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公版五灯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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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臨濟宗

南嶽下三十四世

天童悟禪師法嗣

長沙府溈山五峰如學禪師

臨潼任氏子。丱歲失怙。從五臺天齊薙髮。圓具于澄律師。遂徧歷諸方。參天童悟于金粟。一夕話次。悟驀伸脚曰。你作麼生。師以脚踢之。悟笑曰未在。師曰。和尚道看。悟倒臥。師曰。也只是困。悟曰。又與麼去也。師乃禮拜。悟舉師為西堂。一日辭行。悟握拂曰。喚作拂子則觸。不喚作拂子則背。不得拈起。不得放下。不得不語。不得無語。不得錯舉。若不錯舉。即分付汝。師連跳曰。不要不要。悟曰。猶是亂呌亂跳。更試舉看。師轉身曰。某甲去也。悟乃以源流拂子付之 後掩關弘濟寺。僧問。如何是關中境。師曰。案上凝塵三尺厚。庭中芳草幾生花。如何是境中人。師曰。相逢不遇真師子。閒我憨憨枕石頭。如何是人中意。師便打 僧明我問。三祖云。至道無難惟嫌揀擇。意旨如何。語未絕。師劈脊便打。僧擬議。師曰。要會便會。用擬議作麼。以杖當喉直觸。僧忍痛失聲。師曰。是甚麼。僧當下釋然。遽歎曰。奇哉奇哉。師曰。汝見箇甚麼。僧便高聲說偈曰。攔喉直觸。欲語無口。三月湖南。桃紅柳綠。師肯之 問。如何是烏龍潭中一滴水。師曰。虗涵萬象。僧擬議。師以杖趂曰。不宿死屍 問。如何是佛。師曰。你是頭驢。曰意旨如何。師拈起筆曰。者是湖州來底 問。釋迦出世。端為何事。師曰。貧兒思舊債。僧禮拜。師曰。何不再申一問。僧拂坐具便出。師曰。者癡漢。又恁麼去 士問。大師在關中作甚麼。師曰。竹床高臥待雲來。曰豈不閒殺人也。師曰。五枚白鼠五更鳴 問。臨濟無位真人話。作麼生。聲未絕。師便擒住曰。速道速道。僧擬議。師與一掌曰。會取去 師方開關門。見僧來便喝。僧亦喝。師便打。僧又喝。師曰亂喝。僧擬議。師便打。僧無語。師曰。落魄鬼子 僧參。師敲門一下。僧將開口。師閉却關門 侍者病目。一日奉茶次。師曰。汝見空中鳥飛麼。者擡頭。師以茶驀面潑。者禮拜曰。謝和尚慈悲。師曰。未夢見在。者無語 淑之參。師作搏物勢。之便禮拜。師復翹兩手。之打一圓相。師于中點一點。之擬議。師曰。念子遠來。且放汝三十棒 師問淑之。臨濟三頓棒意旨如何。之曰。龜毛拂子兩頭搖。師曰。因甚手長衫袖短。之應對稍遲。師勵聲曰。耳目之學。終立門外。若徹自心。名為到家。故行脚衲子。須是真參實悟。始不被境緣擾動。六道輪迴。閻羅老子。豈懼伶牙俐齒舌覆三千哉。之肅然拜退 問。文殊起佛見法見。聲未絕。師曰。闍黎當受山僧頂禮。僧擬開口。師以手掩却 問。如何是衲僧眼。師曰。瞞上座一點不得。僧擬議。師曰。元來不是屋裏人 師一日午齋畢。僧問。如何是溈山宗。師曰。為我過楊枝來。僧過楊枝。師復指盌中水。僧取水稍遲。師曰。鈍置殺人 問。躭源授仰山九十七種圓相。那一種為至要。師以手作塗抹勢。僧禮拜起。師遂于地上畫[人]相。顧眎其僧。僧亦畫一相。師以兩手捧起。復作拋後勢。僧罔措。師便喝。僧拂袖。師直打出。回顧傍僧。于地上畫一相。僧便坐于相中。師又以拄杖。畫一大相圍之。僧起傍立。師微笑 問。如何是函葢乾坤句。師曰。徧界黑漫漫。如何是截斷眾流句。師曰。無汝開口處。如何是隨波逐浪句。師曰。闍黎從甚處來。曰弁山。師打曰。分明舉似 師至大溈同慶寺祖塔坐次。明維那禮塔來。師曰。禮者枯骨作麼。明曰。將謂忘却。便禮拜。師遂起去 一日普請擇菜。明維那曰。我要止靜去。師曰。那裏不是靜。明打師一掌。師曰。作麼明曰。那裏不是靜。師大笑 一日擇菜。師喚旁僧。其僧不來。師曰。你不來。我要打你。明維那即打師一掌。師曰。只說今行早。更有早行人。明便歸禪堂 師將入滅。預知時至。于崇禎癸酉六月三十日。自敘行由。嗣後不飲不食。危坐終日。脇不至席。凡見僧。便拈拄杖曰。道道。僧擬議。師便打。復加詬罵。有遠菴吳居士來。訊尊候如何。師垂一足士曰。弟子會也。師曰。莫錯會去。士畫一圓相。師踢倒曰。正未知山僧脚跟在。至七月二十一日。師拈拄杖示眾曰。道得即與衣盋。眾下語不契。師歎曰。得人之難。亦至如此。乃命侍僧智隆。持來源拂子至大溈。付養拙明監院。越明日正午浴畢。書偈示眾曰。痛舉鉗鎚為阿誰。可憐漆桶自狐疑。為伊結下來生債。五夜霜花開玉墀。擲筆斂目。怡然而逝。建窣堵波于大溈之麓。所著五宗派敘。示衡州僧谷應。後黃龍牧夫。付梓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