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这天空和白云发出的/
苍凉声音,似乎有一种从未有过的/
身处极地的陌生感。而在陌生/
属于我的视野之内,这一大片/
比胭脂沟和妓女坟的历史/
要长的森林,比这个小镇的历史/
要长很多的森林,能看出它/
在天空和白云下缓缓上升——
它突出于小镇中央,一块儿一块儿/
积木似的俄式建筑规矩地/
摆放在它四周,那些屋顶/
在苍凉中红得鲜明——而我/
见过它在运动中跳跃的表情吗?
林中木亭里,老人们在玩扑克牌,
或聊天。一群孩子缠绕/
在他们身旁——想起1987年/
那场大火,诡异而凶猛,
几乎烧光这个小镇却为什么留下坟地、厕所、清真寺,
和这片红树干、深绿色的森林?
它足有几十米高,满满一大片,
像比采金船几十倍还要大的/
一条大船,承载着小镇正在朝白云/
游过来的方向缓缓移动/
——在梦幻般的陌生中,这片/
由樟子松组成的森林,似乎是/
根扎在岩石、黄金和地火内部,
它持续地加剧着我的陌生——
而以前我曾经多次到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