的喇嘛是高人,你们好自为之吧。”
“多谢庄主告诫。”我们三人拂袖而去。(纳闷ing……去哪儿啊?)
三日后,拜别庄主。(我晕!咋这么快就过了三天?哎,导演在不在?这戏有没有逻辑啊?)
“你们找到喇嘛了?”庄主问道。
“没有。”(我狂汗,三分钟不到就告别,哪有时间去找喇嘛啊!)
“哈哈,哈哈哈,那是一定了,不在这里住上个一年半载,就想见到传说中的喇嘛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哈哈,哈哈哈……”庄主瞬间消失,只留笑声盘旋在空中。(这是鬼片吗?导演!导演!导演在不在啊,我不演了!)
“多谢庄主提点。”我们拱手一拜,“这就回去准备点东西,日后也在这禾木建一个山庄,等待喇嘛,共商大计。”(我晕死……还要建山庄?!)
“马丫,你起不起来啊,外面景色太漂亮了,你再睡,我就叫小黑进来咬你了啊!”侠一把扯掉我的被子,冻得我清醒了。
禾木的南柯一梦。没逻辑。但是,禾木真的有很多的山庄,山庄里真的有大侠,大侠中真的有喇嘛。如果你都没见着,现在至少可以看见李侠(好歹她也是个侠)。赶紧来禾木看看吧。
——摘自马丫的禾木手稿
狗追那一刻 生死大逃亡
是正午,阳光开始疯狂的时候,我们从山上绕下来,油画经历到此为止吧。
经过一个小牧场,打算要过一条小河,觉得很美,这样的水这样的桥应该用斯文的方式来过。过了桥,对面还有一个木栅栏,李侠和俩小孩已经越过栅栏走远了,马丫在前面,我决定用相机拍下她们还算优美的背影。
谁知,一阵凶猛的狗叫声从身后传来,我思维停顿了三秒钟后回头:不得了!一只凶猛的黑狗正在向我们扑来。我大叫一声:“狗来了!”马丫在我前面吓得头都没回就噔噔噔顺着木桥跑了,一点也不像高原反应的样儿。我更急,我可是最后一个垫背的,肯定最先被黑狗享受到。哇塞,也不知是怎么跃过去的,马丫可是一点也不淑女了,一跃就翻过了前面的栅栏。
我晕,完了。刚才还有一群人呢,这会儿就剩我在栅栏这边了,身后是那只几乎要把我给吃掉的黑狗,以疯狂的速度追过来。妈呀,小女子肯定要毁于此处了。我大叫一声,有点晕晕的感觉,谁知张开眼睛才发现,我也跃过栅栏了。栅栏不高,大约有一米四几的样子(不过在平时我翻过去,肯定也得磨蹭个两分钟左右吧)。
黑狗还在追,已经到栅栏下了,看它跳起来,我们边叽里哇啦乱叫边扭头跑,李侠一边跑还一边大喊:“不要跑了,停下来,它就不追了。”我气喘吁吁:“那你咋不停。”
那狗看来是跳高有缺陷,跟我一样,还在跃跃欲试的样子,这时,主人才看见,叫了一声,搭救了我们。狗不跳了,慢慢也安静了,瞪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我们。我们大喘着气,我想我跑不动了,再追就闭上眼睛等死吧。
还好,它安静了。
我的心快要跳出来,委屈地看着它,好家伙,这冷不丁的一追,把早上在白桦林的那些诗情画意全给吓丢了。阳光突然毒起来,背上冒出的汗黏黏的,所有好感觉都没了。
我想,自打这一刻起,我就再也不想看见狗了,无论是宠物还是看家犬。
刚安静一分钟,感觉远处又有人在喊,才知道栅栏这一跃是跃到人家学校了。一个肥胖的身躯顺着阳光晃过来,还在喊叫,气势汹汹,真是跟刚才的黑狗一个格调。
是学校管理员,没想到他更狠,不容我们分辩,就挥着手:“出去!出去!”我们灰溜溜地被从一个栅栏的小洞子赶出来。我是和俩小孩钻出来的,李侠和马丫还保持了那么点风度,是翻出来的。
回头,那黑色的狗和可恶的管理员都在看着我们,一个个表情愤怒的样子。
挺没意义的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旅行是一件快乐的事,无论出发的目的是什么,最终都会在漫长的旅途中渐渐放下一些拖累着我们的东西,身体在旅行结束的时候也许是疲惫不堪的,但心,却是绝对的轻松。所以,想要忘记些什么,想要让自己感到轻松,那就去旅行吧。
