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公版五灯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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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洛京嵩山和尚

僧問。古路坦然時如何。師曰不前。曰為甚麼不前。師曰。無遮障處 問。如何是嵩山境。師曰。日從東出。月向西頹。曰學人不會。師曰。東西也不會 問。六識俱生時如何。師曰異。曰為甚麼如此。師曰同。

日子和尚

因亞谿來參。師作起勢。谿曰。這老山鬼。猶見某甲在。師曰。罪過罪過。適來失祇對。谿欲進語。師便喝。谿曰。大陣當前。不妨難禦。師曰是是。谿曰。不是不是。

蘇州西禪和尚

僧問。三乘十二分教則不問。如何是祖師西來的的意。師舉拂子示之。其僧不禮拜。竟參雪峰。峰問。甚麼處來。曰浙中來。峰曰。今夏甚麼處。曰西禪。峰曰。和尚安否。曰來時萬福。峰曰。何不且在彼從容。曰佛法不明。峰曰。有什麼事。僧舉前話。峰曰。汝作麼生不肯伊。曰是境。峰曰。汝見蘇州城裏人家男女否。曰見。峰曰。汝見路上林木池沼否。曰見。峰曰。凡覩人家男女大地林沼。總是境。汝還肯否。曰肯。峰曰。祇如舉拂子。汝作麼生不肯。僧乃禮拜曰。學人取次發言。乞師慈悲。峰曰。盡乾坤是箇眼。汝向什麼處蹲坐。僧無語。

宣州刺吏陸亘大夫

問南泉。古人瓶中養一鵝。鵝漸長大。出瓶不得。如今不得毀瓶。不得損鵝。和尚作麼生出得。泉召大夫。陸應諾。泉曰出也。陸從此開解。即禮謝。暨南泉圓寂。院主問曰。大夫何不哭先師。陸曰。院主道得即哭。院主無對(長慶代云。合哭不合哭)。

池州甘贄行者

一日入南泉設齋。黃檗為首座。行者請施財。座曰。財法二施。等無差別。甘曰。恁麼道。爭消得某甲嚫。便將出去。須臾復入。曰請施財。座曰。財法二施。等無差別。甘乃行嚫 又一日入寺設粥。仍請南泉念誦。泉乃白椎曰。請大眾為貍奴白牯。念摩訶般若波羅蜜。甘拂袖便出。泉粥後問典座。行者在甚處。座曰。當時便去也。泉便打破鍋子 甘常接待往來。有僧問曰。行者接待不易。甘曰。譬如餧驢餧馬。僧休去 有住庵僧。緣化什物。甘曰。有一問。若道得即施。乃書心字問。是什麼字。曰心字。又問妻。什麼字。妻曰。心字。甘曰。某甲山妻。亦合住庵。其僧無語。甘亦無施 問一僧。什麼處來。曰溈山來。甘曰。曾有僧問溈山。如何是西來意。溈山舉起拂子。上座作麼生會溈山意。曰借事明心。附物顯理。甘曰。且歸溈山去好。

南嶽下第三世

鹽官安國師法嗣

襄州關南道常禪師

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舉拄杖曰。會麼。曰不會。師便打 師每見僧來參禮。多以拄杖打趂。或曰。遲一刻。或曰。打動關南鼓。而時輩鮮有唱和者。

洪州雙嶺玄真禪師

初問道吾。無神通菩薩。為甚麼足迹難尋。吾曰。同道者方知。師曰。和尚還知否。吾曰不知。師曰。何故不知。吾曰。去。你不識我語。師後於鹽官處悟旨。

杭州徑山鑒宗禪師

湖州錢氏子。依本州開元高閑出家。學通淨名思益經。後往鹽官。決擇疑滯。唐咸通中住徑山。有小師洪諲。以譚論自矜。(諲。即法濟大師)師謂之曰。佛祖正法。直截亡詮。汝筭海沙。於理何益。但能莫存知見。泯絕外緣。離一切心。即汝真性。諲茫然。遂禮辭。遊方至溈山。方悟玄旨。乃嗣溈山。師咸通丙戌閏三月五日示滅。諡無上大師。塔大寂巖下。

