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新诗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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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那把她奏出过欢乐,

莫非就此成了绝响她的笔呢?那支写过檄文,

写过诗歌的笔呢?

战士,不能没有刀枪

我敢说:她不想死!

她有母亲,风烛残年受不了这多悲伤!

她有孩子:花蕾刚绽,怎能落上寒霜她是战士,

敌人如此猖狂,

怎能把眼合上!

我敢说:她没想到会死。不是有宪法么,

民主,有明文规定的保障,不是有党章么,

共产党员应多想一想。就象小溪流出山涧,

就象种子钻出地面,

发现真理,坚持真理本来就该这样!

可是,她却被枪杀了

倒在生她养她的母亲身旁法律呵,

怎么变得这样苍白,

苍白得象废纸一方正义呵,

怎么变得这样软弱,

软弱到无处伸张!

只有小草变得坚强,

托着她的身躯,

抚着她的枪伤,

把白的、红的花朵,

插在她的胸前,

日里夜里,风中雨中为她歌唱……

这些人面豺狼,

愚蠢而又疯狂!

他们以为镇压,

就会使宝座稳当他们以为屠杀,

就能扑灭反抗!

岂不知烈士的血是火种:播出去,

能够燃起四野火光!

我敢兑:

如果正义得不到伸张,

红,

就不会再升起在东方!

我敢说:

如果罪行得不到清算,

地球,

也会失去分量!

残暴,注定了灭亡,

注定了四人帮的下场!

你看,从草地上走过来的是谁?油黑的短发,

披着霞光;

大大的眼晴,

象星星一样明亮;

甜甜的笑,

谁看见都会永生印在心上!

母亲呵,你的女儿回来了,

她是水,钢刀砍不伤多孩子呵,

你的妈妈回来了,她是光,

黑暗难遮挡死亡,不属于她,

千秋万代,

人们都会把她当作榜样!

去拥抱她吧,

她是大地的女儿。

太阳,

给了她光芒;

山岗,

绐了她坚强

花草,

给了她芳杳!

跟她在一起,

菠会看到希望和力量.

【作者】雷抒雁(1942—)陕西泾阳县人。1959年开始发表作品。主要作品有诗集《河海军歌》、《搜长的边境线》、《小草在歌唱》、《云雀》、《父母之河》等。为我国当代有影响的中年诗人。

【浅识】中华民族的优秀女儿张志新烈士被残害的真象披露之后,全国人民的心中刮起了强烈的风暴,作者也一样,夜不成寐,于1979年6月8日的曙光中,写下了这首抒情长诗,《诗刊》1979年第8期一发表,即在全国引起了广泛的反响,并获1979—1980年全国中青年优秀诗歌作品奖。

这首诗分五部分,第一部分写烈士为捍卫真理追求光明而被害若干年了,风说忘记她,雨说忘记她,人们也渐渐忘记她了,然而,小草不会忘记,在没有星光的夜里,在烈日暴晒的正午,小草凄凉而悲壮地歌唱着英雄;第二与第三部分,作者将自已与烈士在感情与思想上作了对比,又将烈士与刘胡兰、**作了对比,一面礼赞了烈士,一面对:!我进行了严厉的剖析;第四部分,作者通过想象、联想、反语、质问,揭示了烈士死的根源所在;最后一部分,写死亡不属于烈士,人们会千秋万代把烈士作为学习榜样,同时表明,作者及所有觉醒的中华儿女要继承烈士的遗志,永远追求真理,追求光明。

全诗气度宏大,激情汹涌,反思深刻。

韩瀚

妨把带血的头颅,

放在生命的天平上,

让所有的名者,重童。

【作者】韩瀚(1935—)山东苍山县人。主要作品有诗集《寸草集》、《阳卷白雪》等。

【浅识】写张志新烈士被害的设很多很多,饺奢名的有两首,一是雷抒雁的长诗《小草在歌唱》,一是韩瀚的短诗?犯:量》,这两首同时获得1979年优秀新诗奖,成为新时期诗坛上的绝唱。(还有一首是朔望的《只因》,遗憾的姑这首被评论界忽视了。)

韩涵的这首诗四句五行,短得不记冉短,却字字千钧,掷地有卢。诗的前两句写烈士之死。诗人没有详细全地描写烈士的死况,而足高度凝炼出两句她把带乱的头颅,放汪生命的天平上,写得悲壮、尤为货的七,诗人:多人不敢正视的残酷的勇敢大胆地出来,体惊心,摅人魂魄。烈士之允,让仑的兑沾都失去了——

诗人自尉汴内的无数辨良而软羽的凼民。这样,迮歌的深层内涵就从沿言表而渗透过来,从而溆起人们对苟沽漪的义愤与批判,同时,电促陡人进一步对我们这个民族的劣根性的反省与检讨。

