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清一看,他把两样全卷到一声,遂伸手接了过来,说道:“列位请看,这个孩子,他人小心可不小,他试探我哪,我会打就能上的上,不会打那一定不会上。”说着话将弹囊挂在身上。这囊的颜色,是鹅黄缎色作地,青缎色荷叶边,里边是万字不到头,双荷叶边里头,四个犄角有四个小字,上写神手太保,正面上有何斌两个字。鲁清当时将弓弦取下,一窝便将弓上好了,转身往外,他叫何斌全将窗户门上齐啦。鲁清在院中问道:“预备齐了没有?”何斌说:“没有呢。”鲁清说:“先把竹帘给卷起来。你们摆设齐了没有,要齐了我可献艺啦。”何斌说:“我已预备齐啦。”在屋中蹲裆骑马式一蹲。杜林说:“你别装傻啦,脸朝外,不是一个样吗?你必须脸朝里吧。您老人家一个走了手,打上就是一个包,重一点就许来个窟窿。你要脸朝外,一下子打了眼睛,那还怎么给我何大叔报仇哇?”何斌说:“言之有理。”鲁清在外边说道:“你预备齐了没有?”何斌说:“您稍微等一等。”一边说着,便将茶碗扣在头顶之上,骑马蹲裆式往当中一站,遂说道:“鲁叔父,您献手段吧。”鲁清一听,急忙来到柜房,交与霍坤,说道:“霍大哥,您赶紧拿走,这可是您姑老丁折把弓囊弹,您可好好的收了起来。这里的事,您就不用管啦。我累碎了三毛七孔心,使出妙计,才将此弓囊了出来。”霍坤说:“二弟,我谢谢你啦!”说完拿了弓出店而去。他们弟兄三人送出店外。霍坤回店不提。
如今且说刘荣、何凯、鲁清,三个人回到柜房,将双门紧闭。那鲁清是撮手擦掌捶胸跺脚,说道:“刘大哥,这咱们可应当怎么办呢?他要一要弹囊弓,我可上那里给他找去呢?再说那杜林在这里直出主意,我应当怎么办呢?”急的他直出汗,无法去搪何斌。刘荣说:“如今我也没有主意。”何凯在旁边一看,他也是真着了急啦,说道:“这个何斌脾气太左,性如烈火,如今给他用这个弓给定了亲,那时他非跟你拚了不可。因为我兄长的仇还没报呢,他有孝在身。”鲁清说:“二哥,您到里面要这么这么说,大哥您到里面必须这么这么说,那时就可以过去此事。”老哥三个商量好了,这才往里走来。此时何斌蹲在那里腿也酸啦,腰也木啦。那杜林在一旁,冲他直吐舌头。何斌说:“杜林,你直冲我吐舌头干么呀?”杜林说:“外边一点动静全没有啦,你还等着甚么啦?”何斌一听,这才将茶杯拿了下来,转身形,开了屋门,往外一看,天已昏黑,不由发怔。何凯就走了进来,大声说道:“这可了不得啦!”何斌说:“怎么啦?”何凯说:“你鲁大叔闹肚子,这可怎么好?”何斌说:“我要跟他老人家学一手绝艺,也许是一拉弓有点不合适,所以闹肚子。”何凯说:“待一会儿必须给他瞧瞧,请一个医生。”功夫不见甚大,刘荣也进来啦,刘荣说:“二哥呀,鲁爷咱们可得给他请人看看。他要是有个一差二错,西川的事,可不好办。”他们正在说话之间,鲁清双手的捂着肚子,从外面走了进来。鲁清说:“孩儿,我可对不起你。”何斌说:“您有甚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呢?”鲁清说:“我失去了你的左膀右臂,我把你折把弓弹囊全给丢啦,要丢一样也没关系,这两样一块没啦,岂不令人心疼。”何斌说:“没有甚么,叔父您不用往心里去,咱们到西川报仇,也不用着急,有地方买去。不过有一个样,我那张弓是我使出来的。”鲁清说:“你想的开呀,你要是想不开,那不是叫我赔吗?”杜林说:“何大哥这就算完了吗?”说完他叫过杜兴来,说“兄弟,以后可不准跟他交友啦。这个没有尊卑长上的人,不像事,他爸爸的仇还没报呢,他先把媳妇定下啦。你还跟他交甚么?”何斌一听说道:“杜林,你可别在这里起哄,在这里挑逗我。霍家这个姑娘我不要。”杜林说:“何大哥,就凭咱们爷们会把东西丢啦,这个未免的不对。也就是你姓何的话,我可不信。你得问一问鲁大叔,怎么丢的?必须有个情理。”何斌一想也对,这才问道:“鲁叔父,我杜贤弟这话有理,您是怎么丢的?”鲁清说:“我一拉弓,肚子疼,我便拿着弓到茅房去解手。我到那里一看,墙上净是树枝,我就将弓立在墙外,又将囊弹绕在的翅子上;后来又有本店里一个小孩,买来一块牛肉,他也解手,便将牛肉,放到我那弓上,从外面跑进一只黄狗,便将肉叼跑,连那弓跟弹囊,也就丢啦。”何斌一听,连连点头说道:“这样丢的情有可原。”杜林说:“这还有情理啦,咱们这里谁出去买肉去啦?再者说,你那弹囊又没有盖儿。这么办,你叫鲁大叔带着一个伙计,去到外边去找。要真找回一个来,那也算是丢啦,要不然的话,哼!我往下不说啦。”何斌说:“你说吧,千万别不说。”杜林说:“那只好就等到将来拜堂之时,一个也短不了。”何斌一听,心里就火啦,大声说道:“鲁叔父,你去与我找去吧。要真给我定亲,是人也不做情我,别说是亲戚,连朋友全都不理我啦。我也对不起我那死去的天伦。”鲁清说:“何斌呀,你可要再思呀再想,在当场动手,男女授受不亲,你为甚么把人家举过头顶,是何道理?再说你家也有个妹妹,你父不叫她学武,也就是了。假如她也被人给举过头顶,那时你的脸面何在呀?”杜林在旁说:“你瞧是不是,只要他找不回来,等我给我何大爷报完仇,我再回家永不跟他交友。自己父仇未报,就拿弓给你定亲,好吗!那还成甚么英雄呀?”何斌一听,遂说:“您就将那张弓给我拿回来就是啦。如果不然,我可另有对待。”鲁清说:“小子,你不用说,我早将弓送给人啦。你便将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