歸宗常禪師法嗣

福州芙蓉山靈訓禪師

初參歸宗。問如何是佛。宗曰。我向汝道。汝還信否。曰和尚誠言。安敢不信。宗曰。即汝便是。師曰。如何保任。宗曰。一翳在眼。空花亂墜 師辭。宗問。甚麼處去。師曰。歸嶺中去。宗曰。子在此多年。裝束了却來。為子說一上佛法。師結束了上去。宗曰。近前來。師乃近前。宗曰。時寒途中善為。師聆此言。頓忘前解。歸寂。諡弘照大師。塔曰圓相。

襄陽穀城高亭和尚

有僧自夾山來禮拜。師便打。僧曰。特來禮拜。何得打某甲。僧再禮拜。師又打趂。僧回舉似夾山。山曰。汝會也無。曰不會。山曰。賴汝不會。若會。即夾山口瘂。

新羅大茅和尚

上堂。欲識諸佛師。向無明心內識取。欲識常住不凋性。向萬物遷變處識取 問。如何是大茅境。師曰。不露鋒。曰為甚麼不露鋒。師曰。無當者。

五臺山智通禪師

初在歸宗會下。忽一夜連呌曰。我大悟也。眾駭之。明日上堂。眾集。宗曰。昨夜大悟底僧出來。師出曰。某甲。宗曰。汝見甚麼道理。便言大悟。試說看。師曰。師姑元是女人作。宗異之。師便辭去。宗門送與提笠子。師接得笠子。戴頭上便行。更不回顧。後居臺山法華寺。臨終有偈曰。舉手攀南斗。回身倚北辰。出頭天外看。誰是我般人。

大梅常禪師法嗣

新羅國迦智禪師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待汝裏頭來。即與汝道 問。如何是大梅的旨。師曰。酪本一時拋。

杭州天龍和尚

上堂。大眾。莫待老僧。上來便上來。下去便下去。各有華藏性海。具足功德。無礙光明。各各參取。珍重 問。如何得出三界去。師曰。汝即今在甚麼處。

佛光滿禪師法嗣

杭州刺史白居易

字樂天。久參佛光得心法。兼稟大乘金剛寶戒。元和中。造于京兆興善法堂。致四間(語見興善章)十五年牧杭州。訪鳥窠和尚。有問答語句。(見鳥窠章)甞致書于濟法師。以佛無上大慧。演出教理。安有狥機高下。應病不同。與平等一味之說相反。援引維摩及金剛三昧等六經。闢二義而難之。又以五蘊十二緣說名色。前後不類。立理而徵之。竝鉤深索隱。通幽洞微。然未覩法師醻對。後來亦鮮有代答者。復受東都凝禪師。八漸之目。各廣一言。而為一偈。釋其旨趣。自淺之深。猶貫珠焉。凡守任處。多訪祖道。學無常師。後為賓客。分司東都。罄己俸修龍門香山寺。寺成自撰記。凡為文動關教化。無不贊美佛乘。見于本集。其歷官次第。歸全代祀。即史傳存焉。

五洩默禪師法嗣

福州龜山正元禪師

宣州蔡氏子。甞述偈示徒。一曰。滄溟幾度變桑田。惟有虗空獨湛然。已到岸人休戀筏。未曾度者要須船。二曰。尋師認得本心源。兩岸俱元一不全。是佛不須更覓佛。祇因如此便忘緣。咸通己丑。終于本山。壽七十八。臘五十四。敕諡性空大師。慧觀之塔。

