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焰难道这一次没有像是往常一般‘嫌弃’的推开她,而是有些傻愣住了,下意识的伸手抚着夏楚楚的发丝,动作显得十分的别扭,毕竟母子俩还从未这么亲近过。“你别担心,我们今日不是没事么?”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是陌生的,然只有这两个孩子,与她之间的情分不会变,不过是因为怕以后的孤寂还是其他什么的因素,夏楚楚都不希望他们出任何的事情,大概真的是这具身体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缘故吧,哪怕灵魂易主了,可是这血脉的关系却永远也改变不了。
今日听见坠儿的话时,自己真的吓坏了,那种心里的害怕用言语是怎么也说不出来的,只是夏楚楚的心里却还能记得那种恐惧,所以内似这样的事情不会在发生了。
连翘自从那日的事情之后,变得痴痴傻傻的,总是坐在床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得知北堂子画回来之后,几度想寻死,幸得有燕子拦住,只是想到不日就要与那北堂正涛成亲,心里便更加的抑郁起来,食如嚼蜡一般无味,日渐削瘦起来。
此刻燕子正抬着刚刚熬来的粥,却见夏楚楚来了院子里,便请安,“不知道夫人来所谓何事?”
夏楚楚看了一眼燕子,便朝连翘的屋子里走去,“来看看连翘。”
进到屋子里,只问到一阵药味,但见不过是些日子没见,连翘竟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心里只道作孽啊。一面在燕子的招呼下坐下来,但觉得燕子对自己却也是充满了防备。
“夫人,连翘她……”燕子看着连翘,满是同情,不知道夏楚楚来是要做什么?
夏楚楚没等她的话完,便打断道:“她跟涛二爷的事情已经订下来了,我也没办法帮她,可是我想来,你们俩到底不同于别的丫头,如果离开了这个家,连翘还也许能寻到一个更好的良人。”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自从上一次她们的药被夏楚楚发现了以后,对着夏楚楚,燕子和连翘一直都不敢在对她有什么想发。
她们这些日子也安分,夏楚楚本来是不想理会二人了的,可是今日听说林太君已经打消了送林巧娘去青秀庵的事情,如此的话,林巧娘那里定然是不会安分的,而且北堂子画又在家里,还整日的跑过来瞧孩子,林巧娘心里不妒才怪呢!所以自己需要一个人来对付她,所以才想到二人。
“你带着连翘离开吧,你们走后我把这里一把火烧了,老太太问起,我就说连翘疯了,放火自尽。”夏楚楚叹了一口气,突然说道。
坐在床上看起来原本精神不振的连翘陡然的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夏楚楚。
“夫人为何要帮连翘?”燕子可不相信夏楚楚会突然有这么好心,只是看她现在的表情,似乎又没什么破绽。
淡淡一笑,俨然一个女主人的模样,“我这个人是喜欢护短的,你和连翘怎么说都是侯爷送到我身边来的,那就算是我的丫头,哪怕你们从前眼里没有我,不过我也不希望我院子里的丫头去嫁给涛二爷那样的一个赌徒。况且……”夏楚楚话到此处,便打住了。
然连翘跟着燕子却是更加的好奇,已经三日没说半句话的连翘竟然开口问道:“况且什么?”
夏楚楚见连翘都亲自问了,便一脸的坦白,不想有半分的隐瞒,只道:“你们的事情定下之后,我到底是希望你过得好,便打发丫头去偷偷的查看涛二爷的底细,他这爱赌博便罢了,可是他竟然还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心里念着的竟然是林家的大姑娘,这几日我回头想,他的心里既然没有你,我也不能因为这事情就把你一辈子都跟他绷在一起。”
燕子不说话,只是有些震惊,连翘却是凄凉一笑,似乎忘记了自己与夏楚楚之间的仇恨,“夫人想得简单了,女人一辈子里最重要的就是贞洁,我却什么也没有了,他心里有没有我,于我来也没有什么区别。”
夏楚楚见她这般的消沉,想起自己对她做的这一切,对她来说,也许真的是过分了吧,女人的贞洁在这个时代是代表了女人全部的,她不止是没了,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没有了,这打击对于她来说恐怕不止是用一个大字来形容的吧。
“你这不是把自己往死巷子里推么?女人的一辈子不一定是要寄托在男人身上,天高任鸟飞你到底明不明白?出了这大门,谁认识你,谁知道你的过去,何况你功夫不错,想要生存难道会难么?”夏楚楚说道,又看了低头不语的燕子一眼,“还有你跟燕子情同姐妹,如今你出了这样的事情,燕子在这个家里也不好过,你好歹到是嫁了人,便是对你没情意,可是多少还是有些身份的,可是燕子以后呢?”
连翘沉默了,燕子更是不说话。
见此,夏楚楚便又继续道:“你好好的想想,虽然说这名声贞洁固然重要,可是一辈子还很长,你真的打算这么过下去么,还是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另寻一个真心实意对你好的人?”有些口渴,却是放心二人的茶水,最终也没喝一口。
连翘心里想起北堂子画的俊容,然又想起那日发生的事情,心里一阵刺痛,自己难道真的要一辈子留在这里么?可是自己还有脸面见侯爷么?便是他的心里没有自己。可是……心里阵阵纠结。
确实,按照夫人的话,以她这一身的本事,到别的地方去,是能活下去的。而且燕子也不用在跟着她这样受旁人的冷眼。只是她不甘心,她还记得夏楚楚说过的那些话,从口气里来判断,夏楚楚知道那日害自己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