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起屏风,见北堂子尧的那架势,不但没有半丝的害怕,反而是一脸的好笑,“你就得了吧,那张凳子能砸什么人啊?”说着,外间的那两张大椅子瞧去,“喏,这个还差不多。”
北堂子尧叫她这话给气得,当即把踏凳往她扔去,“不相信,本少爷砸给你瞧。”
夏楚楚虽然是妇人,可是这北堂子尧到底也是个孩子,便是身也不如她高,不过接他这凳子到底是有些费力。将凳子放到脚边,随之抬脚登上椅子,哪里还有半点的大家贵妇的姿态,俨然就是一个痞子流氓一般的模样。
北堂子尧顿时叫她的这动作吓住了,嘴巴因为吃惊,张得大大的,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个人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胆小懦弱的夏楚楚,可是今日她打母亲还有自己的一幕幕又重现眼前,又想起她在奶奶面前的那些言词,怎么都不似以前,感情是因为她大哥回了上京城,又升了官,她这才长得气焰么?
回悟过来,便指着夏楚楚骂道:“你少给我装,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细,本少爷还不知道么?”
“哦?”夏楚楚一愣,不过更多的是好奇,这小子瞧出自己的什么底细了?难不成他还有阴阳眼么?能看清眼下的灵魂并非原来的夏楚楚?
只听北堂子尧道:“你大哥不过是升了五品而已,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何况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夏家的有什么荣耀的事情,关你半分事情,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面若桃花,不恼不气,“啧啧,果然是岳氏十月怀胎生出来的,这口气都一模一样,不过这以后嘛,嫂子定然把你教得叫岳氏也认不出来。”
她若是生气或是害怕,北堂子尧倒是不怕她,可是此刻她竟然像是个没事人般的笑起来,而且那笑自己怎么觉得像是……太诡异了,“你想干什么?”下意识的吞了喉咙里差点卡住的口水。
环手在胸,此刻夏楚楚大概是将自己是信阳侯侯爷夫人的身份忘记了,反而是十分享受现在的这个感觉,有些她在生为夏家三小姐的感觉,不急不缓的朝北堂子尧走去,“子尧,你怎么能这么想嫂子呢?”眉眼间竟然是灿烂的笑容,不过这口气里却满是委屈。
“没想干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不高兴的话,东西尽管砸。”瞧她多么的体贴啊。
北堂子尧一愣,以为她说的是假话,当即便走到门后的墙角去,将那只一米多高来呈放着几枝干花枝条的瓶子推到,砰的一声,碎片溅满在二人的中间。北堂子尧更是得意的将下巴抬起来,明显向夏楚楚示威。
夏楚楚也不恼,反而是温言细语的说道:“三弟别着急,我这话还没说完呢!”
“怎么,心疼了?”北堂子尧的心里终于了些平衡感觉。
不以为然一笑,“有什么好心疼的,都是些旧物了,我想要告诉三弟的是,你砸坏了的这些东西,我会报上去给奶奶,她会让青灵在你的月钱里扣,如果你都十年八载的还不了,就连着三姨太太的月钱一起扣。”看着北堂子尧越来越不好看的脸色,夏楚楚却是一脸的灿烂,“说来还要谢谢三弟,这屋子里的许多东西我原本都嫌旧了的,只不过若是全部换新的话,未免是要叫别的姨娘们闲话说我这人浪费,如今叫三弟这么一砸,我就顺理成章的了,而且还不用自己掏银子。”
“你……”北堂子尧本来就是个小孩子,既然是小孩子,每个月初都是盼着自己的月钱,倒是自己就能买自己喜爱的玩具了,还有让小厮们给自己做事的时候有银子可打赏。
瞧见他那着急的模样,夏楚楚不禁笑道:“三弟别着急,我们怎么说都是一家人,这个算是我给你打折,不算在里头了。”说着,朝地上破碎了的大花瓶看了一眼。
北堂子尧大抵的把自己今日在这东阁里砸的东西合计了一下,原本以为是想让夏楚楚破财的,所以竟是挑着那些看去贵重的砸,院子里的花草也踩烂了不少。只是没想到,夏楚楚竟然要从自己的月钱里扣,这叫他怎么不气氛,当即算是恼羞成怒了,也不顾及个什么,而且又想起母亲正是因为她才挨板子的,如今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看着北堂子尧瞧自己的那眼神,绝对不会是要跟她这个嫂嫂亲近的,不禁防备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北堂子尧,说来你的年纪不小了,该懂的也懂,三姨太太那样近来做的许多事情,早已经是超出了她一个妾室的本份,今日就算是我不提起来,奶奶照样会把今日你跟焰儿在柳荫里的事情拿出来说事。”
说着,见北堂子尧脸上有些吃惊的表情,便知道他是听信了自己的话,便继续道:“今日不管那蛇是哪里来的,反正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是从里手里落到焰儿的肩膀上,这如果真正的追究起来,你可知道是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北堂子尧此刻听见她说起菡萏湖边的事情来,自己也不大清楚,那蛇究竟是什么时候落到北堂焰的肩膀上的。
“那蛇是要命的,如果茹嬷嬷慢了一分,恐怕这个时候三姨太太已经跟跟着去陪葬了,而你轻则是禁足,重则便是把你的名字从家谱上消去,赶出信阳侯。”夏楚楚可不是否他的,这事情如果真的计较起来,就是庶叔连同姨太太谋害家中的嫡长子,今日若不是老太太偏袒了,真的计较起来,族里的人能答应么?
北堂子尧的心里一阵后怕,可是却也十分的不解,也十分的委屈,那蛇是怎么回事自己还不晓得呢,只是听夏楚楚这么说来,今日自己倒是要谢谢她今日在奶奶的面前没有把菡萏湖边的事情说出来。