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出这些树木的骨头都来自哪里/
以及它们此前死亡的经历与原因。它们/
有的还是白茬儿,并带有自身原有的气味儿/
有的已被涂上另外的颜色,散发出/
假惺惺的光。而它们的家乡一定都是/
有山有水、适于它们生长的地方/
每到春天,它们的叶子一定会绿而且新鲜/
现在它们的骨头被制成眼前这些/
精致而昂贵的衣柜、书架、茶几或桌椅/
欧式的,似乎有意靠近哈尔滨老建筑的风格/
这其中我只知道我熟悉的红松/
它是小兴安岭一种特有的植物,至今/
在当地还流传着七百多岁的“红松王”/
于2007年死于一场龙卷风的故事/
关于柞树,我并不熟悉。还有樟木/
它好像很著名,但很陌生似乎它长在南方/
我想不出它们被强制、被肢解/
和被粉饰的过程以及它们所承受的绝望/
还有恨,现在是否已经全部进入了/
它们精美造型包裹着的内心?看见/
眼前它们被安静而炫耀地摆在那儿/
我努力想象着它们活着时的自由的样子/
因为我希望——哦,想这些干什么/
我在心里问我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