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依然站在田埂上的泥泞里。
其中一只,鞋口儿大幅度卷曲。
它们累了,在这儿喘口气歇一会儿。
在昼与夜交替间它们已开成两只历经沧桑的花朵。
后来在一本画册里我再度见到它们之后,
有一段,
我穿着它们疲惫走下田埂的网络视频从我的另一个梦里经过。
在想象中站在黄金之路的起点
墨尔根城东门这个圆木制的大牌楼已显破旧。
人群来来往往经过这里,
还有陆续的马车和毛驴车。
牌楼外左侧有个拴马桩,碳黑色,
一米多高。谁知道它拴过多少匹来来往往的马?
抚摸过多少来来往往的双手?
听到过多少嘶鸣、吆喝、说笑、哭泣和怒吼?
黄金之路就是从这个拴马桩开始弯曲地进入帝王梦和胭脂沟的。
拴马桩旁边这口深井,
两边支着饮马的水槽。离拴马桩十几步远的地方,
木刻楞站房被扬起的尘土所包围,
使它看上去更加低矮和狭小——而现在,
如果不是在想象中,它们似乎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一个地名的诞生
一群穿狍皮衣,戴狗皮帽子的人从嘶鸣的马背上翻下来。
他们背上的弓是他们的天空。他们的脸是酒后的太阳。
他们拿官府发放的安家的银两支起窝棚,
娶了老婆,开始生儿育女。
于是诞生出一个地名:墨尔根。
墨尔根是蒙语,也有人说是达斡尔语。
有一条同名的河流从它旁边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