在禾木,遇见她,我们有短暂的交谈,却没有留下她的照片。回到城市,投入到紧张的快节奏生活中后,我就要将她忘记了,却又突兀地想起她,想起她对我说的那句:挺没意义的。我感觉很难过。后来,我一直在想,现在的她在经历了那次禾木旅行之后应该会感到轻松一些了吧。
韩寒说,旅行无意义。
她却说,禾木无意义。
看见她的时候,她坐在禾木村路边的石头上晒太阳,脸颊绯红,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带着某种完成任务的目的。我走近她,想从她那里挖出一些可以变成文字的东西。现在回想起自己与她交谈的初衷,真是感觉有点卑鄙。
她的话很少。对于我有意无意提出的问题也只是简单寥寥几句,我很不安,我好像打扰到了她,所以我不敢对她拍照,也不敢用笔记下我们交谈的内容。这大概也是回来以后我能轻易将她忘却的原因吧。现在一点点回忆她说过的话,也就只是那么零星的一段。
我记得她说,你看过《恋之风景》吧,我在效仿电影的情节。只是我男朋友没有死,我们分手了。
我记得她说,本来这个假期我们要一起来的,他说他来过这儿,他说这儿很美丽。我看过他拍的关于这里的照片,我很喜欢,所以即使分手了,我也独自来了,还带了一张我最喜欢的照片。
我记得她说:“结果,我发现挺没意义的……”
我终究不知道她说的“挺没意义的”到底是指什么。是指禾木的景色让她觉得没有意义,还是指效仿电影情节这种行为没有意义,亦或者是放不下逝去的感情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她的漠然,我便也不愿意去揣想属于她的感受。
我在能忆起的只言片语中读出难过,回到城市,回忆这些星星点点的难过,突然有点想念禾木山边的溪水,那是一种一点一滴透进心里的凉。
【禾木·那些人】
姜副乡长:时间长了的缘故
到禾木的时候,天已经有点儿黑了。
姜副乡长的出现,让我们简直是感激涕零。
就禾木那点小地儿,找乡政府还真难。一个长得黑乎乎的小孩牵着一匹马差点把我们领到水沟里去。迎面的一位老大爷,他说旁边有国旗的就是。可是我缩小了瞳孔使劲在空中搜索国旗,晕菜,要不是仔细看,哪能注意到。
姜副乡长就这样出现了。
姜副乡长长得像蒙古族,又像哈萨克族。反正跟本地人一模一样,估计是时间长了,长相跟着民风也变味儿了。或者被同化了。
他说他是标准的汉族人,时间长了的缘故,才长成这样。
他让我们叫他“姜副”。
姜副长相壮实,容易让人联想到蒙古族摔跤的汉子,但是他是属于那种威猛而善解人意的类型,古铜色的皮肤,听说这里紫外线格外强。
他是汉族人,在禾木居民里面,令人感到稀缺而珍贵。
他领我们去图瓦人家里进行家访,见到主人就来一句叽里呱啦的东东,是问好的意思,好像是蒙语,夸他有才时,他说工作需要。
姜副笑笑说,时间长了,就这样了。
时间长就好,就只吃羊肉牛肉,就只吃山里的野菜了,就会口里含着奶疙瘩顺便地叽里呱啦说几句听不懂却感觉得出的当地话儿了,习惯就好。
一路走来,路上的人见到姜副就频频示意,夹带几句冷不丁的叽里呱啦,他是禾木的父母官,要适应这些,我想比适应奶疙瘩的味道还要迅速,这是专业,这是范儿。
习惯就好,姜副说的。
▼胃口和姜副有关
禾木,清一色的木屋,道路上尘土飞扬,另加四个小时的车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人耗得观光的心全没了,关键似乎还是十二点才吃的饭,胃早就开始和意识厮杀了。
我们入住的是雾松山庄。一打开房门,我们三个就拿起马丫的香肠狠狠吃起来,把身后进来的姜副和另一位大哥可吓了一跳,我笑笑,也没尴尬,我说还是早上吃的饭。