诗歌尔表现形式上设大的特点是对比十分强烈,一娃死去的烈士与苟活者对比,一娃生与死的对比,一是—个和所有的的对比,这多层次的谄.对比,使这小诗产生了振聋发聩的力

朔望

—关于一个女革命者的断想

只因一只彩蝶翩然扑到泥里,

诗人眼中的世界再不是灰褐色的。

只因一个弱女子的从容死去,

沉重的中国大地飞速地转动起来了。

只因当时我没能搭救妈妈,

我要学会咬敌人的双手。

只因闺女她是这般死的,

老妇人只顾取出长锋毛锥笔,

急忙写下几行方正的大字,

不发一言。

只因一个好女子的凄然一笑,

使我们身边平凡的妻子都妩媚起来。

只因一株玫瑰多剌,

所有假正经的屠夫手心里都捏着汗。

只因你牺牲于日出之际,

监斩官佩带的勋章上显出了斑斑血迹。

只因你胸前那朵血色的纸花,

几千年御赐的红珊瑚顶子登时变得象坏渚肝一般可鄙可笑。

只因你名字里有个新字,

我们喝道,那厮既提不得,

不提也罢,免得污了我的口!

只因敌人在你身上拨动了一根琴弦,

使九亿人心头不可抑制地回响起复仇的大音。

只因夜莺的珠喉戛然断了,

她的同侣再也不忍在白昼作清闲的饶舌。

只因你的一曲《谁之罪》,

使—切有良知的诗人夜半重行审看自己的集子。

只因我们曾眼睁睁容忍你戴着钢手铐而去,

今后中国工人将监督社会上每一斤黑色金属的用途

只因你当日无意乞灵于法律,

却为后世中国百姓赢得了第一部社会主义民权大典。

只因你恬静的夜读图,

孩子们认识了勇气的来历。

只因你沉思的慧目,

中国三代便触电似地悚然于革命者的痛苦、美丽、尊严。

只因你是光明,

我们痛恨一切黑暗。

只因你的大苦大难,

中华民族其将大彻大悟?!

【作者】朔望,现代作家,现为北京市作协副主席。

【浅识】表现张志新烈士这一题材的诗作,这也是最深刻的、艺术性很强的一篇。诗人的惊骇俗的设问和独步一时的思想令人惊骇。通篇诗作,以对对因果关系的句子,层层逼近事件核心,揭示出事件的本质,令读者的思想,没有回避的余地。

诗做到这个份上就叫老辣了。

诗中当然不乏对志新的热忱礼赞,但诗所着力实现的乃是对国民灵魂的拷问。而那些貌似典雅的句沪,义包含了诗人雷霆般的愤懑!思想即力量,正由于诗人思想的深刻,才使这首、诗,具备了扱人心魄的穿透力。

你我影子;月亮发现你时。你的影子。

被黑晴吞没,就一起消失。

当你追随月亮,

我也把你追赶;

若我背离太阳,

你就记我且拦。

有时我代替你有时你代替我,

两个连站的形象,

你疲愈不堪的一笑,

卸下压了很久的重担,

一个手舞足蹈的生命,

我们俩双手捧在胸前。

一朵栉风沐雨的两瓣梅,

又拱出一片鲜丽的花瓣;

这是太阳和土地的恩赐,

更依靠你心脏的壶浇灌。

昨天,我们小小的家庭,

是两点连成的一条直线,

今后将撑持得更加牢固,

它有了三个鼎立的支点。

他将分去我们身上衣口中饭,

还将夺去我们更紧张的睡眠。

为你枯瘦的乳房订一斤牛奶吧,

——我决定从今天起开始戒烟!

这小小的舢板现在满载了,

信心和努力也将达到极限。

他会转眼间长大的,

正如他意外地出现。

当我双桨磨损时,

他将会高扬起征帆一?

让我们抱紧这希望,

开辟出新的航线。

【作者】边国政(1944一)生于辽宁铁岭,在沈阳度过青少年时代。70年代初在淸华大学读书时开始诗歌创作。主要作品有诗集《爱的和弦》、《存的骏像》、《三角帆》等。

【浅识】这首诗所丧观的夬姿之爱已超出了家庭这个狭隘的范围了。它已具有了—定的社会性与哲理性。

全诗由相对独立的两篇绁成。

第一篇,以结匣两句网个连结的形象只用一颗心生活统帅全篇,通过太阳与月炎乜喻,巧妙地把时代背景纳入了诗的总体构思,表现了夫妻二人生死与共,患难不分,决不与黑暗同流合污的坚贞信念。

第二篇,爱的结晶诞生了。虽然他们并不富裕,但对这个新的生命,他们淮缶倾力培养,并且寄离了无限的期望,希望他开辟出新的航线。

全诗结构完整,句式工整,富有中国传统诗歌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