蘇溪和尚

僧問。如何是定光佛。師曰。鴨吞田螺。曰還許學人轉身也無。師曰。眼睛突出。

盤山積禪師法嗣

鎮州普化和尚者

不知何許人也。師事盤山。密受真訣。而徉狂。出言無度。暨盤山順世。乃於北地行化。或城市。或塚間。振一鐸曰。明頭來。明頭打。暗頭來。暗頭打。四方八面來。旋風打。虗空來。連架打。一日臨濟。令僧捉住曰。總不恁麼來時如何。師拓開曰。來日大悲院裏有齋。僧回舉似濟。濟曰。我從來疑著這漢 凡見人無高下。皆振鐸一聲。時號普化和尚。或將鐸就人耳邊振之。或附其背。有回顧者。即展手曰。乞我一錢 非時遇食亦喫。甞暮入臨濟院。喫生菜。濟曰。這漢大似一頭驢。師便作驢鳴。濟謂直歲曰。細抹草料著。師曰。少室人不識。金陵又再來。臨濟一隻眼。到處為人開 師見馬步使。出喝道。師亦喝。道作相撲勢。馬步使令人打五棒。師曰。似即似。是即不是 師甞於闤闠間。搖鐸唱曰。覓箇去處不可得。時道吾遇之。把住問曰。汝擬去甚麼處。師曰。汝從甚麼處來。吾無語。師掣手便去 臨濟一日與河陽木塔長老。同在僧堂內坐。正說師每日在街市。掣風掣顛。知他是凡是聖。師忽入來。濟便問。汝是凡是聖。師曰。汝且道。我是凡是聖。濟便喝。師以手指曰。河陽新婦子。木塔老婆禪。臨濟小廝兒。却具一隻眼。濟曰這賊。師曰賊賊。便出去 唐咸通初。將示滅。乃入市謂人曰。乞我一箇直裰。人或與披襖。或與布裘。皆不受。振鐸而去。臨濟令人送與一棺。師笑曰。臨濟廝兒饒舌。便受之乃辭眾曰。普化明日去東門死也。郡人相率送出城。師厲聲曰。今日葬不合青烏。乃曰。明日南門遷化。人亦隨之。又曰。明日出西門方吉。人出漸稀。出已還返。人意稍怠。第四日自擎棺。出北門外。振鐸入棺而逝。郡人奔走出城。揭棺視之。已不見。唯聞空中鐸聲漸遠。莫測其由。

麻谷徹禪師法嗣

壽州良遂禪師

參麻谷。谷見來。便將鉏頭去鉏草。師到鉏草處。谷殊不顧。便歸方丈。閉却門。師次日復去。谷又閉門。師乃敲門。谷問阿誰。師曰良遂。纔稱名。忽然契悟。乃曰。和尚莫謾良遂。良遂若不來禮拜和尚。洎被經論賺過一生。谷便開門相見。及歸講肆。謂眾曰。諸人知處。良遂總知。良遂知處。諸人不知。

東寺會禪師法嗣

吉州薯山慧超禪師

洞山來禮拜次。師曰。汝已住一方。又來這裏作麼。曰良价無奈疑何。特來見和尚。師召良价。价應諾。師曰。是甚麼。价無語。師曰。好箇佛。祇是無光燄。

西堂藏禪師法嗣

虔州處微禪師

僧問。三乘十二分教。體理得妙。與祖意是同是別。師曰。須向六句外鑒。不得隨聲色轉。曰如何是六句。師曰。語底默底。不語不默。總是總不是。汝合作麼生。僧無對 問仰山。汝名甚麼。山曰慧寂。師曰。那箇是慧。那箇是寂。山曰。祇在目前。師曰。猶有前後在。山曰。前後且置。和尚見箇甚麼。師曰。喫茶去。