姜副在山庄安排妥当,给我们点好菜就说有事先走了,把我们几个美得呀。想起昨天晚上在布尔津,在被招待的过程中,我们仨人的队伍就醉倒了一个半,海量的李侠是彻底醉了,马丫没倒也吐得一塌糊涂,就剩Me(我的自称)本人算头脑清晰,但是,还是一觉就睡到太阳晒屁股了。
姜副好呀,不用陪,现在就我们仨儿,爱咋整就咋整了,不用装矜持也不用喝酒了。惬意。
我们吃得几乎是稀缺呀,因为狼吞虎咽之后,老板娘才说我们吃的是马肉。额滴神呐,要在平时可善哉善哉了,现在胃口已经膨胀了,就狠狠塞下去万事大吉了。
禾木“张艺谋”,不是导演是歌星
快离开禾木的时候才看见吴津宜,是比较遗憾的事。
他是老板,很酷的那种,酷得不像禾木老板,后来才知道,他来这里开山庄才一年,还好,没被禾木同化掉。
吴津宜酷似张艺谋,最初没有发现,他一直都戴着墨镜,只是觉得在人群里面,他站在那里有点扎眼。那时候,他站在一群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人中间发烟,很江湖的感觉。后来,经过他特别提醒,觉得这个人和张艺谋还真是有那么点神似。
听说他曾经是那种黑白两道都有染的人,好像还当过什么黑道老大,不过还好,他说自己要做一个好人时,表情还算虔诚。
他说他还是单身,不是找不到女朋友,是粉丝太多了,应接不暇。70年代出生的人说这些话好像有点狂得令人郁闷。这样的自信,这样的语言,真是有点特装那种,当然,心态问题。
会计叫他过去算账,他挥挥手说,现在有客人,就那么点钱还算,给人家笑话,待会儿。他是真能装的。
有一首歌叫《我是图瓦人》,他是男唱。先不评歌,觉得他还真不一般。
▼“张艺谋”自述:做一个好人
我认为自己不错,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无论学校里打架或者比赛,我很是惹眼,生来就是这样的脾性,被人常常骂到桀骜不驯的地步。
我的目标就是做一个好人,很简单,不过在很多人眼里,我好像不是很好。不是好学生,也不是好公民。所以,我的理想不是百万富翁,那样很俗,我的目标是活回现实,做一个好人。
一看我的样儿,似乎多少有点坏坏的范儿,以前也在黑道里混过,不过现在彻悟了。
我还是单身,当然不是找不到对象,不夸张,身边围着的粉丝太多了,有点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禾木是中国最美的古村落之一,我旅游的时候就有感触,决定来这里开一个山庄,起名“白云黑土”。这一回头,就干了一年多,没有暴富,不过节奏还好,生意也OK。
我好像个性太过张扬,大有80后的特点,不过不是老黄瓜装嫩,这叫气质或者风度吧。我1993年毕业于新疆大学,毕业后似乎没有用到过学校里学过的东西,总是闯呀闯,混呀混的,一转眼,这么些年了,还是老毛病,还是老模样。
帅是不敢说了,不过大家都说我有点像张艺谋(画外音:摘掉了墨镜),自己有时候觉得也蛮像的,比张艺谋好的就是年轻,硬硬实实摆在跟前呢。
有个惊喜,听到了吧,我山庄现在播放的歌叫《我是图瓦人》,还可以吧。关于这首歌的惊喜就是,这里面的男唱是我。不相信吧,要不我哼两句。(还真是很有味儿,好像真是他唱的。)
不知道了吧,咱们新疆的一些本土歌,特别是情歌,多是会挑选本地人来唱,这才叫有味道,有感觉。当然喽,我不是图瓦人,可是我清楚图瓦人的生活,甚至时间长了,说不定我也会被图瓦人给同化掉。还好,有伯乐相中了我,很顺利就当选了男唱,怎么样,这歌没使老百姓伤心吧。
对了,留下我的电话,给你来禾木的朋友介绍一下,到我这里来住,房子好不好咱不说,不过像我这样有品味的老板就很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