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月在云层中时隐时现,夜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之响,四周很是静寂。
盈脉语不明白尚流云澈此刻在想些什么,若是他想在金卓阳面前故意装出他与她的夫妻关系很融洽的话,那么现下无人欣赏的戏也该暂停了吧!还是说,他贪恋她手心的温度,忘记了松开手?盈脉语决定提醒他一下。
“皇上,夜风凉,您的龙体要多保重哪!石溪,还不快将披风拿来为皇上披上!”说着,便从尚流云澈的掌心内抽出手,继而接过石溪递上的披风亲自为他披上。
尚流云澈温顺地任由她为他披上披风,漆黑澄澈的瞳眸在暗色中看着盈脉语动作,待盈脉语打算收手离开时,他几乎在第一时间不着痕迹地又握住了她的手,那举动自然而然,就好似做了几十年夫妻那般,无丝毫的违和感。
当然,这只是别人眼中的观感,至于盈脉语,她就非常惊讶了。
小皇帝现下的表现很反常,这牵手的举动应是对她敞开胸怀的一种表示吧,换言之就是向她暗传情愫,是对她心生好感了!
不过,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她还没有自负到认为小皇帝会对一个明知她心中有别的男人,并同那个男人维持着暧昧关系的年长他十二岁的老女人产生爱慕之心。
既非此点,那么莫非他因她在宴会中勇于对他“扑身相救”一事而对她的信赖感倍增?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是更谨慎的人,断然不会因这次的意外而对她全然信赖。
难道说他听到了金卓阳的话,担心她会跟着金卓阳回到海中国,是以才会想要使用情感束缚法挽留住她?不过这也太不靠谱了,先别说他不会如此委曲求全了,单就一个女人来说,没可能被自己的夫君冷落了十二载后只凭一个牵手就能让情感重新热络起来吧?
盈脉语想至此,突然觉得自己以上的猜测未免有些可笑,因为无论从哪个利害方面来考虑,她这个皇后之于小皇帝的作用都是可有可无的。按常理来说,若是她随金卓阳离开了,那么对于小皇帝来说就会少了一个别人安插在宫中的棋子,他会感觉很轻松才是。
现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担心她被金卓阳带走会让他这个中宇国皇帝的颜面受损?嗯,一定是这样了!
原来她在皇宫中的存在是如此得尴尬呢!
盈脉语笑了,有着看淡生死的超然之感。
尚流云澈注意到了,大手稍稍用力,启口道:“皇后,你在想什么?”
“臣妾没想什么,只是和皇上在一起觉得开心罢了!”盈脉语发现自己在现代练就的随机应变功力半分未减,随口都能编出谎话来。
“是吗?那皇后今晚留在明坤殿陪朕可好?”
尚流云澈似是很满意盈脉语的回答,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眉眼间也闪现出喜悦的神采,不等盈脉语做出惊讶的反应,一改之前的龟速,拉着盈脉语快步向明坤殿走去。
咦?
盈脉语慢半拍地做出讶然的表情,却只能追着尚流云澈的脚步向前走。身后的石溪和晓墨再次相互对视一眼,脸上均露出一抹怪异的笑。
翌日清早,当盈脉语似醒未醒之际,习惯性地翻身向里,忽觉嘴唇处贴了一枚柔软温热的物体,下意识地睁开眼时,蓦然映入眼帘的却是尚流云澈的那张稚气犹未脱的漂亮脸孔,而她的唇恰好吻上了他的唇。
盈脉语的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急忙伸手推开他。而她也在此时方才发觉自己的上半身竟是只穿了一件束在胸部的淡紫色抹胸,很是暧昧性感。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的胸口居然显出几枚青紫色的瘀痕……
天,天哪,莫非这就是……吻痕?
盈脉语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闷擂了一棍,眩晕不已。
天杀的,这到底是怎么弄上去的?
盈脉语用力去想昨晚的记忆,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睡前,鼻息间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味。她觉得那香味清新淡雅很不错,还问尚流云澈那是什么熏香,只不过她还未来得及等到尚流云澈的回答便已睡了过去……
靠,莫非是尚流云澈在熏香里下了迷香?盈脉语“唰”地偏过脸瞪向依旧在熟睡的尚流云澈。
嗤,你倒是睡得香嘛!盈脉语阴恻恻地腹诽着他,却在见到他那有如婴儿一般纯真安详的睡脸时,心中的迁怒之气消失了大半。
尚流云澈似乎察觉到有人在观察他一般,睫毛掀了掀,睁开了眼,在见到盈脉语时,居然冲着她咧开依旧有如婴儿一般的纯美笑容。
他的笑太耀眼,太可爱了,以至于盈脉语看得入了神,然,下一瞬她便被他的言行举止彻底给震懵了——
“皇后,你真美!”说着,尚流云澈便伸长手臂搂住她,像个撒娇的孩子一般将脸孔埋进她的颈窝处……
“啊——”盈脉语忍不住呼痛,并一把推开尚流云澈,怒骂道,“你他妈的居然敢咬我?”
不晓得是被盈脉语的粗话给吓的,还是被她的大力给推的,尚流云澈一口气未喘匀,剧烈咳嗽起来。
盈脉语坐在铜镜前,颈上显出的一个醒目的齿痕令她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也难怪石溪和晓墨看她的眼神出现异样的“神采”,如此暧昧的印记怎能不让人对它想入非非?
一个时辰前,她被尚流云澈咬了,咬完之后,在她欲行发飙之前,他居然就剧烈咳嗽,以至于晕厥了过去。
她当然晓得他是装的,是以,便握着他的肩膀狠狠地,摇晃着,结果人倒是晃醒了,但是却把他摇得面色苍白,冷汗直冒,就差没手脚抽筋,眼白外翻了。
盈脉语也被吓到了,急忙冲着门外大喊御医。
一名老御医替尚流云澈把完脉后,面色为难道:“娘娘,皇上龙体虚乏,不宜多动,以后还是不要行床第之欢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