章敬暉禪師法嗣

京兆大薦福寺弘辯禪師

唐宣宗召問。禪宗何有南北之名。對曰。禪門本無南北。昔如來以正法眼。付大迦葉。展轉相傳。至二十八祖菩提達磨。來遊此方為初祖。暨第五祖弘忍大師。在蘄州東山開法。時有二弟子。一名慧能。受衣法居嶺南。為六祖。一名神秀。在北揚化。其後神秀門人普寂者。立秀為第六祖。而自稱七祖。其所得法雖一。而開導發悟。有頓漸之異。故曰南頓北漸。非禪宗本有南北之號也。帝曰。云何名戒。對曰。防非止惡。謂之戒。帝曰。云何為定。對曰。六根涉境。心不隨緣。名定。帝曰。云何為慧。對曰。心境俱空。照覽無惑。名慧。帝曰。何為方便。對曰。方便者。隱實覆相。權巧之門也。被接中下。曲施誘廸。謂之方便。設為上根。言捨方便但說無上道者。斯亦方便之譚。乃至祖師元言忘功絕謂。亦無出方便之迹。帝曰。何為佛心。對曰。佛者西天之語。唐言覺。謂人有智慧覺照為佛心。心者佛之別名。有百千異號。體唯其一。無形狀。非青黃赤白男女等相。在天非天。在人非人。而現天現人。能男能女。非始非終。無生無滅。故號靈覺之性。如陛下日應萬機。即是陛下佛心。假使千佛共傳。非外心別有所得。也帝曰。如今有人念佛如何。對曰。如來出世。為人天師。善知識。隨根器而說法。為上根者。開最上乘。頓悟至理。中下者。未能頓悟。是以佛為韋提希。權開十六觀門。令念佛生於極樂。故經云。是心是佛。是心作佛。心外無佛。佛外無心。帝曰。有人持經念佛持呪求佛如何。對曰。如來種種開讚。皆為最上一乘。如百川眾流。莫不朝宗于海。如是差別諸數。皆歸薩婆若海。帝曰。祖師既契會心印。金剛經云無所得法如何。對曰。佛之一化。實無一法與人。但示眾人各各自性同一法藏。當時然燈如來。但印釋迦本法。而無所得。方契然燈本意。故經云。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是法平等。修一切善法。不住於相。帝曰。禪師既會祖意。還禮佛轉經否。對曰。沙門釋子。禮佛轉經。葢是住持常法。有四報焉。然依佛戒修身。參尋知識。漸修梵行。履踐如來所行之迹。帝曰。何為頓見。何為漸修。對曰。頓明自性。與佛同儔。然有無始染習。故假漸修對治。令順性起用。如人喫飯。不一口便飽。師是日辯對七刻。賜紫方袍。號圓智禪師。仍勅修天下祖塔。各令守護。

福州龜山智真禪師

揚州柳氏子。初謁章敬。敬問。何所而至。師曰。至無所至。來無所來。敬雖默然。師亦自悟 住後上堂。動容瞬目。無出當人。一念淨心。本來是佛。仍說偈曰。心本絕塵何用洗。身中無病豈求醫。欲知是佛非身處。明鑒高懸未照時 後值武宗沙汰。有偈示眾曰。勅命如雷下翠微。風前垂淚脫禪衣。雲中有寺不容住。塵裏無家何處歸。明月分形處處新。白衣寧墜解空人。誰言在俗妨修道。金粟曾為居士身。忍僊林下坐禪時。曾被歌王割截肢。況我聖朝無此事。祇令休道亦何悲。暨宣宗中興。乃不復披。緇咸通乙酉。終于本山。壽八十四。臘六十。勅諡歸寂禪師。塔曰秘真。

臨洮金州操禪師

請米和尚齋。不排座位。米到展坐具禮拜。師下禪牀。米乃就師位坐。師却席地而坐。齋訖。米便去。侍者曰。和尚受一切人欽仰。今日坐位被人奪却。師曰。三日後若來。即受救在。米三日後果來。曰前日遭賊(僧問鏡清。古人道。前日遭賊意旨如何。清云祇見錐頭利不見鑿頭方)。

朗州古堤和尚

尋常見僧來。但曰。去。汝無物性。僧無對。或有對者。莫契其旨。仰山到參。師曰。去汝無佛性。山叉手近前三步應諾。師笑曰。子甚麼處得此三昧來。山曰。我從耽源處得名。溈山處得地。師曰。莫是溈山的子麼。山曰。世諦即不無。佛法即不敢。山却問。和尚從甚處得此三昧。師曰。我從章敬處得此三昧。山嘆曰。不可思議。來者難為湊泊。

河中府公畿和尚

僧問。如何是道。如何是禪。師以偈示之曰。有名非大道。是非俱不禪。欲識箇中意。黃葉止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