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心里对她竟然有些歉意,他虽然是混,可是也晓得好坏之分,何况今日的事情仔细想起来,夏楚楚对她们母子倒是有恩了。想来从前母亲明里暗里的也没有少欺负她,今日她如此以德报怨,以后自己定然要好好的劝说母亲才是。
小孩子究竟是小孩子,很是容易就听人哄了,而且夏楚楚又是先一个巴掌在给一颗糖的哄着。
见到他此刻的不语,想必是把自己的话都消化了吧,便道:“你今儿来只顾着闹,想来也没吃饭吧。”
北堂子尧闻言,只觉得自己肚子里空空的,先前只顾着气,如今这气消下去,怎能不饿。只是却又不好意思应夏楚楚的话。
不想一阵咕噜噜的声音自他的身边扩开来,北堂子尧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连忙将头垂下去。
夏楚楚这一次倒也没嘲笑他,只道:“随我过去吧,正好你大哥也在,带着焰儿他们兄妹正吃夜宵。”说着,又看了这屋子里乱七八糟的模样,“这里恐怕得收拾一下,今日估计是不能睡了,一会儿我在另外给你找房间,先将就着住。”
她是瞧出来了,老太太心里还是及其宠溺这个北堂子尧的,既然是如此,自己与他之间,还是尽量少生事端,能哄自己就尽量哄着,不是为了要讨好林太君,只是希望在离开这信阳侯府邸之前,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罢了。
见北堂子尧不动,便知道他心里惦记的是什么了,想来到底是孩子,便道:“你三姨太太那里,我已经打发人过去瞧了,身上的伤是重了些,不过却没伤筋骨,只是一两个月是不能下床了,我告知你一句,虽然是亲身的养母,可是近来你还是少去与她联络就好,免得那些早瞧你母亲不顺眼的人趁此生事。”
想沈夫人虽然是说是一心参禅,不理家事,可是这世间的人有几个能坐到真正的栏外人,岳美梅平日里没少仗着有北堂子尧这个儿子来与她发难,如今沈夫人逮着了好机会,能错过么?
北堂子尧似乎觉得夏楚楚说的都对,又想她虽然是可恶了些,可是到底敞开了心扉与自己说,眼下又告诉了母亲的情况,心里自然是感激,便没在多说什么,点了头,便与她一同过去。
紫月早就想等着看夏楚楚的笑话了,只是没想到只听见屋子里响过一下之后,便没了声音,原本是想贴着耳朵上前去听,可是碍于院子里的诸多丫头,又只好作罢,等了许久,终于瞧见门打开来,却见夏楚楚完好无缺的走在前头,三公子却是垂着头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开口问,夏楚楚便吩咐道:“紫月,今儿尽量把这里收拾好,什么也不能马虎了明日三公子在正式搬进来!”
这夜宵吃得及其的安静,而白天的事情,对于众人来像是没有发生过,焰哥儿和双儿也不曾提前来,只是北堂子画问了北堂子尧一些学堂上的事情,又允诺了明日便给他找来新的书童跟着听话的小厮。
夜宵过后,时间也不早了,夏楚楚便让茗儿带着子尧先去客房里休息,因怕他晚上在闹腾或是起夜什么的,夏楚楚又另外的吩咐两个丫头到屋子里去伺候值夜。
安排好了北堂子尧,却见两个孩子还在厅里跟着北堂子画游戏,看着此刻的北堂子画,倒是觉得他原本就该跟孩子多亲近才是。只是如今时间不早了,都该休息了,便朝双儿招手道:“双儿过来,时辰已经不早了,随央姑姑去睡觉,何况你父亲明日还要上早朝。”她这话不止让阿央和茹嬷嬷把孩子带回去睡,还在暗地里给北堂子画下逐客令。
然双儿今日却是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夏楚楚,不肯跟着央姑姑去,回手拉着夏楚楚的袖子,“娘,双儿想跟爹爹和娘睡。”
“啊?”夏楚楚有些愣住,随即道:“都说了你父亲明日要上早朝。”口气里有些慌张,带着些斥责。
只是北堂子画那里却是及其的不配合,“明日不上朝,正好陪着孩子们。”说着,招手把双儿挽到自己的面前了,蹲下身来把她抱在怀里。
夏楚楚闻言,两只眼睛争得大大的,她可不要跟这个有着断袖之癖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
北堂子画此刻俨然是一副慈父的模样,直接将夏楚楚那眼里的怒气忽略了,俊眉飞扬,“双儿今日可是吓着了。”话题一转,提起今日在菡萏湖边的事情上。
双儿闻言,吸着鼻子,无限的委屈,小模样十分的惹人怜惜,“爹爹,其实我都不喜欢三叔,他今天打哥哥的时候好凶哦,我现在想起来也还怕怕的。”
听见这话,北堂子画心里很不是滋味,一面是自己的骨血,一面是自己的手足,可是唯一让他值得欣慰的是,焰儿没有动手。
夏楚楚看了北堂焰一眼,想那北堂子尧用荷花也没怎么打着他,此刻她忧心的是那蛇的来处,只道:“以后小心些,不管是哪里玩儿,都要嬷嬷和丫头们跟着。”
北堂焰点点头,看了北堂双儿一眼,便回道:“那我先回去了,妹妹今日被吓得不轻,娘要好生的照顾着。”
背心一凉,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竟然在叮嘱她,虽然也很难得的叫了一声娘,不过他这么也搀和在了这事情里。双儿跟不跟自己睡,自己还没答应呢。
却不想,夏楚楚还没说话,茹嬷嬷便带着北堂焰行礼告退下去,央姑姑也跟着上来跟着行礼退下。
夏楚楚这正欲唤住央姑姑,却叫双儿兴高采烈的从北堂子画的怀里扑过来,小脸上满有种自己从未见过的那种高兴,只是怎么觉得自己看起这笑来,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